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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世雄略作慈爱的，看了眼女孩。跟着翻开了书页，越看越是眉头紧皱。书是妻子以前留下来的，记得是世界名著，怎么今天看的仔细，却是佛经之流？男人惊讶之余，觉得对妻子知之甚少。翻过一本，又去翻另一本，全是诸如此类的书。聂世雄哭笑不得，堂堂大家闺秀，整日里躲在房间里，欣赏的居然是这东西。他并不迷信，却在祠堂供奉祖宗的牌位，这完全哥哥的主意。刚回来那会儿，祠堂破旧，里面空空如也，本不想修缮，可有天，兄长来了电话。说是梦到了老爷子，在那边过的不太好。遂提出将聂家的祠堂修葺的体面些。聂世雄二话没说，立刻差人去办，先是找了设计师，做了几张图样，给大哥传真过去，对方收到后，选了一张。并给出修改意见。初稿完毕，男人又找了手下的项目经理。本身聂家的生意，涉及甚广，房地产是重中之重。手底下的施工队伍就有好几支，碰上工期紧张的时候，还会将活外包出去。对方不敢怠慢，紧赶慢紧，终于在一个月之内完成，怕大哥不满意，特地让其过来验收。兄长很是重视，果真微服前来，也没说，好是不好，单单上了几株香火，便调头杀了回去。宽敞漂亮的祠堂，自然不能没人看管。雇佣了族里的亲眷，妥善照料，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孝敬香火。事到如今，好多年过去了，依然如此。大哥偶尔也会回来祭拜，更多的是那些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官员，总要给上许多烟火钱。他们几番推辞都不管用。变着法的乐善好施，至此，聂家的人也是没有办法。眼下，看到这些个东西，聂世雄讶异非常，又很是不屑。对于妻子的印象比较寡淡，只晓得温和有礼，与世无争，如今看来，丝毫另有隐情？难道是看破了红尘，想要出家不成？聂世雄勾起嘴角，笑的不坏好意。看的聂慧心头砰砰乱跳，不知道他到底见了什么鬼。及至最后一本书，才眼前一亮，捏在手中，扫了几眼。“休息还早，我呢，今天也不太忙，所以有时间陪你。”他慢条斯理的解释。跟着来到床边坐定，将其他几本佛书，扔在床头柜上，遂又觉得碍眼，略带嫌弃的丢弃在地上。女孩直眉楞眼的看着他，不知对方意欲何为。眼睛从佛经上掠过，她也是不明不白，家里居然有这种东西。似乎跟现代文明的居家生活格格不入，她还年轻，从小耳濡目染，接触的东西，中规中矩。实则很多人，都迷信。尤其家里有钱的，希望祖宗或者神秘力量，能保佑一切顺遂。很快，聂慧便发现了，与之前不同的一本书：红与黑？世界名著，她倒是听说过，就是没有兴趣找来看，因为本身对书本并不亲厚，要她老老实实，坐在书桌前，研读一本大块头？恐怕还没看，就会对书的冗长，望而生畏。“你是要看佛经，还是名著？”聂世雄低声询问。聂慧脑袋嗡的一声，心理只有一个想法，你怎么还不滚蛋？她呆呆的看着他，一副冷淡的样子，似乎对书，毫无兴趣。男人也不恼，重复了一遍，这回，女孩终于有了反应，大眼睛里泪光闪动，好似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她有预感，男人不会轻易离开。自己同他共处的每一秒，都是煎熬。想着接下来的时光，她便心绪难平，脸上飘过愁云。“别露出苦瓜脸，我也没怎么着你是吧？”聂世雄不耐烦的看着她。心理有点生气，觉得女孩不识好歹，别人想要自己陪，他还不肯呢！聂慧深吸两口气，尽量稳住神魂，目光呆滞的瞄了一眼，那本名著，小声说道：“那就你手上这本吧！”她想拒绝，可有用吗?男人好心情的哼了一声，将书本打开，突然从里面掉出来个东西。照片摇曳着，掉落在地面，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是个人的相片，聂世雄弯腰捡起，脸色微变。已经泛黄的照片，看起来有些年头。上面是个眉目舒朗，文气邹邹的男人。聂世雄双眼微眯，心理翻江倒海：这人很陌生，不是妻子娘家那边的熟人。如此神秘兮兮的人物，不让人多想都难，聂世雄怒火中烧，怀疑妻子给他带了绿帽子。平日里端庄秀美，没想到却一肚子龌龊？谁会无缘无故收藏着，不相干男子的照片呢？多少都说不清。倘若妻子还活着，男人肯定大发雷霆，找对方问个清楚，可人都死了，你计较那么多有何用？男人兀自开导自己，抬眼，便看到女孩眼巴巴的看过来。他也不恼，从容的将照片揣进口袋，复又翻到了第一页，两人离的有点远，女孩还没看清。便悻悻然的收回了视线。聂世雄只读了一行，便住了嘴，眼睛瞪着她道：“你离那么远干嘛，我也不会吃人。”女孩满眼戒备，明显不为所动，男人见此，冷哼一声，将书合上后，道：“我读书给你听，也是怕你无聊，别不识好歹。”聂慧对他的叫嚣跋扈，毫无办法。咬住嘴角，闷闷不乐的瞅着他。“行，你不是拧吗？”聂世雄阴着脸，拽过枕头，四仰八叉的趟了下去。“那我们就耗着，你啥时候过来，我啥时候起来，给你读书，你若是耗着，今天我就住这儿！”说着，特地拍了拍身边的床铺。聂慧登时恐慌起来，她最害怕的就是和父亲同床共枕。迟疑了片刻，便不情不愿的挪了过去，聂世雄双眼微闭，听到动静，撬开眼缝，对方已经近在咫尺。男人将见妥协，心情愉悦的勾起嘴角。他脱掉了鞋，在床中央盘腿大坐，捧着书，再次诵读起来。父亲的声音，带着磁性，很好听，但语调平淡，毫无感情，以至于聂慧原本就兴趣缺缺，如今昏昏欲睡。聂世雄越读，声音越小。后来，啪的一声，将书页再次合拢。他恼怒的瞪着女孩，那目光满是控诉。聂慧被声音吓了一跳，从懵懂中清醒过来。她的眼睛，含着一层秋水，眼底更是清澈异常。孩子怯生生的望着自己，生怕会得到惩罚似的。这种畏惧的神情，奇迹般的抚平了男人暴躁的内心。“我读的不好吗？”男人心平气和道。女孩想也没想，点头如蒜。“好？那你给我说说，男主角叫什么名字？”“于连！”聂慧含糊道。“女主呢？”父亲继续问道。因为书是以男主视角写的，就算她在不听，这个名字出现的频率奇高，也会印象深刻，至于女主？好似有好几位女士出场？而且名字多比较奇怪，起码中国人对此不感冒。聂慧低头，冥思苦想，只说对了两个字，其他的便完全对不上号。聂世雄从鼻子里哼出一丝两气，，一把将其拽住，拖到了膝头，女孩失声尖叫，下意识的想要反抗，但男人的手臂如钢铁般强健。将人死死圈在胸前。“你再动，我就把你绑起来。”男人只想跟她好好呆着。看书是不错得消遣。听闻此言，女孩浑身一僵，便如石头般没了反应。聂世雄这才继续诵读起来，还是平淡无奇的语调。女孩多多少少上了心，可听着听着，便失去了耐心。她向来对文学不感兴趣，这也是之所以没买名著的原因。她们这个年纪的小孩，情窦初开，对什么都好奇，想方设法，想要窥探更多情感奥秘，得到更多共鸣和感悟。言情的桥段露骨。不能明目张胆的看，只有名著，似乎能上些台面。女孩如坐针毡，整个人绷得很紧，她的小手，无处安放般，紧紧的纠缠在一起，白皙的手背上，细小的血管若隐若现。聂世雄的视力良好，不经意间便会走神。聂慧手背上的皮肤，细嫩非常，脸上的更是如此。还能从侧面，看到薄薄的一层绒毛，男人一只眼睛在看书，另外一只却在溜号。女儿脂粉未施，什么都是原汁原味，洋溢着青春的美好，仔细端详，还能看出，妻子的影子。至于自己的呢？他想起了那张照片，突然起了疑心。脸色跟自己相反，双眼皮，大眼睛，高挺的鼻梁，额头饱满，下巴尖尖的，很是秀气，男人心理咯噔一下。产生了非常不好的念想。悄悄从口袋里掏出照片，认真仔细的比对。越看越是心惊，女儿似乎跟这个陌生男人，哪里比较像？从原来的偷窥，到现在的明目张胆，聂慧顿觉一股寒意从后脊梁窜起，她缓缓的扭头，如慢镜头回放。目光和对方碰个正着。聂世雄的炯子里，藏着一汪深潭。里面深邃不见底，只散发出汩汩寒意。聂慧僵硬的身体，抖了两下，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了对方，她的视线落在了照片上，这次终于能看清了。“这，这是谁？”“你妈的jian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