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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灯谜条子,他也撕,撕得还很开心。 晏晏默不作声地来到他旁边:“哥,你这样是不对的。” 阳阳小脸茫然:“哪儿不对?” 晏晏一本正经:“不能乱撕,不能搞破坏。出门前妈说的。” 阳阳理直气壮:“我没乱撕,别人都这么撕的。” 晏晏虎着脸:“那是别人猜出了灯谜才撕的,你猜出来了吗?” “呃……”阳阳一瞅碎纸片上的字,一个都不认识,沮丧地妥协,“好吧好吧,我不撕了。” 顿了顿,补充道:“换你撕。” 晏晏:“……” 最后阳阳被弟弟牵回娘亲身边。 随后,盈芳几个大人时不时听到兄弟俩的对话: “哥,你别又溜号。” “……我没有。” “那你刚才想去哪儿?” “我想猜灯谜。” “你又不认识字。” “谁说的!有些字我认识的!不信你考我!” 天气不好的时候,三胞胎被拘在家里没事干,盈芳就做了些识字卡片,教他们认识一些简单的日常用字。因此,和村里其他孩子比,三胞胎的识字量还算可以了。 阳阳说这话的时候,挺着小肚腩别提多自信。 晏晏就随便指了盏灯笼让他猜。 结果阳阳一看,心虚地别开头:“这个不算,再找一个。” 晏晏又指了一盏。 阳阳默默看了眼,纸上好多字不认识,认识的也没多大把握,于是悄悄扯了扯meimei的羊角辫:“暖啊,我考考你,这几个字念啥?” 暖暖丫头瞪大乌溜溜的杏眼仔细辨认,拣着她认识的字念了出来,不认识的要么念错别字要么直接跳过。小样儿还挺理直气壮。 阳阳得意地复述给晏晏:“我说我认识几个的吧。” 话音刚落,挨了爹妈各一个手栗子。 “还没上学呢,作弊倒无师自通了。有这聪明劲,咋不学点正经的?就知道玩,玩脱了还得你弟提醒,舒萧平你能耐啊?噶能耐咋不上天?” 阳阳鼓着包子脸跳起来道:“我要上天的!我和太爷爷讲过,我要当飞行员的!以后开战斗机,轰轰轰!轰死那帮狗日的鬼子们!” “……” 哟吼!这熊瓜娃子还学会国骂了。 大伙儿齐齐瞪老爷子。 老爷子梗着脖子振振有词:“没骂错呀!这是我给他们上的爱国主义教育。现在的孩子,生在新华国、长在红旗下,可不能光学什么语文、数学,爱国才是第一位的嘛。” “……” 感觉您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 盈芳一家是吃过早饭去的,到中午十一点光景时,集一家老小的智慧猜中的灯谜拢共也就个六十来条。 盈芳踮脚看了眼工作台,“猜中六十个谜面,奖双喜牡丹铁壳热水瓶一个,换不换?” “换吧,都这个点了,宝贝蛋们该饿了。”姜心柔说。 盈芳就和向刚一块儿,拿着戳了六十多个小红章的纸条挤到工作台,跟工作人员说兑奖品。 旁边几个排队戳章的妇女同志羡慕不已地说:“哇!这俩口子真厉害!猜中六十多个了,再猜中几个,凑个七十,能得一条织花绸被面呢!现在就兑,多的红章也没用了,多可惜!” “要是能送给我们就好了。我离洗衣皂还差五个呢。” “我离毛巾差七。” “我……” 工作人员瞟了他们一眼,边让盈芳俩口子在奖品领取簿上签字,边警告般地说:“老老实实猜,猜中几个算几个。别搞小动作,一经发现,撤销资格。” 人群立马老实了。 向刚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双喜牡丹铁壳热水瓶,牵着媳妇儿费劲地挤出人群,惹来几乎全场人的注目。 火辣辣的目光吃不消,一家人也不逗留了,赶紧撤。 “不就个热水瓶么,至于这样……”姜心柔咂舌。 “这款热水瓶我在供销社见过,铁壳的本来就贵,而且这款的容量要比普通的水瓶大,相当于一个顶俩。供销社里卖七块八呢,就这据说还降价了。刚出来的时候,卖九块八……关键还得凭票,没票给十块都不卖。”福嫂年前才和盈芳跑过供销社,对时下的物价行情还算了解。 “那咱们赚了。”姜心柔高兴地说,“回头乖囡搬家,正好用得上。” 好不容易搬新家,可不得置办些新家什。 许是女人的天性就喜欢买买买,一路聊得男人们都插不上嘴。 老远看到标牌改成“东方红”的国营饭店,萧三爷打断媳妇儿的话茬:“都这个点了,回家烧来吃得几点,不如下馆子搓一顿。宝贝蛋们不是喜欢吃桃花面吗?给他们一人来一碗,咱们再点几个小炒。” “也行。”大伙儿没意见。 正月里,下馆子的人挺多。大都是出来玩,赶不及回家。想着平时也不会来饭店吃,过年过节的,犒赏犒赏自己。 因此,盈芳一家进去的时候,一下子还找不到空桌。 “刚子!快来这儿坐!”最里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吆喝。 盈芳一行人循声望去,原来是向荣新,因为很靠里,一张长条桌就坐了他一个。盈芳一家也就不客气了,笑着走过去。 “书记,您也在县城啊?” 向荣新笑呵呵地道:“来探望个朋友,出来晚了一步,没赶上上午的末班船,索性下馆子尝尝饭店菜,看你们都说好吃。” 盈芳抿嘴笑:“那您觉得好吃不?” 向荣新老神在在地说:“没你邓婶子做的好吃。”说完他自个也笑了。 “对了,三月份就要敲定今年下半年上大学的名额了,去年你把名额让了出来,今年我们公社的指标无论如何给你留着,你好好准备啊,再几个月就能上大学去了。”书记想起这个事,顺便和盈芳说了。 盈芳一家相视一笑。昨儿还在说这个事呢,今儿就正式来通知了。 “一年挺快啊,感觉一晃眼的工夫,又到推荐的时候了。”萧三爷给书记斟了一盅烧刀子,又夹了一叠白切rou片,“蘸着蒜泥吃,可香了。” 书记受宠若惊:“一片够了!一片够了!这么多吃不下。你看我都快吃完了。” “再吃点。我们多点了几个菜,你不吃也浪费。”老爷子劝了句,“多个人陪我喝酒我还高兴呢。等我孙女儿出发上大学前,再好好招待你。” 都这么说了,向荣新也就却之不恭,畅快地陪他们喝了一盅。 老酒一喝、话就多,话一多,一顿饭吃上个把钟头都不嫌长。因此从饭店出来,都快一点半了,正好赶上下午的首班船。 盈芳原想邀书记去爷爷那坐会儿的,好歹等酒劲过了再走。 向荣新摆摆手:“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