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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霜花呢,有时候,窗子上的木板都会冻上,拿不下来。” “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不习惯,也会害怕……”她说着笑了,“可我不是坏人呀。” 易弦还在犹豫,“可是,你是女孩子……” 何田对她微笑,“可你也是女孩子呀!” 易弦这一刻的神色很古怪,她嘴角向下耷拉着,快速上下打量了何田几眼。 何田忽觉易弦目光如电,令她有些害怕,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这时,易弦笑了。 她不再扭捏,弯腰把草垫被褥卷成一卷抱起来,“怎么上去呀?” 棚板之上的空间从侧面看是个三角形,最高的地方也不过一米,只能跪在地板上前行,何田跪着还能伸直头,易弦就会时不时碰到脑袋。 棚板上铺了一层厚木板,上面又放了一层用细草编成的敦实草垫,足有两三厘米厚。挨着房檐的那排最狭小空间做成了储物木格,里面放着被褥、衣服,何田床头的那个木格里放着几本书,一个手摇手电筒,一只陶杯。棚顶的房梁和四角挂着草编的球形小花篮,里面装着不知名的干花,散发淡淡香味。 何田教易弦把装了热水的水瓶放在脚底和怀中,裹紧被子。 吹灭油灯之后,两人在黑暗中默契地沉默了一会儿,易弦先开口了。 “你怎么一句也不问我,从哪里来?为什么要在这种天气跑到森林里?” “嗯……因为这么问没意义吧。反正你也不打算再回去了,是吧?” 从见到躺在雪地里的女孩那一刻,何田就没想过她是出来游玩迷了路。 没人会在这个季节来山里游玩。这里远离温带,连绵的山脉从远处看有一道雪线,雪线以上的地方积雪终年不化。山下作为集市的地方和最近的城邦也有两天一夜的马程,或者乘四天三夜的船。四季之中,只有春夏季才会有为了收取皮货的商人赶着马车过来,在山下停留几周。 长久之后,易弦轻轻地“嗯”了一声,不过,她随即又说,“我也不知道。” 又隔了一会儿,何田问,“那……你从前住的地方,是种稻米还是种麦子?” 易弦轻轻笑了一声,“都种吧?”她想了想,“可能稻米更多?城外有很多稻田,夏天农民会放鸭子进去,让鸭子吃田里的害虫,秋天,他们会把田里的水放走,水流干了就可以收稻子了。麦子……我好像也见过。” 停了一会儿,她问何田,“你为什么问这个?” 何田说,“我们这里种不了稻子或者麦子。米和面都是买的。从三四年前,米和麦子越来越贵,今年都快买不起了,我只买了十斤米,十斤面粉,平时都舍不得吃。商人说,这是因为南边种稻子的城和种麦子的城打了起来,死了不少人,烧了很多庄稼。” 易弦不说话了。 在何田以为她已经睡着的时候,才听到她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第几道菜了? ☆、板栗鸭腿饭 易弦醒来时屋子里还是黑黑的。 几道光线从窗子的木栅缝里透过来。光线再来到棚板这里时,微弱得只能隐约看清何田的轮廓。 就像她昨晚说的那样,屋子里这时冷多了,呵气成霜。 两只灌了烧水的瓶子现在也只微微温热了。 易弦转过头,凝视何田。 她鬓边的碎发从发辫里散开,卷卷的沿着发际线堆在额角脸旁,像是个圈住脸的画框。 她身上散发的气味和这屋子有点像,干松木的气味,木头燃烧的气味,还有说不清是什么的,掺杂一点像蜂蜜又像花香还有点苦味的气味。 易弦想了想,闻了闻自己的手,觉得那大概是冻疮膏的味儿。 她轻轻坐起来,像何田昨晚教的那样,把被子围着身子拢成一个圆锥型的小帐篷,只露出脑袋,被子边用小腿压紧,在“帐篷”里一件件穿好衣服,以降低起床穿衣时寒冷带来的不适。这个时候,被子里外有超过十度的温差。 穿戴好了,她把被子折起来放在墙角,无声无息爬下梯子,到了遮屏后面。 何田十几分钟后才醒来,这时易弦已经给火炉里添了木柴,水也烧开了。 何田告诉她各种食物都放在什么地方,又教她怎么在鸭汤里下土豆粉条。 今天的早餐,就是鸭架汤粉条。这锅汤反复加热,鸭rou都炖化了,汤汁浓郁,汤煮滚时,散发的香气引人垂涎欲滴。把土豆粉条投在汤里,用竹筷搅动,yingying的干粉条很快就变软了,吸收了汤汁后膨胀起来。 把汤粉盛出来,撒上切碎的腌萝卜条,萝卜条上的辣椒末红红的,和切成碎丁的萝卜条是翠绿色,土豆粉条雪白晶莹。 吃完早餐,何田带易弦和大米见面,又告诉她这些围在屋子周围的小窝棚都是做什么用的,还有,地窖在哪儿,里面都放了什么食物。 看完存粮,易弦也感到形势严峻。 “还好,我们住在河边。河里一年四季都有鱼。待会儿我们去河边捕鱼。现在,先得把雪扫了。” 又是一夜风雪。何田拔出插在空地里的一根木棍看了看,积雪已经有差不多二三十厘米厚了。 她把木棍重新插好,带着易弦铲雪。 把木屋周围的道路清理好,何田和易弦又挖了一些雪,堆在木屋外墙边上,拍实了。这样能让屋子更保暖一些。 然后,她们拿上水桶和渔网,赶上大米去河边。 通往河边的坡路这时可以洒上栗子的刺球壳了。 何田走在前面,洒下刺球,再由易弦把刺球踩实,让它们和路面上的雪凝冻在一起。这样,路面上再上冻的时候就仿佛有一层小钉子,即使再下雪,扫掉积雪,小钉子的头仍然会露出来,不让走在上面的人摔倒。 到了河边,何田把木桩从雪地里拖到河面上。 现在,河面两边全是白雪,只有河心还剩下窄窄的一溜河水没有冻上了,那股水很容易看出来,在阳光下冒着白色的雾气。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块雪白的绒布被从中间撕裂了一个缝儿。 可是白雪之下的河面也许还没冻硬呢。 何田把木桩交给易弦,自己抓起一个木耙,扫开通向冰洞的积雪。在那上面也洒上栗子的刺球壳。 然后,她放下背篓,接过木桩,对着冰洞,把木桩用力举起,松开手,木桩狠狠砸在冰洞里新凝结的冰层上,发出一阵碎裂声,又砸了几下,冒着白气的水从冰洞溅出来,落地成冰。 何田用袖子擦擦鼻尖,“这个冰洞从下雪第一天我就开凿了,所以容易得多。等会儿我们再凿一个冰洞,就能下网了。” 她向下游的方向走了四五米,耙开一个坑,从背篓里拿出凿冰的铁锥和木锤。 她叫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