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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小孩儿呢。若被心思不正的人知道他有百两银子,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儿来。可楚姮从宫里带出来的银票,最小的面值就是一百两,再往后全是五百两一千两的,更拿不出手了。 日光正盛。 楚姮望着天边的烈日眯了眯眼,竟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却是蔺伯钦走了过来。 他本不欲理楚姮的,只是她大喇喇的杵在公堂外,总觉得……她是在藐视公堂。 楚姮瞥了一眼,发现他换下了七品官服,穿了件苍蓝织绫圆领袍,腰间绑着一根月白蝠纹锦带,倒是难得一见的英姿飒爽。 她对长得好看的人一向很宽容,但对蔺伯钦却是例外。 明知道蔺伯钦不喜欢被调侃,她仍然妩媚一笑:“夫君,我是在等你啊。” 蔺伯钦果不其然的黑了脸。 “别胡说。” “我怎么就胡说了。”楚姮不悦的撇了撇嘴,“是你先问我的,我回答了,你还不高兴。” 蔺伯钦就知道和她吵嘴没好处,他抬脚要走,却被身后匆匆赶来的顾景同喊住。 顾景同见两人并肩站着,故意打趣:“你们夫妇两个在说贴己话,我来的不是时候啊!”楚姮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一眼,嫌弃道:“那你还不快走。” “这个……”顾景同语塞,看了眼楚姮,觉得好笑,“蔺夫人说话总是这般直接吗?” 楚姮瞪他:“还有更直接的,你要不要听?” 蔺伯钦和顾景同是好友,那就是一丘之貉,就算骂骂也没什么关系。 顾景同以拳抵唇,轻咳两声:“还是算了。” 蔺伯钦不想听他二人口舌之争,便问:“盛风,你有何要紧事?” “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要紧事儿,对你倒是挺重要的。方才我翻了翻文书记录,发现这两年你都没有外出下乡巡视,明知上头年年都要考评政绩,你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放在心上。” 天气炎热,顾景同从袖子里摸出一把折扇,缓缓摇着,感叹道:“只有评优才有升迁的机会,佩之,难道你打算一辈子待在这清远县吗?” 楚姮也热得不行,她看顾景同在摇扇子,便趁二人谈话,悄悄站在顾景同另一边,刚好可以蹭着他扇扇风。 蔺伯钦皱了皱眉,并不是很赞同:“此前每次下乡临村,那些乡长里长都来热情迎接,临走又借故送米送面,我还未曾造福一方,就收受民脂民膏,良心如何能安。” “我就知道你担心这个,大不了不通知各乡镇官儿,咱们悄悄去。”顾景同叹了叹气,“现在正值七月,各村都在播种二轮水稻,你不为了政绩,也要去劝课农桑嘛。” 他这番话倒是很有道理。 作为县官,劝课农桑是一件非常重要的责任。 下乡探访,巡视县里面各村落的种植情况,发现不对的要及时整改,这样新米才会成熟的好。顺便给老百姓一个鼓励的作用,让他这位县令大人不是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蔺伯钦沉思了一会儿,忖度说:“容我想想。” 顾景同摇着扇子,一扭头,发现楚姮在蹭他扇风。她双颊因为发热红通通的,像挂在树上的水蜜桃,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楚姮知道自己是病了。 淋了一夜雨,觉也没睡好,这会儿又晒着大太阳,她感觉很不好。 见顾景同在看她,她顿时没好气道:“看什么看!” 顾景同“唰”的合起折扇,眼睛眯成一条缝:“那就不给你扇了。” “谁稀罕。”楚姮哼了一声。 她觉得头很晕,和这两人站在一起胡扯更无意思,便往县衙外走,此时楚姮只想快些休息,再让濯碧溪暮熬点药来,步伐不免有些急促。 蔺伯钦并不在意她要去哪儿。 他问顾景同:“李仲毅和苏梅的案子,堂审记录都写好了么?”顾景同一愣,用折扇敲了敲额:“你不提醒我都忘了,还搁在案上没有收起来。”说完,便风风火火的转身回去。 蔺伯钦见此间事了,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日,便要回府。 岂料刚走到县衙门外,就见一名女子倒在台阶之下,两个衙役正围着焦急万分。 “大人!”其中一个看到了蔺伯钦,三步并作两步的跑来,“夫人她晕倒了,属下正准备来向你禀报。” 蔺伯钦怔了怔,随即霍地迈开步子来到楚姮身边,将她扶了起来。 “李四娘?李四娘?” 他这才发现楚姮的脸色红的不太正常,手背放在她额头一试,竟如火guntang。 想必昨天淋雨的时间太久,今日病灶突发,来势汹汹。 蔺伯钦沉下脸,也顾不得许多,长臂一揽,将她打横抱起,吩咐左右:“立刻备车,去医馆!” 马车狭窄,他无法将楚姮放下,只得继续抱在怀里。 怀中的女子轻而纤瘦,却如一块炭火般炙热。蔺伯钦的汗水顺着鬓角下颌,滑落到楚姮的脖颈间。 他低头一看,正好看到那一抹雪白,蔺伯钦不自然的撇开视线,抬手将她脖颈上晶莹的汗水擦拭干净。 楚姮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不悦的皱了皱眉,轻咛一声。 蔺伯钦身子有些僵硬,他把楚姮抱的离远了些,摇了摇:“李四娘?” 楚姮双颊潮红,整个人烧得像煮熟的虾子,好不容易到了医馆,蔺伯钦忙将她放在药房的矮榻上,招来大夫替她医治。徐大夫对这种伤风发热十分在行,立刻给喂了一粒药丸,随即让药童熬药。 不过多时,一名药童端着药碗过来。他才来不久,笨手笨脚,舀一勺吹也不吹就往楚姮嘴里喂。 楚姮迷迷糊糊被烫的难受,下意识的闭紧嘴巴,药汁全从她嘴角流了出来,打湿发尾衣襟。 蔺伯钦坐在旁边,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沉声道:“我来吧。”随即从药童手里接过碗,仔细吹凉,缓缓送到楚姮嘴里。 楚姮还是闭着嘴不肯喝。 蔺伯钦剑眉紧蹙,语气不自觉的严厉了些:“李四娘,你还想不想好了?” 他此话一出,果然奏效,楚姮纤长卷翘的睫毛抖了抖,双唇微张,让那药汁顺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