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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来了，就好好地在这里留着，在这里吃饭。”他说着，把女孩空舞着的另一只手捉住，也交给自己的老娘“先陪奶奶在这里坐坐。马修一会儿就回来了。” 他站起来，要到外面去指挥指挥。他看见自己的老娘，笑得眼睛成一条缝，他很高兴。当然，有些事，得让她明白。“妈咪内呀啶哟吞清错，里涡女仔嘿内孙最爱，拉更伊八俾佐走哇，里涡八脱内。（妈咪，你一定要听清楚，这个女仔是你孙子的最爱，拉紧她不要让她走呀，这事拜托您。）”这是他和老娘的特殊默契，俩个人，特别是当着朱利叶的面，有不能公开讲的话，比如开解婆媳矛盾的时候，唱着说，不知道的人以为他在唱粤剧，在投老娘所好讨老娘欢喜。 黎以阡当然也不能完全相信老妈搞懂了他的意思，他出到厅堂，一眼看见朱利叶。大女儿凯蒂一家已经到了，女婿领着孩子在花园里玩雪，凯蒂则和母亲一道，在厅堂里摆糖果。朱利叶穿了件绣了钱形福禄寿的中国字的地主婆衫，由于人肥，前面看几个大钱，后面看几个大钱，她自我解嘲地说自己是个四喜丸子。 “朱利叶！”黎以阡把朱利叶叫到一边，把情况一说。“天哪！竟有此事！”这女鬼佬夸张地尖叫了一声，然后，用手捂住嘴，转头就往暖厅里跑。 “你先站住。”黎以阡一把拖住她，“有你看的时候，这么急做什么！” 朱利叶于是站住，黎以阡简单地把给她的任务给明确了，感觉人手不够，又把凯蒂给发展进来，分派了任务，万事安排妥当，他又赶紧进到暖厅，坐回女孩身边。 朱利叶娘俩办事还算利索，一转眼，暧厅的茶几上就摆满了各式糖果、点心。 “来，先吃点小点心，一会儿人齐了，看大家给奶奶行礼拜年！”黎以阡说着，全然不顾女孩一次一次投过来的求救目光。 “我，我要干活了。”胡心宇不知如何是好，佘太君拉着她的手，就是不放，而她却碍于她是个那么老那么老的老太婆，就是不敢强来。“我是来干活的……”她又强调了一下，直望向黎以阡，不知为什么，她感觉自己竟有点怕他，她转而怨恨马修。马修！！该死的马修！！！ “吃个车厘，吃个车厘。”黎以阡看着女孩，直至女孩羞涩地垂下眼帘，他心里直好笑，马修眼光是有的，只是他怎么搞不定呢，不就一个扭捏的女孩吗！一盘鲜艳欲滴的车厘子推到女孩的面前，这是这个季节里能买到的最好鲜果了，提子是死甜，蛇果是太棉，只有它好。 “吃一个，吃一个。”佘太君说着，已经把一个车厘送到了女孩的嘴边。 女孩躲闪不过，只好用另一只手去挡，樱桃落在她的手里。 “吃，吃啊。”老太婆眼巴巴的望着她。 面对老人家期待甚至有点乞求的眼光，胡心宇迟疑着，终于一横心，把那个红得发紫的樱桃儿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很甜，她慢吞吞地咀嚼着。 老太婆像观赏个大熊猫或什么宠物似的，一眼不眨地盯着她，同时，嘴也跟着一瘪一瘪地嚅动。“吃了！吃了！”胡心宇把果核吐出来，老太婆心满意足，欢呼出声，拍起巴掌儿来。 胡心宇赶紧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站起身，用眼睛搜寻自己的工作包。 “不急不急。”黎以阡忙站起身。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胡心宇一心要走，“黎爸爸，……”她张嘴欲解释，这空档，老太婆又粘了上来。 “好了，姑娘，马修是喜欢你，而你，还不确定，对吧？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长辈是管不着，只是，你能不能照顾一下老人家的心情，陪她坐一坐，你看，大过年的，她又那么老了……”黎以阡不好再强来，女孩已经不安到极限，这一点他是看出来了，他还有一招，来软的，仍然是很绅士很慈祥地拢住女孩，附在她耳边用言辞恳切地说道。 女孩果然有些犹豫起来，“我们会感谢你的。”黎以阡的手轻轻一按，女孩重新坐回沙发上。 “可是，可是……”女孩眼神有点发散，很茫然无助的样子。 “不要紧张，不要紧张，只是个平常的茶叙，茶叙！”黎以阡强忍住笑，安定了局面，他走出去，把朱利叶替进来，轮到她看新鲜了。 ☆、第二十七章 一层纸，一座山 又过了一些时间，黎家的二女、三女、四女、五女、六女、七女，等等，陆陆续续到了。黎以阡夫妻俩再加上凯蒂分头配合着、组织着，今年的利是不再是济济一堂在大厅里坐了，行过礼统一发，而是一家一家的，轮着，进到暖厅里来，说了祝福的话，行礼，发利是。 这样倒是比往年那种吵得头欲裂的一锅烩好多了。 黎以阡又出去了一次，安排用餐的事，照例是大厅、侧厅一大溜摆过去，摆成自食自取状。那一桌传统中国菜，就摆暖厅里来，他，他老娘，马修，还有，几个女儿，除了大女儿以外，在暖厅里。朱利叶、大女、女婿们，还有外孙们，还有那个在路上的、将要到来的Shirley，统统吃厅堂！ 胡心宇是彻底傻了眼，一个人陷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被一个陌生的老太太拥坐着，看一拨拨陌生的人进进出出，热热闹闹相互祝福、行礼，然后，每进来一拨，她就要被激活一下。 “这是二姐，二姐夫，这是卡拉，二姐的大孩子……” “这是五姐，五姐夫!这是……” 这是…… 这是…… 胡心宇很紧张，吃了很多樱桃，不，她也不确定是她吃的，反正，一大盘的樱桃，不知不觉消了下去，谁知是老太太递到她嘴里了，还是递到哪里去了，只是，一小碟果核刺眼地放在顺她手的地方。 苍天啊，救我！她无望地闭上眼， “轮到你们了，来来来，给奶奶行个礼，拜个年，今年万事顺利！” 胡心宇睁开眼，自己突然被推到房间中央，马修也站在那里。只见他目瞪口呆地望着她，一张脸写满惊喜。马修显然非常意外，只呼着她的名字，再说不出其他的话，“胡心宇, 胡心宇，胡心宇……” “你，你，你！！”胡心宇满腔的仇怨被马修一脸的莫名搞得没有了出处，难道，真的只是个巧合？她真的最初只是被公司派来出个service call ？那么，那么，马修为什么跟他家里人说她接她去了。 依稀、仿佛、好象老太太最初叫的不是她的名字。天哪，胡心宇在心里哀叫了一声，神差鬼使的，她就错入花丛中，因此被乱蜂追？ “乖，快点，给老太太行礼。”胡心宇又被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