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此去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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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此去经年 郭靖与小二皆是一愣,郭靖不明就里就要开口,黄蓉则十分干脆地直接截断了他的话头。 “别总蓉儿长蓉儿短的,你这个愣头肥羊。瞧瞧,我们今日在此不仅喝了茶要了点心就方才他来时还给了打赏,这样难道还嫌不够吗。做买卖要晓得知足常乐,好比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 郭靖还未应答,小二已经撇了撇嘴讪讪地走到别处去了。这小二机灵,也明白黄蓉一语双关,既是说他们贪财又要他们感恩得到手的打赏,他心里虽怨怼对方小气但究竟不能同客人辩嘴,想着有本事别再点东西。 黄蓉似是对小二心中所想有所感,喝了口茶略带惋惜般道:“等下可不能再叫东西或是添茶了,省的有人往东西里吐口水。” 郭靖看着黄蓉摇摇头,劝道:“其实你不必如此疾言厉色,好好说声不给就是了。” “对,就你是好人还腰缠万贯。” “旁人也有旁人的不易,何况不必特意去得罪人的。” 黄蓉不愿听他劝导,没好气地凶道:“说得仿佛是我有意找茬般,我又不是佛祖还必须以身饲虎,割rou喂鹰不成。” 他们这边说话声不小,虽许多人被说书先生引着兴致无暇他顾,可也有人其实自进门来就只留心着他们这边的动静。黄蓉才说完就传来了笑声,这笑声显然不会是为捧台上的场子而是为了黄蓉的话。 郭靖与黄蓉皆朝笑声处看去,郭靖微瞪大眼观这前世熟人,但心中却不似早前见到梅超风和黄蓉般惊讶了。 “一身黑衣地躲在暗地里偷听人说话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人。” 黄蓉生气自己竟没注意到人有偷看他们,现下还被人给笑话了不禁生气,不过他生得娇弱可爱,嘴巴一撅倒是平白添了股子稚气去了许多狠劲。 被说成一身黑衣不怀好意的人听他开口似觉不好意思,脸上红了红后走上前对二人施了个礼,拱手道:“在下穆念慈,实非故意在暗处窥视偷听,只是我的一位朋友想请郭少侠前去相见而我不知该如何开口。” 穆念慈说到“相见”二字时眼睛直直地朝郭靖这边看,面上更是忽明忽暗。郭靖当下便知对方口中的朋友定是杨康,今世诸事多番变故有这一出已是坦然不少,也不显惊讶。黄蓉则不然,他瞅这黑衣装扮的人面容姣好,说话动作都有些女气便眯了眯两眼道:“你那朋友是男是女,若是个男女分明的正派人我们倒可以拔冗见见,若是个同你一样不知是男是女且还像是要强绑了我这兄弟成亲的我们可不见。” 此话一出穆念慈即刻面呈怒态却又似强压住了怒气道:“在下男子装扮只为江湖行走图个方便,而我那朋友是个好男子,他要见郭少侠只因二人父亲为旧识。” “哦……好男子。”黄蓉语声上扬极富意味地跟了句。 郭靖见穆念慈尴尬便解围般起身走到黄蓉边上拍了拍他的肩头,语气温和地对黄蓉道:“我知道想见我的是谁,我父亲生前曾替我结下个义兄弟,我这次从大漠出来有一半是为了见他。” 黄蓉皱眉,他不明白为什么郭靖将拍肩头这种亲昵动作做得如此自然,可想到对方还在误会自己与他行了好事便又觉得这熟稔举动算不得什么了。 “傻小子,你不是还着急找全真教吗,怎么这会儿子功夫又有空去瞧你素未谋面过的义兄弟了?”说着颇为疑心地瞟了瞟穆念慈,“再说人心难测海水难量,你难道就不怕着了坏人的道吗。” 黄蓉这话不无道理,说来郭靖轮回一遭自是有些成竹在胸,可眼下的情形若由得旁人来看便是他心太大,简直是愣头小子一个天不怕地不怕了。 郭靖不知道要怎么同黄蓉说,倒是穆念慈担心郭靖不往,在听到全真教名号后赶忙道:“全真教的掌教马道长还有我朋友的师傅邱道长时下正在我朋友的别府中,郭少侠既知一些上辈因缘想来也知道这位邱道长,有邱道长在便不必疑心了吧。” 黄蓉这下更是显得不信:“空口无凭,你又是义兄弟又是全真教道士的我们怎知你不是在诓骗。” 穆念慈急道:“郭少侠,杨铁心乃是我义父,我可使一使杨家枪给你看。至于我朋友约见你确有要事,其间事较为曲折隐秘我一时也难以说清,万望你信我。” 郭靖要点头,黄蓉抢下道“那你去把那两个道士找来,全真教总比你可信,我们也好知道你们确实认得。” 穆念慈面露难色,踌躇良久后深叹口气道:“郭少侠若是同我前去府中便好见到两位道长了,但现下他们是不便出来的。” 黄蓉不屑地哼出了气,穆念慈丧气地垂下了头去。郭靖见此心中便有些数目,想来许多因由虽是转变但结果上却是不变,能够叫穆念慈如此为难,二位道长看来怕同前世一样受困于杨康他们了。 “我同你去。” 郭靖坚定不移,黄蓉想要开口阻止见他这般也不就不去讨个无用赌气地大力挪了腰身背过二人去。 “你爱去不去,反正我要留这儿听书,入了虎口还能逃生你再回来找我吧。” 郭靖无奈却也知道黄蓉性子不好哄劝,想他气在头上也就软着口气哄人似地弯身在他耳边轻言道:“我尽量快去快回,你听完书便要间上房先行歇息吧。” 黄蓉状似没听他说话,郭靖回身同穆念慈走了几步后却突然出了声,不过话则是对穆念慈说的。 “既然借走我的人就要把订金和信物留下,听你口气你那朋友应是个有权有势的主总不会乱扣什么人才对。” 郭靖想说不用穆念慈却是坦坦荡荡。只见穆念慈回身过去从先腰间解下钱袋,又从衣里取出个令牌放到了桌上。 “公子这便满意了吧。” 黄蓉仍旧是方才状似看说书的模样,不过这会子二人直到出门后都未再听到黄蓉出声阻拦了。 一路上二人无话,直到行了小半个时辰来到一座宅邸前穆念慈才开了口。她看上去有些为难可仍旧道:“郭少侠这次来找你只是我朋友自己的意思,邱道长他们对他有些误会是不愿意他找你的。” 其实穆念慈就是不说郭靖也已觉察到了。他们二人行了这么多路,来的又是如此气派的宅邸却无马车或轿撵接送着实不对头,想来是杨康自作主张,而邱道长他们也多是真被困住了。 “穆姑娘,我这次可能见到二位道长?实不相瞒我是知道近来全真教出了些事的,想来同你朋友脱不了干系。” 郭靖说得直白,穆念慈不免尴尬,只见她嘴唇上渗出一滴滴细微汗珠,也不知是因赶路的缘故还是心中有愧。 “我朋友不是坏人,他有他的苦衷。义父去前同他说了你们的事他这才想要见一见你,邱道长不大谅解他,但到底是他师傅他并不曾为难他。” “那全真教呢?全真教的事与他可有干系?” 穆念慈一双弯弯的眉毛微微蹙了起来,“他说过全真教的事非他所为,亦非他所能管,说到底这事情不是他可以做主的。” 郭靖摇头,不禁暗暗叹息。他想到前世时穆念慈也曾被杨康所蒙蔽过但转而便自行清醒,当时她被蒙蔽无外乎情之所钟眼为所障,而这一世穆念慈似乎比之前更甚之。 穆念慈见郭靖颇为不赞同的神色待要再解释什么宅邸门内已经出来个人,这人穆念慈自然认得,正是府中管家。管家朝穆念慈微一点头后随即露出张世故非常的笑脸来对着郭靖,他弯了腰背抬长了手,发出声“请”字来。 这一来明眼的便知道杨康是早有安排,而叫穆念慈去暗暗地请人不过是应付穆念慈的做法罢了,可怜穆念慈身在其中竟未看明白。郭靖若仍是前世稚嫩的毛头小子郭靖那么此刻则也是个呆愣的,可他毕竟不是前世的自己,他早已阅过千帆进,且与黄蓉一起同各类人周璇过如何瞧不懂。 果不其然临了门口穆念慈就被管家给阻拦下了,她欲要争辩管家则同她道是邱道长担忧她出门太久怕有意外正大发脾气这才支走了她。郭靖被人请入门内,内里甚大,初一进入并未见到什么人,直到侧身传来动静,郭靖迈开小步朝左边走才从发现尚有个内室经门帘掩去。他走过去撩开帘布,孰料内里的人也恰巧同他一样正要掀帘,于是两只手皆覆在了同一块帘布上,帘子就这么被掀开少许,两双眼十分就这般注定似地直直对上了。 先回过神来的是杨康,他发出属于少年人的朗耳轻笑。郭靖随即醒了神来,松开手由得杨康掀开了门帘跨入外室。 杨康在椅子上坐定,贵气地一抬手示意郭靖入座,郭靖心中虽甚是不喜他富贵架子摆得熟稔,心叹他今生仍旧是贪求荣华富贵,可还是客随主便般入了座。杨康于是再拍两下手,立刻便又有下人进了屋来为郭靖和杨康各端上茶。 杨康装模作样地品了口茶,对郭靖道:“许多事相信大哥已经知晓了,你我实是结义兄弟。” 郭靖听他道得直白想是其中曲直已是晓得的一清二楚,他面上不虞即也直白道:“我且问你你现在是何身份?我瞧着你浑身富贵却开口唤我大哥,就不知这声大哥算是何意了。” “在下仍是大金的小王爷,不过你是我结义大哥我却也是认的。”说着杨康长叹一声微是感伤道:“我娘临死前我答应了她,她都同我说了。” “她都同你说了那你还认大金王爷完颜洪烈做父王?大金狼子野心,你身是汉人何能认贼作父!杨伯父杨伯母皆是他给逼死的吧!” 郭靖说得激动,忽然又想到杨康前世于此刻尚是不知郭杨两家家破人亡皆是完颜洪烈指示段天德所为,这一世情况不同他也吃不准但想必同完颜洪烈脱不了干系,可此间事他到底不明也不好断言,于是只好涨红着脸怒瞪杨康。只可惜郭靖却不知道这些事情不止今生,便是前世凭杨康才智也是早就猜到个大概了。 “那要如何。”杨康讽然一笑认了郭靖所言后又道:“完颜洪烈对我有养育之恩,你们一个个都要我斩杀于他,可曾想过却实在是要我犯下另一种弑父之罪。我生父已死,他的死可谓由我而起,我已是要落入无间地狱之徒,现如今何还能够再犯下一重罪过。” 郭靖伸掌在桌上猛力一拍,气道:“自古以来父父子子,君君臣臣,为人者上尊君父,后尊生父,你的君主乃大华之帝王,你的生父乃牛家村的杨铁心。况且你扪心自问你不愿放下富贵身份真是因为道义无法两全吗。” 杨康一派镇定态然,开口道:“你错了,我正是为了全人臣道义故而忍辱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