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没事的南宫焉还没发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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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被卷走了。 他没回过神的抬起眼尾，几乎是茫然又无措的看着虚空。 他不敢去想最坏的可能性，也不敢去想，如果顾言真的死在这个秘境里……他该怎么办。 ……他只有顾言了。 他只有顾言。 虽然顾言并不爱他，也并不在意他。 “……师姐。”他低哑地又唤了一声，语调散在空中，没有人回应。 叶止冷静道，“可能还有办法。” 少年这才回过神，也跟着道，“嗯，应该不至于一点生路都不留，会有办法的。” 南宫焉指尖抚过有些发红的眼尾，那些情绪便忽的收拢，看上去又是淡漠的样子，但心里究竟如何，便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叶止看他恢复如常，继续道，“得出去，留在这里是不可能知道破解之法的。” 事实已经证明了，留在山洞里并不能抵抗那阵诡异的风，继续留着只是也等死而已。 少年也点了点头。 南宫焉抬起眼尾，道，“走罢。” 他走出山洞，外边的雾气已经散了，刺目的阳光叫他眯了下眼，细看去，他眼尾依旧泛这红意，像是在破碎边缘的精致瓷器。 此时才终于能看见外面的景象，先前一直被浓稠的雾气遮挡着，什么东西也没办法看清楚。 四周是绵延的树林，一眼望不到尽头。 微风拂过，就会带下枯黄的落叶，像下雨一样落在地上。 经历了方才的一切，少年现在见到风就害怕，他打了个哆嗦，发现这风并没有变大的意思才微微松了口气。 脚下的地和来时一样湿滑，但或许是因为能够看清了，少年稳稳当当的踩在上方，跟着前面的二人。 那阵诡风带走了三个人，一时间没有人说话，过了许久，少年才打破安静，“那个……我们现在是要做什么？” 总不能一直这么漫无目的的走吧，要是在遇上那阵风，可能一个都逃不掉。 顶上的树木十分茂盛，阳光只能从枝叶的缝隙间透出来一点，散碎地落在几人的脸上，地上，斑驳陆离。 叶止顿了顿，才没什么情绪道，“大部分秘境都有出口。” 就是要找这个出口的意思。 南宫焉情绪没什么变化，像是枯朽的寒冰，顾言的离去像是抽走了他的魂魄，叫他再也激不起鲜明的情绪。 枯枝被踩碎，发出清晰的声响，这一声响像是突然打碎了林间的寂静，繁杂浓密的碎叶间，骤然冒出无数只澄黄的瞳孔，密密麻麻，数不胜数。 “……是、是蛇——”少年哑着声线，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若说他只是害怕，叶止脸上的神情却称得上是凝重，原因无他，这钻出来的蛇，每一只都有化神境的修为。 上万只的蛇，都有化神的修为，这…… 她抬眼望去，整个树林几乎被蛇类占据，从茂盛的枝叶中只能看到上万双澄黄的瞳孔。 “嘶嘶”地叫声不绝于耳，响彻整个树林。 南宫焉抬起眼尾，依旧没什么情绪，修长的指节抽出佩剑，剑身银光一闪，刹那间掉落下数十只蛇，从中间被拦腰劈开，流出粘腻的血。 瞬间，林间所有蛇类都将视线落在他身上，橙黄的瞳孔竖起，看起来无端瘆人。 少年浑身都打起了摆子，腿也软的不像话，他磕磕巴巴的问，“现、现在怎么办?” 叶止看了他一眼，也跟着抽出了配剑，声线有些紧绷，“找个地方躲好。” 这个时候也是没人能顾得上他。 少年也知道这一点，但说到躲，他抬头看着密密麻麻无穷无尽蛇类，完全躲不了啊。 他双腿发软，却还是朝着两人的方向挪了挪。 叶止才化神初期，虽天赋不错，面对这些化神期的蛇类也是有心无力，剑芒落下，只能在蛇的鳞片处留下浅淡的白痕。 密密麻麻的蛇像是下雨一般朝着两人扑过来，更糟糕的是，雾又逐渐大了起来，渐渐看不清楚任何东西，只能感受到蛇类贴在皮肤上的冰冷触感。 叶止吐出一口气，护体结界将落在身上的蛇都弹开，心里却没有轻松多少，这结界是撑不了多久的，而等到护体结界破开的时候，这些化神期的蛇类分分钟就能致她于死地。 不同于她这边的情况，南宫焉却发觉蛇类的数量少了许多，在银剑破开最后一只蛇类的肚腹时，林间变得寂静。 他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 ……有些不对。 少年这时候才哆哆嗦嗦的从草丛里钻出来，头脸上沾了一大片草叶，“蛇没了?” 南宫焉收回视线，没有言语。 少年却微微松了口气，他左顾右盼了一会，接着有些颤颤巍巍地问，“叶止呢？” 南宫焉淡漠道，“不清楚。” 他们这边没有浓雾，也没有漫天的蛇。 另一边。 叶止喘着气，剑尖刺穿了一条蛇的腹部，顺着剑尖滴滴答答的流着血，护体结界已经破了，蛇类依旧密密麻麻的扑过来。 她将剑横在胸前，却没多少用处，源源不断的蟒蛇缠绕住她的身体，不断的收紧，她面色涨红，缺氧的感觉叫她咳了起来，手上的剑不断扎向缠绕在身上的蛇体。 鳞片和剑刃碰撞出冷冷的碰撞声响，却无法破开蛇的鳞片，只能划出白痕，因为缺氧，她瞳孔凸起，挣扎也失了分寸，手中的剑何时落了地都不知道。 随着这条蛇越缠越紧，她渐渐没了气息，身躯猛然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 “——什么声音?”少年突兀的听到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响动，草木皆兵的环视一周，突然发觉原先什么都没有的树林中多了一个人，藏在茂盛的草叶中，不细看压根看不着。 南宫焉抬起眼尾，朝着那个地方走去，修长的指尖拨开草叶，露出了那人的面容。 ——是叶止。 少年看到的瞬间立刻惊叫了起来，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去探她的鼻息，过了好半晌，他颤抖着收回指尖。 她已经没了气息，可她的身体还有温度。 他颤抖的退了好几步，不远处却又传来一声落地的闷响，他颤颤巍巍的看去，发觉掉落下来了竟然……竟然是楚停泊。 他浑身都是血痕，大大小小的堆积在身体上，少年走过去也探了下他的鼻息，他还活着，只是气息无比的微弱，如果不做些什么，他估计活不了多久。 突然，少年顿在原地，浑身都因为恐惧而颤抖了起来。 ……叶止死后没多久，被风卷走的楚停泊就出现了身影，再联想到，被风卷走的人与留下的人数恰好是一样的，都是三人—— 也就是说，叶止死后，楚停泊才得以回来。 他僵着身子，恐惧几乎将他吞没。 不……没事的，南宫焉还没有联想到这一点…… 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