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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吴尽夏那个金色软布包内有两套常穿的素袍,因想着男子身份走江湖更能得心应手些,便未准备旁的女子妆饰。小王爷见之甚感嫌弃,尤其那难缠的束胸带更是碍眼,于是除却几张方子和银两,其余的尽数扔了。 她心中暗骂了几句,可又不敢出言得罪,只能苦着脸穿上肚兜并套了素色衣裙,慢慢挪出了屏风。 唐琮自然是满意,点头招呼她食饭吃药,末了又不顾反对,将人抱上床榻。这才唤来伙计换水,速速净了身。折腾完了,已过了三更天。 吴尽夏躺在床上闭眼假寐,心里没来由的紧张。虽说昨日是自己心甘情愿纵容所致,但今日同床共枕,再加上手无缚鸡之力...且这小王爷一张假面,根本看不出内里心思。她越想越觉得自己脑子似乎是被胖驴踢过,不然怎么会巴巴地往火坑里跳。 唐琮吹灭烛火,躺在床榻一边憋着笑意。旁的眼色,他或许不会看,但弄虚作假的行为,可是闭着眼睛都能戳破。此时吴尽夏眼皮微颤,呼吸起伏不定,翻身的动作也很刻意,十足为假寐界的失败案例。 本欲不想拆穿,可身侧人翻来覆去硬是在床榻之上烙起了馅饼。唐琮倦感袭来,伸手便将人禁锢在怀前,低声凶道:“老实睡,不然僦钱都由你出。” 僦钱即住店费用。十二两银,足够给几位妆工发月钱。如今赚钱不易,她可不是陶渊明,才不管骨气为何物。况且银两可比五斗米更诱惑,哪怕庸俗地折了腰也稳赚不赔呀。 想及此,吴尽夏缩着身子窝在双臂之间不敢动弹,脑子回想着白匚楼日常趣事,渐渐于沉寂中睡去了。 ** 老话说的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这一病,竟然虚耗了七八日。吴尽夏断断续续烧了三四回,连咳带喘地熬过了前三日,到了后五日用药吊着才渐渐复原。这日,她坐在泾州府院后院西厢房中看书,一个伶俐的小丫鬟挑帘进来,巧笑请安。 “吴姑娘安,王爷托婢子给您带话。午时会带您出府,让您准备准备。” 吴尽夏放下书册,起身问道:“王爷现在何处?” “回吴姑娘的话,王爷与城主大人在政堂说话。您收拾妥当后,婢子便带您过去。” 二人从同福客栈搬进了泾州府院已有七日,她因一直养病未曾出过府院大门。小王爷则日日与泾州城主谈政要,除了一日三餐与她同吃,旁的时间倒不过多打扰。吴尽夏自然乐在其中,省去住店银两不说,关键是还不用陪.睡。吃喝不愁自由自在,日日过得快哉。 吴尽夏点头谢过,坐在铜镜前束髻,暗自揣测小王爷此番用意。 泾州城主典旌是前朝元老,因忍辱负重潜在敌营六年之久,最终为轻巧夺宫立下大功,所以备受圣上青睐重用。但因年事已高,又异常想念家乡,于是圣上特批回其回泾州养老,顺便管辖一方水土一方民。 唐琮也尤为尊重这位老者,因此当他醒来推开房门见到守株待兔的典旌时,只能听其游说搬进了府院。不过,小王爷也存了私心:一方面,府院环境适宜吴尽夏养病,另一方面,他也正好跟着这位有名的“妻管严”学学经验。 典旌这个老家伙从前官职刑部,男女自由择偶这道律令便由他亲手设立。当初这道律令被实施,被朝野批为离经叛道广受非议。唯独他乐滋滋地将爱慕十几年门不当户不对的寡妇迎娶进门,心满意足地当了一把以身试法的先行者。 身经百战的军师在旁,哪有打不赢的仗。唐琮打定主意,日日召典旌前来问话。 “老师,今日不谈国策政事。与本王讲讲你与老夫人之间的趣事吧。”唐琮一句尊称说的一本正经,端着一杯香茶,准备开始听讲。 瞧着唐琮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典旌气得吹胡子瞪眼。小王爷入府这些时日,虽日日聚在政堂内叙话,却从未谈过半句泾州政事,成日端着杯茶嚼舌自己那点黑历史,委实让人气愤。 可气归气,典城主却不敢违抗命令,只能将自己与夫人相遇相知相求的故事重复第八遍。一边讲还一边看眼色,生怕蛛丝马迹之间惹那阎王脸不开心,与那建康城主松墨一般白白丢了性命。 唐琮越听越觉得索然无味,典旌这个老家伙日日将自己美化,今日竟然敢于潘安齐名。坊间传言他惧内、粑耳朵一事竟是半句都不肯透露。听到忍无可忍之处,他皱着眉头,直截了当地将话打断。 “别废话,赶紧说有何哄追女子的绝招。” 作者有话要说: 一日,唐小王爷在藏书阁翻书,年过半百的太史陪同一侧。 王爷:“有没有?” 太史摇头。 王爷:“呢?” 太史继续摇头。 王爷:“总有吧?” 太史依旧摇头。 王爷:“......什么都没有还敢叫藏书阁!” 太史颠着小脚捧来一本书:“王爷,了解下?” 王爷吐了一口老血,卒。 ☆、泾州巧遇冒牌货 近九月,已至暮秋。泾州平原如镜,不如长安三面环山,阵阵秋风吹过,挟裹的冷意催人眼酸。吴尽夏裹紧狐狸毛坎肩,跟随小丫鬟绕过蜿蜒曲折的后院,又穿了几座亭廊,才见一对忘年之交站在政事堂门口相谈甚欢。 “王爷,婢子带吴姑娘过来了。”随行的小丫鬟快跑了几步,脆生生地与唐琮禀告。 不知聊到何事的二人双双停下话茬,存留着笑意扭头望了过去。 “见过王爷,见过城主大人。”吴尽夏习惯男子做派,双手作了个揖。瞬尔,似乎发觉与她一身装束不合,又收回双手追加个女子礼。 见之,典旌觉得甚有意思,于是笑道:“早就听王爷提起你,是个实打实的妙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难怪……”话未说完,眼神却瞄向身侧,有些不言而喻的玩味之意。 难怪什么?吴尽夏眉头一皱,站在原地等着后半句。一阵冷风吹过,她哆嗦了一下,却只闻笑声未有半个字眼飘来。她稍微抬眼,正好望见典旌那个老头背手朝着唐琮挤眼睛,一脸的不怀好意。 这老头后半句的意思不用揣测便能知一二,于是低头装糊涂。 “城主大人,您的眼睛……可又病了?”身侧的小丫鬟关心急切,见状忙举着帕子跑到自家大人跟前。“奇怪啊!夫人明明说,您的眼睛唯有见到貌美的女子才会犯旧疾呀,今日怎么见着王爷也犯了呢?大人快蒙上帕子吧,免得愈发严重。” 小丫鬟口无遮拦,典城主老脸一红。 唐琮原本被肆无忌惮的眼神揶揄地不自在,此时却兴致盎然。“哦?本王竟不知老师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