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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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莉觉得我颇具价值,还是要把我带回魔界,放在自己身边。 但我坚持拒绝了她,并且告诉她,如果硬来,得不到我的信任的话,她什么信息都得不到。 她考虑再三,决定尊重我的选择,和我保持良好的沟通关系。 临走前她给我留下了快速恢复药剂,我则提示她,她可以相信魔狼女尤斯莉的忠诚,但要千万小心帝国宰相和他的女儿。 蜜莉听了这个提醒,颇感无聊地点点头,看来这种程度的情报她是完全掌握的。 其实我从她的话里也听到了一些对我有用的信息,她说我因为是无信仰者,所以不能使用魔法,这和我在圣殿的经历一样。 据说魔法使用的原理,其实是通过不同被信仰的神明,获得对应的祝福,这些祝福被深植入血脉当中代代相传。 这些人慢慢地成为了世界的各种富贵阶级,有些人可以通过虔诚地信仰这些神明获得祝福。 而信奉天主的人,排斥一切其他神祇的信仰,所以自然不会寻求任何魔法,代代下来大多都是贫苦人。 但是他们仍是我最坚实的伙伴,不仅见证了我和蜜莉的婚姻,而且还为我完全敞开了圣殿的知识库。 光属性的白魔法在圣殿的容许范围内,也正是通过学习白魔法,我才逐渐发觉,圣殿有足以摧毁整个魔界的神圣力量。 只是因为圣殿的人不会去主动学习魔法,所以根本看不懂这些东西,我也默默地按下不表,不敢跟任何人说。 我大概也猜测到,我之所以能和蜜莉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是慈爱的天主在背后推动。 我的心里受到了些慰藉,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一切也许会按照我的计划,顺利完成吧。 “长老,她走了。” “我知道。”嬷嬷放下斗篷,满头的银发偶有几根黑丝,和她年轻时恰好相反。 “是我做错了吗?”我含着泪,望着那巨大的十字架,心中万分哀恸。 “主自有安排。” 说完,嬷嬷便走到我的身后,举起鞭子,狠狠地抽打在我身上。 受完这一百悔罪鞭之后,我奄奄一息地倒在血泊里,鲜血留到洗礼池里,慢慢浸染整个池水。 我想移开身子,可是却动弹不得,是嬷嬷把我扶了起来。 “你的伤刚好,或许该直接走掉,而不是……” “我如果直接走了,你们就不会原谅我了。”我嘴唇惨白,打着颤说道。 “其实也不会这么绝情……”嬷嬷叹了口气,把我扶到了长椅上。 嬷嬷坐在了我旁边,把我搂在她怀里,让我靠着她的胸口,就像婴儿倚靠着母亲一样。 “长老,萨利尔很快就会毁灭。” 嬷嬷有些震惊地松开我,稍后又把我重新揽回她的怀里,让我脑袋继续靠着她。 “那个魔头,终究还是会……” 我摇摇头,淡然地说道:“她不想,可是她身后是千千万万的魔族,所以她也没有办法。” “不过也止于萨利尔了,她不希望受人摆布。” “为什么不直接除掉她?”嬷嬷皱着眉,这是她对我一直以来的疑问。 我笑了笑,拿起旁边小女童端来的水杯,放在嘴唇抿了几口。 “你这么喜欢调柠檬蜂蜜水?” 本来神情肃穆的女童慢慢抬起头,略显兴奋地说:“放入柠檬风味更好,而且蜂蜜水有宁神镇静的效果。” “嗯。”我微笑着应了一声,把水杯放回她小手端着的托盘上,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放到她的头顶,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 “原来你金发的样子,这么可爱。” 后来的日子里,我离开了萨利尔,大圣堂的人会在战争来临时,抵抗外敌,组织平民避难。 我知道,他们不可能抛下萨利尔城的民众,尽管他们并不是那些名义上负有责任的统治者。 他们有着高贵的灵魂,他们将牺牲在那场战役中,伴着荣耀和玫瑰,长眠在萨利尔的地下,等待着重生的那天。 当然,他们也把许多圣殿的妇女儿童托付给我,让我帮忙照顾,我把他们安置在萨利尔城周边的小镇上,就是那座山下的城镇。 我将山上的宝藏通通转运到圣殿,把大部分的财富分批汇入各类商会和银行组织,圣殿的人可以自由取用。希望蜜莉知道我瓜分了她的财宝,不会气到想抽死我。 不过我想她也不在乎了吧,毕竟她现在坐拥整个魔界的财富和权力。 我躺在床上,对着木质的天花板,恍如隔世般,举起空荡荡的左手。 我举起手,是想抓住些什么呢?我明明什么也抓不住。 无名指忽然泛起荧绿色的光芒,灵力戒慢慢现出轮廓。 “噌,噌,噌……”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发掘出了用法,不过也是,本来就是她开发出来的。 “亲爱的。”我接受了通讯,先唤了她一声。 “喂,喂喂,是……芙兰斯特吗?” “是你的伊芙丝。”我笑着答道。 “没想到真的可以,我本来只是想试一下而已,哈哈。”她最后尬笑了两声。 “嗯。” 随后是双方长久的沉默。 “你有事吗?”是我先打破了僵局。 “嗯,算是有吧……那个,伊芙丝,你能来魔界为我效力吗?” “恕难从命。”我想了想,觉得太过生硬,于是补了一句:“抱歉。” 那边停顿了一会儿,才说道: “也不用说抱歉啦,你毕竟是正义阵营的嘛,哈哈哈。” “嗯。” 话题又在这里终结了。如果不是戒指上的荧光一直在闪烁着,我会以为她已经挂断了。 “想你了……”我好像听到对面小声说了些什么。 “什么?” “我说我想你了。”她清晰、大声地告诉我。 “想我做的荞麦饭和土豆烩锅了吗?”我笑着和她开着玩笑。 “谁要吃啊,难吃死了。”我都能想象到她在那边,冲我翻白眼的样子。 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人提出挂断这通讯话,我们俩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既相互吸引又互相排斥。 “诶?这是什么?”她好奇地嘟囔一句,然后那边好像开始捣鼓什么东西,声音受到一些波动扰乱,发出微弱的咔滋声。 不一会儿,戒指忽然亮起了一个红点,然后“嘀”地鸣了一声。 “拉芙拉芙,我想你啦,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你又不理我,呜呜呜,不接我电话,坏坏~” 啊,是语音信箱啊。她给我发过很多,我不胜其扰,所以很少打开听过。后来我想打开了,却一直没有勇气听。 “罚你吃一个月的土豆泥,哼。还有,你上次灌的白香肠太咸了啦!你自已有没有尝过味道?人家怎么吃啊。” 那种香肠本来就是很咸的啊。难怪我回来之后,她气鼓鼓地拽着我,拿叉子硬是往我嘴里塞了许多煎香肠。 我的眼睛逐渐泛起水汽,慢慢没上黑色的瞳孔。 “我要吃你做的酸菜烤猪肘,皮要烤得脆脆的,rou要炖得香香的。快点回家,听见没有?!少给老娘装死。” 烤猪肘啊,我记得我后来剃了猪毛,刮干净泡在水里,还没来得及给她做。 “快点回家啊……亲亲老婆,我真的很想你啊,你知不知道……”她的声音略低沉了些,听起来格外的落寞。 我心脏阵阵抽痛,心痛不已,泪水早已在我的脸庞纵横。 “哒。”这条语音结束了,上一条即将自动播放。 “拉芙,我昨……”魔法的留声戛然而止,是她关掉了。 “对不起,我想挂断了。”那边飞快传来一句话,戒指上的荧光便随之消散了。 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吸了下鼻子,轻吐几口郁郁难平的悲伤,揉了揉手上的戒指。 “拉芙,我昨天给你买了一个新的项圈,你肯定会超级喜欢的哦,诶嘿嘿嘿~” 听着那些留在戒指里熟悉的声音,我拉起被子罩住自己,无助地放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