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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据做支撑。作为一个探案的非专业者,以记者义愤的角度去报道推测,你这是愚昧无知。作为一个专业的舆论引导者,你只顾展现自己迎难而上剑走偏锋的特点,却丝毫不顾你的文章会对受众的误导和影响。你英雄主义泛滥,偏执得可怕。” 艾伦脸红如猪肝,重重放下刀叉:“甄爱小姐,你这是人身攻击,毫无依据。” 甄爱却一挑眉,笑得无惧:“哦?刀子落在自己身上你知道疼了?那篇报道里,你不就是这么攻击言溯的吗?那他……” 甄爱喉中突然就哽咽了,言溯看到那篇报道的时候,是风淡云轻一笑而过吗?还是冷静漠然地拂去心里的一丝刺痛? 她不知道,因为他不辩解。 他不辩解,所以你们就以为他没感觉,他没人心疼吗? 愤怒在短暂的遏制后排山倒海地袭过来:“中国有句古话,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艾伦先生,公平正义不是口头上标榜的,而是行为上践行的。作为记者,尤其如此。” 艾伦脸色十分难看了,仿佛自己汲汲营营建立起来的高贵正义者形象,在刚才的几秒钟里就被甄爱拆得干干净净。 赖安脸色也很不好,有些不满地看了艾伦一眼。 艾伦头大如斗,僵硬地反驳:“甄爱小姐,你说的话,主观色彩太浓了。” 甄爱得逞地一笑,仿佛就是在等他这句话,她重重地点点头:“刚才我那一番主观色彩十分浓重的批判是我不对。艾伦,我向你道歉。” 这突然的冷静得体反而让艾伦隐觉不安,而下一秒,甄爱立刻扭转话锋:“所以,也请你,为了你那一番对言溯的主观攻击,向他道歉!” 后面四个字尤其大声,周围餐桌的人全讶异地看了过来。 艾伦顿时骑虎难下,面红耳赤,却一句话不说。 甄爱眼睛都红了,狠狠瞪着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艾伦!我要你道歉。别逼……” 言溯不动声色又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 她原本因为生气小手握成了拳,紧紧摁在餐桌上。他掌心宽厚,覆上去,便将她整个儿都拢了起来,密密实实地包住了。 片刻前失控的甄爱忽然就安静了。好像暴躁的小狮子被注射了镇定剂,瞬间柔顺服帖下来。 她依旧是小脸通红,不顾一切得把艾伦吓到的眼神在扭过头看向言溯的一刻,刹那间恢复了清澈。 她愣愣地看他,又呆呆地低下头,盯着自己忽然感觉一片温暖的手。那里,只看得到他白皙的手背,他坚定又温柔地攥着她的手进他掌心。 她再次呐呐地抬头看他,不明白,她其实是不胜酒力,有些大舌头地说:“怎么了?” 而他看着她清清亮的眸子,原本想轻轻摇摇头的,最终却只是定定地,微微一笑:“没事。” 这一打岔,甄爱几乎是什么都忘了。之前潮涌一样的情绪都落了下去,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热热乎乎的,尤其是被他覆住的手。 对面的艾伦微微地,如释重负。 可是赖安放下了刀叉,沉默地看向艾伦。 后者一惊,刚要说什么,赖安冷静地先开口:“艾伦,我觉得甄爱说的很对。你应该向言溯道歉。” 艾伦几乎坐立不安,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之前我认为你很有勇气,敢于抨击黑暗。可现在细细一想,很多都是你的主观作祟,煽动大众的情绪。比起记者,你是一个很好的演讲家。这样的人,真的很可怕。” 艾伦没料到赖安也会倒戈,气愤道:“你这才是愚……” 话音未落,赖安一杯红酒就泼了上去。 淅淅沥沥的酒水从艾伦身上流下,在周围人惊异的目光里,赖安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毫不愧疚地说了句:“疯子!” 说罢,又看向言溯:“你没有跟你一个疯子生气,这样的大度和包容,让我钦佩。” 转身要离开时,又退回来,脸色绯红地咳了咳:“我和艾伦正式分手了。如果你……” 言溯眸光暗了暗,带着点儿阴恻恻的味道。 “开玩笑的,”赖安耸耸肩,朝懵懵的甄爱走过去,“我只是要给Ai道个别。” 他刚要欺身给甄爱来个贴面礼,蓦然发觉言溯身上的寒气都扑到他身上了,他弓着的身子一僵,举着双手直起身,后退了几步,笑着规规矩矩地摆摆手:“那就口头上说再见吧!” ☆、35药,谎言,恶作剧 出门的时候,言溯从服务生手里接过甄爱的风衣,亲自给她穿上。末了,帮她把风衣上的纽扣一颗颗扣上,又竖了竖她的衣领,不经意间,微凉的拇指就触碰到了她因喝酒而绯红发烫的脸颊。 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触碰,轻盈的感觉却萦绕指尖,他依旧平静,垂眸看她,低低地说:“外面冷了。” 他声音低醇得像琴,甄爱仰头看他,双颊绯红,眼眸清亮。 甄爱从不喝酒,今天第一次喝酒,觉得味道不错,就不小心多喝了一些,全身都暖暖的,她咧嘴一笑:“我不觉得冷呢!” 他看着她因为酒精而暖融融的笑脸,表情凝滞了半刻,转瞬即逝。 跟着他走出去的时候,甄爱想起今晚上他的表现,不似平时的疏离,便追上去,仰着脑袋问:“你演恋人,还是很有天赋的嘛!” 言溯随口答:“那是因为我谈过很多次恋爱。” 甄爱脚步一顿,复而前行,声音明显弱了些:“是吗?” “当然不是。”言溯颇带骄傲地说,“因为我什么都会,我是个天才。” 甄爱忍不住微笑,又渐渐收敛。 或许对她好,只是一样简单的技能。无关感情,只关乎能力。就像弹钢琴,就像清晨散步,就像喝水,就像做饭。 但即使是这样,被他这样真挚又专注地对待过,她还是很开心。 甄爱深深吸了一口微冷的空气,心想,要是很多年后,他还会偶尔记起曾经有过这项技能就好了。 她走着走着,脚步有些漂浮,脑子也有些迷蒙,却还晓得问出心里的疑惑:“你好像对艾伦没有恶意。” 言溯稳步走路:“为什么要对他有恶意?” “他质疑了你……”她的步履微微踉跄,“三番四次。” “他维护了他心中的正义。”他的语调很平稳,却透着一股张力,“而且,任何时候,反对的声音都是很重要的。” “那是我不好,让你难堪了。”甄爱晃了一晃,口齿不清。 言溯却极浅地笑笑:“没有,你那样,我其实很开心。” 他看见她急匆匆为他争辩的样子,他竟然奇怪地开心,那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开心。只是,他不太明白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