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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央也是一声叹息,他问:“一点动静也无?” 陈掌柜点头,冷汗涔涔,答:“一点动静也无!” 院子里的侍卫隐约都有疑色,因适才刚辉被罚,倒都闭了嘴不敢开口,可目光显然是不信的。陈掌柜因四面八方不善的目光,觉得如芒在背,浑身更不自在起来。 萧央皱眉,看着兰亭道:“是个高手。” 兰亭点头,二人进了酒窖查看一晌,没有蛛丝马迹可循。 萧央心中更觉抑郁,猜测着或许纵火之人就是金大舟。他昨夜见过金大舟的身手,不敢托大,在御林卫点了二十个精兵强将,和兰亭一路寻蛛丝马迹而去。 兰亭因自幼被训练闭着眼睛识别药材,任何药粉、药液、药渣、下了药的点心果品,汤汤水水,还有醺了药的衣服、汗巾、帕子,再有盛过药的瓶瓶罐罐,荷包,甚至沾染过药的物品,只要他细细辨认,总能把配方说个十之八九。 他打小学了这一招绝技,嗅觉异于常人,可再不曾想到会被萧央当成个狼犬来用。待要拒绝甩手不干,偏又怕沈灵犀着恼,无奈,兰亭圣手一路行行住住,细细分辨空气里淡淡的酒香。 陈家酒坊的酒,和别家到底不同,兰亭比对许久,在一家旧宅子前停了下来,萧央暗喜,点了人进门去搜。 未等搜查完整个院子,忽见其中一间屋子里,炮弹似的射出一人,把众人惊得一怔。就这瞬息之间,炮弹似的金大舟已经奔出很远。 之前夜间交手,萧央因乱了气息,轻功施展不出来,可他此时却是卯足了劲儿要抓人,在众人怔忪间,他竟也跟着金大舟而去,两人纵跃间,前后差不多远。 金大舟暗暗叫苦:昨夜交手,他趁着夜色好躲,又兼萧央没叫救兵,自然无所畏惧。可此时天光大亮,城中兵马重重,他如何能脱困,实在是个问题。 两人追不多远,萧央已然跟上,一柄长剑出鞘,直刺向金大舟的背心,金大舟回身用铁棍格挡,重器相撞,铿锵摩擦出火花来。萧央只觉得双臂被震得要麻木了,赶忙往后退开,金大舟见一时半会儿也难脱困,索性放开了手脚,等着与萧央恶战一场。他见萧央撤了两步,顺势抽回铁棍,蕴足了力气,再往前砸去。 萧央自知硬对上,定要吃亏,只想缠住他,拖延自己的兵马前来,一起拿下金大舟。所以他避开咄咄逼人的铁棍,继续往后撤步。 金大舟看穿萧央的心思,心中也十分急切,杀意大炙,十成功力全都使在手上,棍如生风,携着腾腾的杀意,把萧央裹挟在密不透风的棍影里。 萧央闪躲不开,只能迎上,他的长剑对上铁棍,兵器先吃了亏,内力又稍显不足,躲闪自保还游刃有余,待要窥着机会探近剑锋,偏偏突破不了棍影的束缚,直觉得前后左右,都是玄铁棍破空的声响。 两人过招,御林卫先后赶到,只是看着眼前二人,一个拿着重剑,抬、斩、劈、刺、挡……把自己护住密不透风;一个持着铁棍横扫千军,竟然好似没了招式,只把铁棍劈头盖脸往萧央身上招呼。御林卫眼睁睁看着争斗,谁也上不到前去帮忙,只得远远看着。 隐隐被压抑的难过,萧央更觉胸中气血翻腾,他手上的含藏天剑,本是兵器中的翘楚,素来霸道惯了,忽然被一根平常的玄铁剑压抑,竟隐隐透出几声清吟。一时间萧央竟觉得似乎驾驭不住,剑要脱手,他心中大惊,默默把含藏心经在身上运转,他的血脉内力和长剑呼应,才有了三分的从容。 兰亭默默看萧央由紧迫到从容,自知在此时争斗中,萧央的内力更见精进,心中安稳,并不上前相帮。 他不肯上前,其实更多因为自己的功夫不济,只怕上前就要添乱,倘若伺机用毒,却显得过于下作,实在有悖江湖之道。 待沈灵犀赶来,正好看见金大舟的铁棍再次往萧央的臂上砸去,萧央狼狈撤步,架上长剑。情形紧张,兰亭却在一旁如闲庭看花一般,不由得焦急万分,提剑便要横冲直撞。 金大舟对着萧央,不过是堪堪压制,想要脱身无异于痴人说梦,忽见眼前一花,又是一柄长剑攻来,萧央倒是因此慢了攻势。金大舟大喜,沈灵犀的剑气不足,有她挡在前面,金大舟倒是更好施展,铁棍浑然一压,把沈灵犀罩在棍影之下,萧央想要相救,又顾忌灵犀安危,只得生生将身形拔高,含藏天剑展翅点头,斜刺金大舟喉头而去。 眼见萧央就要得手,却不知从何处斜插一物,把剑尖一引,往西甩去,萧央在半空中稳不住身形,随着剑身往旋转,因担忧灵犀,不自己闪开,反将右脚脚尖向金大舟太阳xue踢出。 当时情景可谓电光雷鸣一般,萧央明知斜插.进来的物事不妥,却也实在不放心沈灵犀被罩在金大舟棍下,只怕一不小心,灵犀便要头脑崩裂。他踢出了一脚,感觉好似没有踢空,再不敢懈怠,慌张借力想要弹开身子,却已是来不及,背上、腿上不知被什么点了几下,浑身再无力气,重重砸在地上。 可堪怜:旧梦原已杳,谁忆秦时月?相见不堪问,回首太凄绝。 第36章 当年月 上回说道:兰亭诸人全神贯注地观战, 未曾想到不知何处掠来一道紫色的身影,如紫鹤一般落在缠斗着的三人身畔,细弱苍白的手指拈着一柄冰魄丝的团扇。 团扇倏然挡在萧央的长剑前面, 却不知如何就把剑尖引向他处, 待萧央翻身踢向金大舟,团扇的紫金竹扇柄又轻盈顺萧央的腿至腰而上, 仿佛蜻蜓点水般,却竟然把萧央点倒在地, 不能动弹。 兰亭大惊, 身形微动, 把手一扬,有淡淡的香在空中缱卷,手持团扇的紫色身影衣袖轻拂, 把金大舟的肩头一提,二人几个纵跃,竟迅速消失在人群里。 沈灵犀与兰亭都不敢去追,急切蹲下来查看萧央的伤势。 萧央气息急促, 之前与金大舟的争斗,已经消耗他不少内力,再等紫衣人影出现, 他更是乱了方寸,被人偷袭正着,心中半是惊骇,半是恼恨, 面上无一分血色。 兰亭不顾四下围着许多的人,只管把萧央的袍子解开,裤腿卷起细细查看。 他刚刚看得分明,紫衣人影适才团扇扇柄所点的位置十分刁钻,都是另人血脉紊乱,筋错骨分的要xue,万幸萧央所修习的内力,功夫运转时,xue位都已经转了位置,唯有七海、真门两处大xue不能被人窥了破绽,其余受创并无大碍。可是紫衣人下手极重,萧央的腿与腰背不敢碰触的疼痛,分明是裂了骨头。 兰亭命人背了萧央暂且避在道旁一家茶肆,又吩咐下去要寻了马车过来。他回首去看灵犀,只见素来坚韧的灵犀已然红了眼眶,咬唇无语,怔忪无措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