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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足一摇一晃,悠然写意,笑吟吟道:“长安。” 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柳道离别。 她的声音在他脑海里一遍一遍回响,如同月夜汹涌澎湃的潮汐,来往行人的喧嚣在他耳畔缭绕,已温柔如二月春风。 那时的萧君圭年未弱冠,已经威慑天下,与他的武功同样地闻名于世的,还有他的年少风流。 那时的江湖中人提起萧君圭来,都不由自主地想起一句考语:“醒cao杀人剑,醉卧美人膝。” 他的声名因他的剑而光耀,却也因他的游戏花丛而抹黑不少,江湖上端严的道德客们总是以之为攻击萧君圭的绝佳理由,对他大加指摘,批评所至,萧君圭何止年少风流,简直是十恶不赦死有余辜。 即便是发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地藏王菩萨见了这位仁兄,也会深感自己的宏愿真是任重而道远,以度化萧君圭为任,不亦重乎?度尽千年,不亦远乎? 对此,萧君圭的回应是无所谓地笑笑,吊儿郎当道:“老子生平对这些老夫子最是头疼,他妈的打不得骂不得,只好任他们胡说八道,真是晦气。” 许多后一位名妓出版了浸yin她多年心得的回忆录,在这本回忆录里,她以很大的篇幅深情回忆了少年时候的萧君圭,她只见过他三面,但这些年来阅人无数,她从未见过第二个人,能够如同萧君圭一般,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但江湖名言道:“英雄不问出处,流氓不看岁数。” 游戏人间的萧君圭见了自己真正喜欢的姑娘,天下第一的高手也和俗世里的小伙子没什么两样。姑娘显然不太了解人世里武功的行情,骑着猛虎向前直行,猛虎奔跑起来矫健有力,不但甚有派头,而且疾如狂风,两畔的房屋飞快后退,一切皆成模糊的背景。 幸而跟随在她身边的人别的本事还没什么,轻功实在很拿得出手。 望了望和猛虎并肩而行的萧君圭,后者胜似闲庭信步,在猛虎的气喘里愈发气定神闲,少女圆溜溜的黑眼珠在他身上转悠转悠,俏脸上笑盈盈的,带了敬佩的意味:“喂,原来人的武功都这么高么?怪不得……怪不得姥姥总说人是最聪明的,你居然走起来比虎儿还快,我就不成。” 他报以微微一笑,柔声道:“这个是轻功里最粗浅的入门功夫,你要是喜欢,我就教给你。” 她带些羡慕地看了看他潇洒之极的步法,却摇了摇头:“算啦,咱们还是快去找到林梦琊,等找到他了,让他教我,他也是人,一定也会你这个……嗯,这个轻功里最粗浅的入门功夫。” 萧君圭听她口口声声,不离“林梦琊”三字,心头蓦然一紧,道:“长安,你为何要找叫林梦琊的人?他……他欠了你钱么?” 她道:“钱?什么钱?什么叫他欠了我钱?” 萧君圭愣了愣。 她想了想,很和气地笑了:“我第一次来人间,很多事都不懂,姥姥说我们是山鬼,可能和你们人有点不大一样。”又有些惭愧地低头:“我们山鬼是很笨的,不及你们人聪明,你不要嫌弃我们笨,我们是很好学的,很多事情,我们一学就懂了。” 他微笑:“你放心,在下永远不会嫌弃姑娘。” ☆、第 45 章 她由衷的喜悦叫他看了心怀大畅,同时觉得自己欺骗了这么一位单纯烂漫的姑娘,心里很过意不去,顺势道:“长安,你要找的林梦琊是何等样人?说不定咱们认识的人不同。” 少女有些不明所以地偏了偏头,道:“林梦琊,就是林梦琊呀,这世上只有一个林梦琊,咱们认识的,肯定是同一个人。” 萧君圭笑了笑,道:“那可不一定,他可以叫林梦琊,我也可以叫林梦琊,名字只是一个代号,重要的是人,还是不是那个人。” 长安秀眉微蹙,显然并不能明白他在说些什么,摇了摇头,道:“不是的,世上只有一个林梦琊,他不会骗我的。” 猛虎上的少女神情异乎寻常地坚定,她相信,林梦琊绝不会骗她。 那时候的萧君圭不明白,他的劫,早已为他人而设。 他带长安入住客栈,一路上长安颇欢喜地说着林梦琊,说他闯入巫山,在朝云暮雨,烟花春秋里和她相遇,又说回去禀明父亲之后,便来娶她为妻。 她在山中等他七日,每一天都度日如年,终于忍不住下山来寻。 她以为下山来便能寻到林梦琊,她不知人世如此盛大,放眼望去,人海茫茫,那个林梦琊,却在何处? 面前这个少年认识林梦琊,长安觉得很开心。 萧君圭含笑听着,目光中却有虚茫漫延,他知道他输给了林梦琊,因他先与长安相遇,天意从来弄人,即便是他,也没有法子。 林家是江离城声名显赫的名门望族,要打听到林梦琊的名字,并不为难。 林悉觉得,那时的师尊真是年少青涩,浑朴得可爱,为着一心要讨长安欢喜,抖擞精神,不出一日,就打听到林梦琊是何许人,家住何地,连他将要迎娶孙家小姐的消息也都尽数知晓。 林悉看到他步伐沉重地回客栈去,长安在那里等他带回林梦琊的消息,他神色之间一片恍惚迷茫,显然也不知道如何将这个消息告诉长安。 他要是有足够的心狠手辣,大可用几句话骗得长安晕晕乎乎,从此对林梦琊死心,再带她远走高飞,从此相依相守,未始不是一段神仙眷侣的佳话。 倘若如此,这个故事又将是另一个结局。 然而这样的人,绝不会是萧君圭。 踏入客栈的那一步,他微带茫然的表情已转为坚定之色,不管如何,他让长安自己来决定。 长安被几个江湖上的轻薄浪子抓住。 他踏入客栈的时候,正看到她奋力反抗,身上衣衫被撕开了几条缝,如雪双肩若隐若现,她的猛虎倒在地下,显然已被击晕,客栈掌柜、店小二之流早已不知去向。 这几个轻薄浪子是有名的狂蜂浪蝶,在江湖上兴风作浪,非只一日,凑巧来到这客栈歇足,见到少女长安独自坐在窗边,肤如凝脂的手托着香腮,一回眸之间,艳丽无双。 他们的眼睛亮了亮,这等绝色,放之四海也是极罕见的。 几个浪子有些兴风作浪的本事,迷倒了一直跟随在长安身边的猛虎,随即上前对她动手动脚,谁知还未完全撕开少女衣衫,客栈门口有人厉声道:“找死!” 那人的声音冷若凝雪,望向浪子的眼神冷厉如刀,仿佛看着一个个的死人,如愿看到对面的浪子脸色大变,体如筛糠,少年时的师尊已有这么不怒自威的气势,他淡然又从容地道:“诸位近日,活得很不耐烦。” 林悉从未见过师尊如此狠辣的出手,如水剑光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