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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苍青如铁的神色,心下一沉,长安却懵然不解,侧头道:“林梦琊,你看这个人,干嘛发这么大的火?” 向盛装的孙家小姐望了望,又看向梦琊身上的喜服,少女虽然天真,脑子却很灵活,微一迟疑,疑惑便脱口而出:“你是要和这个女人成亲么?你……你不要我了?” 林梦琊揽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声音低柔,神情专注:“你放心,我要娶的,只有长安一个。” 她对他这个回答满意之极,露出在绿水青山里养得雪白的贝齿,对他烂漫一笑。 林峙右手一抬,强沛真气立时迫在眉睫,长安的猛虎本来温顺地趴在一边,半睁虎眼,看主人和情郎久别重逢,看得津津有味,见状陡然一声大吼,跳了起来,挡在主人前面。 林峙自负武功,倏然出手,立意要当堂取这女子性命,以挽救林氏所剩无几的颜面。然,他忘了大堂上还有一个萧君圭。 佛云,一弹指六十刹那,一刹那九百生灭。但未及一个生灭,意气风发的少年已欺到林峙面前,随随便便地一扬手,林峙却避无可避,少年伸手握住了他手腕,眼底笑意弥漫开来:“林前辈,咱俩亲近亲近。” 从他手上传来沉重的力道,压得林峙几乎能听见全身骨骼格格乱响,仿佛每过一秒,便被少年无情地碾碎了一根骨头。 林峙在江离城有着赫赫的威名,虽然年纪已有五十多岁了,但年轻时的飞扬跋扈不但不曾减却,反而与日俱增,变得越来越狂妄自大。 但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威胁气息,来自这个名震江湖的少年。 耳廓微动,一阵细微的声音悄然飘入他耳中,像是用了一种失传已久的秘术:传音入密。 萧君圭微笑传音,一字字说道:“林老儿,你儿子和这位姑娘乃是天作之合,我看你还是答允了他们的婚事,否则……” 他脸上仍带着似嘲弄似忧郁的微笑,声音却寂寞如雪:“否则,我先杀掉你所有的夫人和儿女,再杀在场的宾客,最后再服侍你上黄泉路,你要是不信,尽管试试。” 林峙浓眉聚起又散,少年望着他的眼神仍是微笑,那神色既亲近又自然,他想起曾听过的江湖传言,萧君圭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决无反悔,且,杀人如麻,好比浩瀚的星河。 他当然向往权势,可是每个有权有势的人都有一个通病,那便是极其地惧怕死亡。 ☆、第 36 章 林梦琊和长安的婚事安排在三日之后。 那夜林梦琊从喜堂上归来,脚步沉沉,走向长安的喜房。 悠长的回廊之上,他愣了一愣。 他看到萧君圭从长廊那畔缓步而来,月色太清亮,照在他身上却朦朦胧胧,映得这个人似是透明的一般。 待他走到近处,梦琊才看清他的脸。 眉如墨画,眼若点砂,少年时的萧君圭有这样绝俗的好相貌,令全天下的男子都自惭形秽,只是他的脸色太过苍白,像把自己献上祭坛的虔诚王子:“林公子,愿你好好待长安,在下告辞了。” 长安嫁给林梦琊一年,无所出。 渐渐的流言四起,传说长安是山中的妖魅,身怀秘术,以吸食男子精魂为生。就因为她是妖魅,所以成亲一年,仍然不能生下林梦琊的孩子。 长安来历不明,又举止颇带山野风味,浑然不明白人世间的种种诡谲,一向是想笑便笑,欲怒便怒,早已引得林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心生不满,只因畏惧林梦琊的偃术和那只随时随地都跟着她的猛虎,都不敢对她稍有无礼。 林梦琊也曾偶然听到下人们的窃窃私语,那些不怀好意的揣测和诋毁在他清洁如莲的心上一拂即过,未曾留下半分污浊,他知长安是山鬼,不过是山中灵气幻化的精灵,怎能为人类诞子? 但有一日黄昏,他陪着长安到长廊下赏新开的雨铃花。 那时她一袭素衣,浅淡微笑,温婉柔和,他几乎要忘记初识她之时,她坐在猛虎之上,热情又天真,充满野性的魅惑。 屋檐上滑落的雨珠儿滴答滴答地落在雨铃花上,随着那有条不紊的韵律,雨铃花在风中忽开忽合,发出一阵阵银铃似的悦耳之声,他听见长安轻声说道:“梦琊,要不然……咱们……咱们还是要一个孩子罢。” 那时他尚不明白长安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出这个决定,也不知她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因她执意如此,又声称为他生子并无害处,他方才蔼然答允,在暮色里轻轻抚过她及膝的秀发。 三个月之后,林府上下得到消息,夫人长安有孕。 然后,每日送到长安房里的膳食比之前更精致了十倍,且花样百出,每一日都变着花样来。林府上下又传开了议论,六少爷对这位夫人太过娇惯,一定是被她迷住了心窍。 接下来的几个月,长安都呆在府中,只在自己屋子和后园来往,闲暇时跟着府中的绣娘学习刺绣,想给未来的孩子留下一套足够的小衣裳。 时光宁静漫长,在绣娘眼里,这位初进府时桀骜不驯的姑娘,居然被慢慢晕染成柔和的模样,一颦一笑,褪去了躁动的野性,被时光精心雕琢出温婉来。 再然后,长安在陈姨娘的后花园里找到了自己从小养大的猛虎。 她已有孕,按照大夫嘱咐,不敢再和这从小到大的玩伴太过亲近,找到猛虎的时候,她才想起已经有好些天没见过它了。 她心里有些愧疚,对着伏在地上的猛虎笑盈盈叫一声:“虎儿。” 她以为它会如同从前一般,兴高采烈地跳起来扑到她身边,和她咆哮嬉戏,但一连叫了好几声,猛虎仍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她才觉察出不对劲来,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去,抱起它看了看。 那只猛虎怒目圆睁,口吐白沫,已经死去多时,看迹象显然是中了剧毒,它身畔零星躺着几只烤鸡,一只烤鸡被咬了一半,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她掰开一个闻了闻,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另一个李姨娘的丫鬟月莲摇着扇子,款款走到木然坐在猛虎身边的长安身边,笑容里带着不屑和讥讽:“哎呀,这老虎死啦,真是死得好,省得它成天蹿出来吓人。” 长安猛地抬起头来,一向爱笑的月牙眼里陡然射出逼人的寒光:“是你毒死了它?” 月莲被她目光中的冷意骇得一抖,随即笑得花枝乱颤:“哎哟,夫人,您可别冤枉我,这是在陈姨娘的后花园里被毒死的,可关着我什么事儿呢?不过,这老虎被毒死了也好,谁叫它只听夫人的话,对着别人总是一副凶霸霸的模样,府里的人谁见了不害怕?” 那是让一切变得无法挽回的开端。 长安取下了在房中悬挂多时,不曾动过的龙角。 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