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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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雪夜,阴之越在塞北一处偏僻的酒馆里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又在深夜买醉。倘若有了烦心事,就拿起酒杯喝个痛快,直到喝得烂醉如泥,不省人事。这么些年过去了,竟然还是这副性子。 “嗝……再来……再来一碗……”她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趴在木桌上胡言乱语。她似乎变了一些。耳朵上换了一副耳坠,一头卷发没有像之前一样用墨绿的丝带系成利落的马尾,也没有用凤仙花瓣染指。她似乎也没有变。耳坠依然是初遇时的水滴形状,长发及腰,身边放着形影不离的骨鞭。酒馆里暧昧的烛火将她的面颊衬得绯红,像极了情动时的模样。 酒馆里闹哄哄的赌钱男人们在说话的间隙忍不住朝她的方向偷看几眼,瞥到姑娘光洁修长的腿时,又装模作样地看向别处。女人们看到她略显暴露的衣装,不安地移开视线,装作去看窗外的飘雪。 “那西域姑娘确实不错。”风情万种的老板娘斜倚在柜台边笑笑,有意无意地说道。阴之越没有接话,仍旧端着酒杯注视着远处醉醺醺的姑娘。 “公子若喜欢,妾身为你们牵红线也未尝不可。”老板娘调笑道。 闻言,阴之越回过神来,狐狸眼带着一丝狡黠:“当真?” 老板娘眨眨含情脉脉的桃花眼,说道:“那是自然。” 阴之越呵呵笑了两声,随后却收起了笑容,说道:“红线只怕是牵不上了。” “哦?”老板娘饶有兴趣地挑眉,一副好奇的表情,“我观公子仪表不凡,又家财万贯,为何如此妄自菲薄呢?” “我是她的前夫。” “……”老板娘精致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她随即打开手中的折扇,探寻的目光隐匿在折扇后,在两个人身上流连。 酒馆的门突然被踹开,一个心急如焚的男人裹挟着塞北寒冷刺骨的暴风雪闯了进来,高声问道:“阿依古丽在吗?” 老板娘打了个冷颤,不满地裹了裹身上的貂皮大衣。酒馆的男人们骂骂咧咧,起身一脚踹上门,问候对方祖宗的话刚到嘴边,看到男人身后亮锃锃的马刀,又咽了回去。 “再陪我喝几杯嘛……”西域姑娘笑嘻嘻地端着酒碗,摇摇晃晃地走向闯入者,不慎跌入他的怀里,“今晚不醉不归……” 见衣襟被酒浇透,男人登时抓住她的手腕,皱眉训斥道:“胡闹,像什么样子!” 她彻底醉了,修长的手在他胸前画了个圈儿,从上到下将男人摸了个遍,笑得恣意:“臭狐狸,你凶什么。” 男人闻言僵在原地,双手因暴怒而青筋暴起。 “快跟我回去!”男人夺过酒碗,狠狠地扔在地上,随后拽着她的衣领,匆匆离开,消失在门外的风雪中。 “喏,就这么走了。”老板娘顿时失了兴趣。 阴之越拿出一袋银两,推给老板娘:“她的酒钱,我替她付了。” 老板娘却不收下,说道:“倘若你能告诉我你和那个姑娘的故事,这酒钱就免了。” 怎么酒馆的老板娘都这么八卦。阴之越腹诽。金陵,塞北,都是一个德行。他摇摇头,将杯中早已冰冷的酒一饮而尽,随后推开门,也消失在风雪中。 三个月后,塞北硝烟四起。阴之越明知战争徒劳无益,却依然麻木地往这场争斗中叠人命,像在寻求一个没有可能的结果。在一个个陌生的俘虏中,他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是之前在酒馆里把阿依古丽带走的那个男人。 以男人的血为墨,他用那个男人的口吻写了一封“家书”给她。而字体是他自己最拿手的瘦金体。 当晚,不出所料,他刚推开酒馆的门,就看到角落里猛灌酒的西域姑娘。精明的老板娘早就打探到风声,带着家当投奔到伽蓝的亚里坤一支,只余下几个残废的小二勉强维持着酒馆的生计。酒馆冷冷清清,只剩下老弱病残在此沽酒。 阴之越这次没有坐得很远很远,径直走向角落里的西域姑娘。阿依古丽仍旧穿着往常那身衣服,此时像只病殃殃的孔雀。听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阿依古丽从酒坛子里抬起头,一双雾蒙蒙的眼睛迷醉地看着他。 她又醉了。阴之越心里有些庆幸。 “走,跟我回去!”阴之越说道。 阿依古丽端着尚未饮尽的酒,咯咯傻笑,带着一身酒气扑进他的怀里,胡言乱语道:“你回来得好晚……嗝、你要是死了我饶不了你……” 阴之越笑道:“我怎么可能会死。”说罢,他夺过她手里的酒碗,将酒一饮而尽。 酒的味道在口中稍纵即逝。他皱眉。 “依拉勒快带我回家,回家!”阿依古丽还在摇头晃脑,不依不饶地拽着他的衣袖。 “嗯,回家。”阴之越将酒碗轻轻放在桌上,又留下一袋银两。 塞北的雪无声落下。一个简陋的屋子里,两个身影在炉火旁交叠在一起,彼此贪恋对方身上的温暖。 她胸口新添了几处触目惊心的伤痕。阴之越心知肚明,那应是她前几日护送村民逃难时留下的。伤她的人,正是他的心腹。正当他要去触碰伤痕时,阿依古丽却将他扑倒在床榻上,吻上他的唇。淡淡的酒味刺激着两个人的神经,隐晦难言的情爱吞噬了所剩无几的理智。 “依拉勒,我想要你。”薄纱被一点点褪下,露出曼妙的胴体。他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但随后又将这片刻的异样完好地隐藏在笑容背后。 “别心急。” 眼尾,鼻梁,唇,锁骨,双乳,腿根……他贪恋也贪心,用湿热的口舌将她的全部一一收纳。她喘息着,用足轻轻摩擦他的腰腹。 “依你。”阴之越将手探到她的xue口,那里已经湿软得一塌糊涂,只需要轻轻撩拨,腿间涓涓流水便蜿蜒而下。无需她催促,阴之越将她抱在怀中,一边宽慰似地吻她,一边将早已挺立的玉茎缓缓插进她的xue里,和她合为一体。 “依拉勒,我好想你。”她摇摇昏昏沉沉的头,依偎在他的肩上,“迟迟没有你的音信,我还以为你……嗯~”呢喃细语变成了细碎娇媚的呻吟,交合的水声压过了炉火中木柴爆裂的噼啪声。 阴之越听着她梦呓一般对那个死去的男人诉说爱意,悲凉、妒忌让他一时失控,将她死死地按在墙上,用力cao弄她。 或许在她的心中,他这个前夫相较于依拉勒而言更早地死去了。他被她藏在记忆的某个积灰的角落,始终不堪回首。酒后的温存不会慰藉落寞,只会徒增伤悲。 “你真的没有认出我的字迹吗?”阴之越看着她,喃喃道,“是我自作多情还是你冷若冰霜?” 她轻轻抚摸他的脸庞,没有说什么。她不会告诉他,她每次醉酒后的胡言乱语其实都是他。 “寡淡的酒还不足以让你酩酊大醉。”阴之越失笑,“今晚究竟是我在逃避,还是你在逃避?” “虚情假意也好,至少至少,施舍给我一点安慰吧。”哪怕一夜荒唐后,他和她依然会兵戎相见。 又是一个寒冷的塞北雪夜。他何必再去奢求一生一世。纵使万劫不复,此刻与她消磨落雪时光,缠绵悱恻的人,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