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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与我谈起徒良来,甚感嫌弃。我瞧着他实在一惊一乍,便记下来了。” 抬眼越过兵法,她望着唐琮仍旧板正的姿势,忽然想起了含元殿的那位圣上。果真是对亲兄弟,疑人的程度都如出一辙。“王爷还有疑问吗?没有的话,我就先回了。” “嗯,去吧。”似是万般不愿,扔下了一句勉强的回答。 饮完杯中最后一口茶,将手中兵法搁回原位,吴尽夏抖袖起身行至门廊前。偷瞄一眼却见唐琮脸上的嫣红有些奇怪,嘴唇翕合轻浅,像是呼吸困难。她心道不好,连忙上前扶住问道:“王爷可是不舒服?” “那神医有没有和你说,过食该怎样疏解?本王,本王有些发热胃胀,甚感难受。” 说话间,一股子甜臭味扑鼻。吴尽夏用力掰开唐琮下巴,露出的舌头已是恶黄。她有些笑怒,这王爷竟然这么贪嘴,好吃到连命都不要了么! “你说实话,到底吃了多少!” “不多,仅两颗半。剩下的半颗赏给了令一令二。” 两颗半,还仅!吴尽夏怒其不争,揪着衣领便将人从矮榻上提起。“赶紧去寝殿,我去叫人煮些黄连水。” 听言要喝黄连水,唐琮有些挣扎,可奈何此时嗓子眼都冒着火气,一肚子的拒绝倒成了难言之隐。 她见人软弱无力,脸上的汗珠扑簌簌地往下掉,便横下心来,将人往胸前一揽,两臂紧托,一个公主抱将人护在怀间。唐琮仍旧有些挣扎,似是受不住这般轻视,强行做鲤鱼挺身状。 “王爷,您就老实点吧,别再折腾我这小身板了!”吴尽夏咬了咬牙,此时若不是自己的身子被糟蹋,谁爱管这自大妄为的人。 折腾了两个时辰,唐小王爷被吴尽夏灌下了两碗黑糊糊的黄连水,脸上的虚热潮.红才缓缓退下,一身子软骨摊在榻上动弹不得。 寝殿窗户大开,桂花香气像被席卷了一般,尽数灌进了殿里。吴尽夏打了一个冷颤,方想起身去关,却被唐琮一把湿热的手握住,拦住了去路。 “你别走。”一声诺诺,像是纸老虎被戳破,挤出丝丝可怜意味。 吴尽夏轻拍手背,轻声安慰。“王爷,我不走。窗子开着会受凉,我去关上。”她轻轻将握住的手褪下,用绢帕拭走了潮热,才起身关紧门窗。 令一令二早已在窗外等候,此时见自家王爷关窗,忙上前拱手:“王爷,现下已三更了。您忙累了一天赶紧回房内休息吧,吴楼主身边有奴才们守着,您放心吧。” 夜露深厚,吴尽夏闻着带着水汽味道的桂花香醒了醒盹,沉思一刻后才说话。 “无妨,你们去歇着。明日一早备马车,本王去趟白匚楼。” 黄连下火,唐小王爷一晚起了三次夜,直到肠胃舒畅才稳稳睡下。吴尽夏陪在一旁,瞧着天边已破晓,这才眯着眼睛歇下,昏沉之间便听见有人敲门问安。 “王爷,您可醒着,有什么吩咐?”令二担忧自家王爷身子,刚睁开眼睛就跑来跟前伺候。 唐琮似是被喊声吵到,在床榻上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什么。吴尽夏起身帮他盖好被子,对着后脑勺作势打了一拳,这才打个哈切伸个懒腰出了房门。 真是个折磨人的小王爷,简直不省心。 吴尽夏带着近日做的妆品,坐着马车悠悠回到了白匚楼。如今李掌柜已基本掌握了她的经营理念,一手饥饿营销学得透彻极了。此时白匚楼早已大排长龙,连王府马车都被拦在了街口。 吴尽夏匆匆下了马车,将妆品分配给众人,被几人护着往白匚楼方向走去。 “令一,你觉得白匚楼怎样?”满心欢喜地看着自己的产业,吴尽夏此时很想听人夸赞。 令一想了想此时还昏睡在王府的“吴尽夏”,违心道:“回王爷,自然是好的。吴楼主擅长发现商机,且为人聪明伶俐,又善于慧眼识人。白匚楼有如此盛况,不难实现。何况,王爷信赖之人,自然是要精明能干足智多谋的,怎会饱食终日好逸恶劳。” 一番话听进提问者耳里,自然十分满意,虽然最后一句说得有些咬牙切齿,但暗指是谁,吴尽夏心里很明镜。 李掌柜离老远望见王府阵仗逼前,连忙屈着身子迎接。“王爷您来了。”说完又往身后瞧瞧,左顾右盼的寻着熟悉的身影。 “李掌柜不必寻了,吴楼主昨日疲累,如今仍在睡着。” 吴尽夏这话一出,仿若一道惊雷。排在队伍前头的几位官家小姐是未出阁的姑娘,此时听了这句暧昧不清的话,均是红了脸。有陪着夫人来的男子戳了戳自家娘子的腰,一脸感同身受般了然。 大唐民风空前开放,并不排斥龙阳之兴。围观群众不知内情,还以为小王爷与吴楼主两位美男子在谈一段缠绵悱恻之恋。虽替满城未嫁女子可惜,但这谈资的重磅程度绝对不可惜。 李掌柜心中也是欢喜,养子自此有了权高位重的王爷疼,以后这生意肯定越来越好做。 吴尽夏哪知众人心思,她寻了一圈,未见目标,又问向李掌柜。“可曾见过燕家大小姐?” “与点香在后院等着呢。王爷请进。” 昨日送信一封,便是约了燕茹花前来谈事情。吴尽夏将妆品推给李掌柜,又命随从在前厅等候,便一个人去了后院。 桃树之下,燕茹花正与点香玩着蹴鞠,见吴尽夏一脚踏进院门,小姑娘也不管眼前滚来的蹴鞠,朝着八寸之身便是一扑。 “阿夏约了我谈事,怎么没来呢?”燕茹花从袖袋中取出一封书信,正是昨日吴尽夏写的那封。 点香人小但嘴巴毒辣,“吴楼主那么凶巴巴,不来正好。”说完重新将头埋进吴尽夏怀中做亲昵状。 燕茹花在一旁巧笑嫣然:“阿琮哥哥,你是不是总欺负阿夏,我见她近些日子总是无精打采的,也不与我说体己话。点香这小丫头倒有几分像她,偏偏粘人这招却不一样。每次见到你都扑过去,我都替她羞臊。” 说完,又将蹴鞠踢了过去。“好久未玩蹴鞠有些生疏,我记得小时候咱俩常玩,每每都是你踢得比我好,你说是不是?” 眼前的故事,吴尽夏都不知详尽,何况那么久远的事儿。 她拉着点香的手,顺着树荫凉坐在竹椅之上。也未寒暄,直奔主题。“燕燕,你过来,我有一事相求。” 小王爷如此客气,燕茹花是从未见识过的。听言,三步并作两步坐在身侧。“这是怎么了,别突然这么严肃呀,我胆小怕事。你这是要我去杀人,还是放火啊?我可提前告诉你啊,丧尽天良的事儿我可干不来。” 吴尽夏气笑,此时将重任托付给她,也不知是对是错。“杀人放火的事儿,我也做不来。别扯闲话,你坐好听我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