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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挡在身前的颀长身影,曾经他的气息多么让她厌恶抗拒,现在就有多么让她感到安心和依恋。 “真不巧,我不是绅士。”胥乔冷冷地说。 “反正我的话也说完了,再不回去该有人找来了,西——”洛尔洛特朝着金鲤真微笑:“我曾经的同族,再见了。” 洛尔洛特转身离开,胥乔刚刚追出一步,身后就有人抓住他的衣服。 “我们走。”金鲤真哑声说。 胥乔听见她的声音,眼眸中笼上一层阴云:“她欺负你了?” “我要回家。”金鲤真重复道。 她感觉到自己正在被打量,她知道自己脸上一定是失魂落魄的神情,她的心中刚刚升起难堪引发的恼怒,就陷入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 胥乔安慰地拍着她的背,柔声说:“别怕,我带你回家……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一个弱小可怜的人类而已,竟然大言不惭地说要保护她,真是可笑……最可笑的是,她竟然会觉得安心。 ……太可笑了。 金鲤真抬起手,抓紧他背上的衣服。 金鲤真因为洛尔洛特说的话而心乱如麻,走下楼梯来到一楼时,宴会厅里远远传来的欢声笑语后她意识到这里是江璟深的订婚宴,想到自己是江璟深出席的唯一亲人,她决定还是去和江璟深告知一声再离开。 走到宴会厅门前,她往里望了一眼,看见江璟深和袁娅结伴,正在和柳启翰和俞璧夫妻一脸关切地说着什么,周围人群簇拥如众星捧月。 金鲤真不想去打扰他,转而决定以信息告知。 江璟深把柳启翰和俞璧送出宴会厅后,站在门口没有立即回去,他拿出刚刚震了两下的手机,看到金鲤真的信息后,皱着眉马上打去了电话。 “你身体怎么不舒服?要紧吗?” 他听到金鲤真没什么精神的声音:“ 没什么,也许睡一觉就好了。” “别逞强,如果休息一会还不舒服就去医院检查,知道吗?”江璟深皱眉说道。 “好。”她在电话里恹恹地答应一声。 江璟深挂了电话,还是无法放心,他想去看看她的情况,想到她身边的胥乔,又想到这里是自己的订婚宴,低头露出一丝自嘲的笑。 “璟深,快来,尤叔叔说要和你聊聊!”袁娅从宴会厅走出,看见他,一脸欣喜地朝他招手。 要想对金家进行反洗钱调查,身为人行行长的尤永群在他的计划里必不可少。 江璟深看着袁娅,片刻后,朝她走去。 柳启翰带着妻子走进电梯,按下负一层的按钮。 电梯门缓缓关闭,柳启翰看向身旁沉默不语的爱妻,尝试用轻松的语气和她说话:“累了吗?” 过了几秒,俞璧才像是接收到他的信息一样,慢慢摇了摇头。 “璟深订婚了,天上的江倩想必也该放心了。”柳启翰柔声说。 俞璧沉默地看着电梯上自己麻木苍白的脸。 “下次我们来,就是璟深的婚礼了……之后还会有真真的订婚宴,真真的婚礼,也说不定是璟深孩子的满月酒排在前面……你不打起精神怎么行?江倩不在了,我们要替她看着孩子们长大成人。” “启翰……我好愧疚。”俞璧麻木的目光注视着镜像中的自己,轻声说:“如果不是我,倩倩也不会走上自杀这条路……是我害两个孩子没了jiejie和mama。” “你怎么又这么想,不是说了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吗?”柳启翰握住她冰冷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是我违背规定……禁不住她的恳求将车祸事件的调查内幕透露给她,如果我没有告诉她车祸中的那些疑点,她一定不会……”俞璧说不下去了,她紧紧抿住嘴唇,眼眶发红。 “你不能把所有问题都怪到自己头上,江倩的产后抑郁症始终没好,病症再加上父母忽然意外离世的噩耗才是压垮她的主要原因,难道江倩看到她最好的朋友因为自己的死亡而这样惩罚自己,她在天上就会开心吗?”柳启翰握着俞璧的双肩,将她转向自己:“想想今天订婚的璟深,一切都在变好……不是吗?” 俞璧沉默半晌,低声问:“今天为什么没有看到真真?” “璟深说之前都在的,应该是出去透气了。”柳启翰宽慰道:“你要是想见真真,我让璟深约个时间,我带你去看她,好吗?” “……不了。”俞璧说。 电梯到达地下车库,门扉向着两边打开,柳启翰小心牵着俞璧走出。 上车关门后,柳启翰俯下身,给副驾的俞璧系上安全带。 “启翰……如果非非还活着,也就只比真真小半岁,他们说不定会成为好朋友呢……” 俞璧轻柔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柳启翰手中的动作一顿,片刻后,才将安全带金属扣插入安全锁的缝隙,咔嗒一声轻响,他沉默着坐正身体,拉出身后的安全带系到自己身上。 “他那么聪明,一定考上了很好的大学,启翰,你说他会选什么专业呢?” 柳启翰沉默地望着方向盘上的车标,一动不动,俞璧温柔的声音像是一把锋利的小刀,缓缓刺进他残破不堪的心脏,他沉默地倾听着,沉默地任由这把小刀在他的心脏中慢慢搅拌。 十六年了。 在自我惩罚的,何止俞璧一人。 “他离家的那一天把那只得白化病的变色龙也带走了……他现在还养着吗?” “他现在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呢?他那么爱哭,会不会把别人吓走?” 身旁传来一声忍俊不禁的轻笑,柳启翰朝俞璧看去,随着她的轻言细语,那双麻木黯淡的眼眸渐渐亮起光彩,她涣散的视线对着空无一物的车库通道,像是在透过虚无看着很远的地方。 “他是一年之中的最后一天出生的,三个月前是他的二十岁生日……他还记得自己的生日吗?有人会陪他过生日吗?我总是答应他明年一定陪他过生日,每一年都是明年,永远都是明年……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他心那么软,见不得弱者被欺负,就算自己没有能力也要挺身而出,他小的时候总说,长大后要像爸爸mama一样……做一个堂堂正正,为民除害的人……他现在还是这么想吗?” 俞璧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发红的眼眶中也开始闪动水光。 柳启翰压住胸腔中的疼痛,启动汽车引擎,将车慢慢开出车位。 “会的。”他轻声说:“……他从来没有让我们失望过。” 黑色的轿车慢慢驶向A出口,一辆白色的大保姆车迎面驶来,在擦身而过的瞬间,俞璧从打开的车窗里看见一张俊秀精致的脸。 “非——!”她激动到声音破音,连名字都没有完整喊出,保姆车径直朝着C出口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