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当医生,他不做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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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凉的地下室过道里,因某个夹着一对人字拖的中年女人的出现,暗处阴风阵阵,令人心里发毛。 “他们没吵架!他们没吵架!只是嗓门比较大而已!”我赶紧替他们——更为了自己的房租辩解道。 “是这样的吗?南宫小子的声音我可不是第一次听到,死丫头你敢骗我?”势利眼夹着两只拖鞋,凶神恶煞地啪嗒过来,我无意间瞅见她藏在背后的双手似乎握什么锋利的、闪闪发光的东西! 要出事了!要出人命了! 我惶恐地盯着她背后那两个危险等级未知的工具,随着她边走边扭的动作,我分明看到了令人血液静止的刀刃! 这、这个房东表面柔情似水,平常虽然偶尔也会对我大小声,但今天是怎么了?她竟抄着两把菜刀风风火火地冲来! “啊——”我僵直身体尖叫起来,决定在临死前做最后一次挣扎,我转身背对势利眼,向南宫成武投去哀求的目光:“南宫说话向来对女人温柔,对男人粗鲁的,是不是?” “呃……”这位心脏科医生看了我一眼,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便机灵地转向势利眼,声音变得比以往更加温柔:“是的,特别是遇到妍阿姨这样的美女,我想就算是杀猪宰牛的粗人也会变得温顺谦和。” “哼,是吗?”势利眼陶醉地抚摸着自己精心保养的脸,对猥琐医生的话几乎确信不疑,心情似乎也好转了不少,但当她那对媚眼扫到白大褂旁边那根擎天柱时,现场的火药味又变浓烈了。 我眼疾手快地挡住她前进的脚步:“他也是!他本身嗓门就大,对任何人都一样!” 势利眼仰头瞅着我身后不远处的擎天柱,微微皱起了眉头,擎天柱迟迟没有回应,我不得不扭头对他挤眉弄眼,动着嘴形暗示他:“点头啊!” 如果东方天煞这个时候稍微把他那张石膏脸向前方倾斜45度,也许我人生中所有的磨难和波折都不会发生,但—— 这个该死的石膏脸却在这个时候专注地瞅向我,他脸上像被造物主抹了一层厚厚的微笑,仿佛永远都不会淡化,他甚至忽视现场某位敏感至极的男医生和某位握着两把菜刀的悍妇,无比暧昧地说道:“我是嗓门大,但并不是对任何人都这样,我从来只对你一个人温柔。” 啊!不该是这种台词啊!这分明是在向南宫成武挑衅啊!分明是在向势利眼的两把菜刀挑衅啊! 果不其然,心脏科医生的斯文和淡定已经被东方天煞每个温柔得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字消磨得荡然无存了,他一把脱下身上的白大褂,轻轻一丢,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看着白大褂飞过来,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接住,只听到这个向来温文尔雅的医生粗鲁地叫起来:“臭脾气!我忍你很久了!今天就做个了断吧!” “色医生!我也忍你很久了!”东方天煞一声吼,他的白衬衫已经离开他壮硕的健体,同时也不再遮挡那片令人不敢正视的性感胸毛,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后落到我怀里。 南宫成武一见石膏脸露出一身白切鸡似的结实肌rou,也不甘示弱,毫不迟疑地脱下自己最后一件衬衫,又一道弧线划过,带着淡淡的医用酒精味扑鼻而来。 现在是什么状况?划衫论健吗? 我盯着他们一白一黄的六块腹肌和两大块胸肌,忍不住咽了口水,脸颊燥热,口干舌燥——毕竟是第一次如此这般近距离地看到两种风格的肤色肌rou! 然而,势利眼磨菜刀的刺耳声音干扰了我欣赏肌rou的雅兴,她挥舞着双刀冲到两个高大的男人跟前,直接递出两把凶器:“给我拿着!滚出去打!别在穷人小区这儿溅一地脏血!” 两个男人错愕地盯着锋利的刀刃,被势利眼的强大气势唬得愣是没敢接过手。 “快拿着啊!砍完记得用酒精消毒,冲洗干净再还给我,还要切菜呢!”势利眼硬是将两把菜刀塞到两个男人的大手中,扭身丰姿绰约地走到我跟前吩咐道:“给我盯着他们啊!要是弄脏了我的地盘,房租翻三倍!” 说完,势利眼就啪嗒啪嗒地上了楼梯,一面还自言自语地嘀咕道:“这两个死孩子跟巨人似的,要是在这儿打架,一蹦还不得把我的天花板顶穿了!” 呃?就这样?不涨房租了? 我愣愣地看着她走上楼梯,似乎不打算追究两个男人为我打架的事,似乎也不担心这两个男人动刀会弄脏了她的地下室,正常情况下这个向来强悍恶戾的房东应该直接用菜刀把这两个男人赶出穷人小区,再回来用她的长舌功折磨我的耳朵,最后直接涨房租的! 她今天是怎么了?难道这两个男人的肌rou迷惑了她心智,以致她做出如此这般反常的决定? NO!NO!NO!眼下可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那两个男人手里还握着凶器呢! 菜刀无眼!万一他们不小心划伤了自己,即使不是因为打架而流血,我的房租依然要涨! “你们……把菜刀放下!”我忐忑地要求道,对这两个情绪激动的赤臂男是否会听从我的话毫无把握,但见他们都展现出柔和的微笑,慢慢蹲下身放下菜刀,又听到脚下传来金属和瓷砖轻微的碰撞声,我才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大口气。 眼见这两个魁梧的壮男相互防备着彼此站直身子,我立即把手里的衣服塞还给他们,郑重说道:“穿上衣服快滚回去啦!” 在一个女人的一生当中,有两个或多个男人为她打架绝对是对她魅力的认可,绝对会令她的虚荣心得到最大限度的满足! 但对我而言,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过去两个男性路人自称为我而战已经直接影响我的房租价位,直接给我的钱包灌了减肥药! 如果能够瞬间把眼下这两个危险人物送到地球另一边,我一定非常乐意去做。 “他先滚!” “他先滚!” 两个暴强的声音异口同声吼出来,这两具高大的身躯又弯身打算拾回地上的菜刀! “不许动!你们俩今天要是滴一滴血在这里,我就……我就……”我一时语塞,不知该说出什么威胁才有效,急躁之际仍不见他们收回伸向菜刀的手,我狠下心吼道:“你们要打要杀都不关我的事!大不了我交不起房租搬离这里!” 我索性钻进房间甩上门,眼泪突然莫名地掉下来。 搬离穷人小区,说得简单,可是万一我爸爸回来找我却找不到怎么办?万一我mama还活着,她也回来,却见不到我怎么办? “小爱,交不起房租,你还有对面富人小区所有16层的套房可选,那里本来就是为你设计的。”东方天煞在门外叫道。 可惜他不知道,即使他把所有16层的房子都给我,也不能令我快乐,他根本不知道这间地下室对我的意义。 我摇头之时,南宫成武毫不斯文的吼声立马从门缝里传来:“你闭嘴!你以为只有你能买下富人小区的房子吗?就算你把整个富人小区都买下来送给她也没用!你根本不了解小爱爱!” 东方天煞即刻以吼声反驳他:“用不着你管!我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她!” “你们别吵了!”我捂着耳朵抗议道。 究竟是哪个糊涂的古人说“眼不见为净”的!房门阻挡了视线,却阻挡不住他们令人抓狂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钻入耳朵! 只听南宫成武在门外诚恳地说道:“对不起,小爱爱,我完全没有要为难你的意思,我对你的爱天地可表,我晚上再给你打电话,你先休息吧……还不滚!” 最后突如其来的一吼显然是对东方天煞说的,后者没有出声回应他,但我听到重叠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便猜到他们已经离开。 麻烦终于走了! 内心一阵狂喜,我把耳朵贴在门板上,确定地下室走道已经没有杂音,才打开门窥探四周——果真走了,只留下地上两把菜刀。 原来这两个男人这么好打发?下次只要假装生气就能让他们知难而退了! 我得意地想着,把菜刀还给势利眼时,她又照例训了我一遍:“死丫头给我小心做好措施!要是未婚先孕,我就杀了你!” 关上门之前,她莫名其妙地说了句:“这两个都过得去。” “两个?我一直只考虑南宫……”我打算向她表明自己的专一立场,可惜门已经关上,从里头传来她走远的脚步声。 原来过去她没给那些追求我的男人好脸色看是因为他们不能入她的法眼啊?但是什么叫做好措施啊?我什么都没做过,也没打算做什么啊! 一定是那两个男人某些过分的言辞让势利眼误会了!下次绝不能让他们出现在穷人小区方圆百米之内,否则我梅馥爱一生清白就见屎了! 哼哼!假装生气是个不错的方法——这么想着,脑中早已制造出下一次对付他们的策略了。 然而,这一方法的可行性在我大摇大摆走回地下室的房间时,从100%瞬间降到零! 刚跨入房间一步,视线之内的那张大床两侧就出现两樽男性“雕像”,而这两樽雕像在几秒钟以前曾被我一厢情愿地认为已经离开穷人小区了。 一定是我的眼睛产生幻觉了!他们一定早就离开了!现在看到的只是幻影! 我使劲揉搓眼睛,再探头往房里瞧时,眼睛再一次震撼了我——是真的! “你们怎么还没走?还厚颜无耻地坐在我床上!”我指着床上两樽“雕像”怒斥道,眼珠一转,原本散落在床上的贴身衣物已经不见了,而且他们手中仿佛、似乎、也许…… 不!那些衣物就在他们手中!谁来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一个是堂堂东方传媒的总裁,一个是哈佛大学一流的心脏科专家,如此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的职业光环下,他们竟有着正常人所没有的变态癖好么? “小爱爱,这可不能怪我,要不是臭脾气赖着不走,我也不会在这里打扰你。”南宫成武冠冕堂皇地说道:“我是担心他偷走你的内衣啊!作为你未来的男人,我不仅要全身心地守护你,我还是你的内衣守护者!” 这、这个猥琐的色医生明明抱着我的贴身衣物意yin,竟能面不改色地美其名曰:内衣守护者! 不,关键的一点是堂堂东方传媒的总裁居然企图偷我的内衣?! 我恶狠狠地瞪向坐在大床另一边的石膏脸,他竟笑得如此这般坦荡,仿佛他从来没有产生过什么不良的念头似的。 “小爱,我真想跟你讨教一个问题,这两年你是怎么忍受这么一个不正经的变态医生的?”东方天煞一脸无邪的微笑,慵懒的语气丝毫让人联想不到他怀里此刻正抱着一堆我的贴身衣物! “你……你们先把我的衣服放下!”我尴尬地移开视线,羞恼交集,濒临暴发,却在瞅见地上那堆零乱的XX用品时差点当场窒息。 说时迟,那时快,我轻巧地一个下腰动作,以狂风扫落叶之速将所有令人羞耻的道具全部扫进床底下,与此同时,我又趁两个男人注意力转移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仁不让之速把他们怀中的贴身衣物抢过来,直接塞进衣柜里。 OK!现在把柄不在他们手上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两个脸皮厚过地表的猥琐男! 我摩拳擦掌站直身子,以居高临下的优势俯视着两个坐在床上的男人:“你、还有你,不用去医院、不用去公司了吗?” 被我一质问,这两个男人不但没有显露出半点羞愧和自责,反而都傻笑着望向我,仿佛这地下室就是他的医院、就是他的公司! “看看你们都几十岁的人了!一个丢下医院病危的患者,一个丢下公司几千人的生计,却跑来我这小地下室干坐着!”我严厉地指责道,试图唤起他们一丝丝内疚,但从他们定格在傻笑表情的嘴脸上,我知道失败了。 “不就是少几个亿嘛?又不是少几条人命!”石膏脸挑起浓眉,意有所指地瞟向另一边的心脏科医生。 这该死的石膏脸竟把几个亿说得那么轻松,好像在说几块钱似的,殊不知有些人为了一点微薄报酬的任务出生入死——比如我;但比起人命而言,金钱的重要性确实有待重新考量,特别是那些在P市第一医院里随时因为得不到及时手术而走向另一个世界的人! 想到这里,我忽觉心情沉重,蹙眉瞅向那位不务正业的心脏科医生,他却向我扇了一下右眼的长睫毛,轻松地说道:“死不了的,病危的患者会得到紧急救护,大不了我晚上回去加班给他们装人工心脏。” 臭医生也说得头头是道,无可反驳,他更趁机将矛头转向旁边那位坐着不动时俨然高档艺术品的男人:“倒是某些企业,少赚几个亿不是大事,但对于可能与他们合作的小企业、小公司而言,这几个亿可是关系到无数人的家庭生计啊!每年因为生意不顺而携带家人自杀的也不在少数,一死死一家人可比心脏病人单独死亡严重多了!” 被南宫成武一指责,这位刚刚被我视为高档艺术品的男人陡然站起来吼道:“闭嘴!臭医生!” 心脏科医生也不是省油的灯,立马从我的床上蹦起来回吼:“你才闭嘴!臭脾气!” 被他们一来一回地吼,我头顶上那颗可怜的40瓦节能灯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惊悚地闪烁了一下,将整个气氛拖向诡异的灵异境界! 只是这种视觉上的惊魂效果对于这两个情绪失控的男人而言根本毫无影响,他们虽隔着一张大床却早已交上手,甚至纷纷脱了鞋直接跳上床,两人扭打在一起,从床头滚到床尾,又从床尾滚回床头,画面暧昧得令人侧目。 这两个高大壮实的男人抱在一起加起来有三百多斤,像一根庞大的铁柱压得床垫嘎吱作响,如此这般粗鲁的举动必定让这个简单的打架事件升级为血腥事件,而流血的将是我的心! 因为对于势利眼而言,地板上的几滴血只需要花几毛钱的洗衣粉就能刷洗干净,但若一张上千块的床垫被压散了,那绝不是赔几千块就能了事的小问题! 未知如何扯开这两具庞然大物,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