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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了鼻间下方,抬头对面色惨白的皇上说:“回皇上的话,戚贵妃只是晕倒了。” 小太监赶紧去请太医进宫,进来几个太监,将戚贵妃抬到了侧殿里头的榻上,皇帝此时心神才回了位置。 擦了擦额头的汗,肖公公劝着喝下了茶水,等太医过来,跪下请安,皇帝赶紧道:“快去看看戚贵妃怎么了?”他倒不是心疼戚贵妃,而是怕那道观里头他们是不是触怒了神明,进而神明才下了征兆,令戚贵妃来警示于他。 他心里惶惶不安,太医叩首去把脉,放上纱巾,垫上了医枕,闭目诊了片刻,又换了另一只手,之后他抬眼对皇帝道:“陛下,不知戚贵妃的贴身宫女何在?” “快去宣!”肖公公赶紧让小太监去唤了戚贵妃的贴身宫女进来。皇帝此时心才放下,看样子不是神仙降罪,只是病了,也不知是什么病。 贴身宫女进来,请安后,太医上前,温和地问:“这位姑姑,您是贴身伺候戚贵妃?” “正是。” 太医颔首,又道:“不知戚贵妃近日换洗之日在几何?”宫中嫔妃,将来月事的日子含蓄称之为换洗,其实是有登记在册,不过这也要等问了后,才让肖公公去敬事房取了档案过来对照一番。 宫女思考一番后,才谨慎地道:“娘娘已经有月余不曾换洗了,只是娘娘一直以来,换洗这事不是太过于规律。”其实她们早就有所察觉,娘娘自身也晓得,但没有合适的机会揭发。 太医颔首点头,又问:“不知最近娘娘可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容易累,睡得比平日里多,而且还沉。娘娘今儿早起还说自个腰肢好似大了一点,焦虑自个胖了。” 太医跪下拱手道喜,“回陛下,若是老臣没有出错,贵妃娘娘,这是有了喜脉了。” 肖公公一听,瞪大了眼睛,连带着皇帝不由得站了起来,靠近太医,难以置信地询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已经两月有余了,娘娘身子骨不错,胎象稳妥。” 皇帝大喜抚掌大笑,一个劲儿说是神仙怜悯于他,看他虔诚之心,这才给了他孩子。一面叮嘱太医要好好伺候戚贵妃。 戚贵妃醒来已经是黄昏了,在自己的宫殿中,见皇帝焦急地望着她,她微微张开干巴巴的嘴唇,唤了一声,“皇上。” “你醒了就好。没事,没事,你只是有了我们的孩子。你好好儿的。朕已经让太医多照顾你了。朕等会就去道观酬谢神灵,给你和腹中的皇儿祈福,以后,你生的皇儿就是太子,你就是皇后,太后。” 戚贵妃伸出手,捂住皇上的言语,蹙眉道:“皇上,您还要陪着臣妾一起修仙问道呢。” “好好好。朕陪着你,睡吧。”戚贵妃闭上眼睛,睡去,皇帝守了一会,叮嘱宫中嬷嬷一番,这才去了道观。 听到皇帝走远的脚步声,戚贵妃一把坐起,瞪着自己腹中的胎儿,双手蜷成小锤子,一下一下地敲打着腹部,满眼都是恨意。 宫中嬷嬷进来,上前抓过戚贵妃的手,制止住她,戚贵妃抖着嘴唇,抱住宫中的嬷嬷,恶狠狠地说:“你不要阻止我,我绝对不让这个孽种出生!我觉得我好脏,我好脏,好脏!” “嬷嬷,我以后死了,怎么去见祖父、父母、兄长、嫂嫂和侄子!我又有何颜面去见他们!” 宫中的嬷嬷紧紧地搂着戚贵妃,面颊流下了热泪。 她们是从鬼门关里头出来的,她们是从阎王眼皮子底下逃脱出来的命,她们苟延残喘地活着,不知廉耻地活着,就是为了报仇! “姑娘!姑娘!主子们会知晓您是被迫的。”江嬷嬷面目狰狞地说:“姑娘,想想当年的主子们,只有姑娘还活着,姑娘绝对不能白白活着,狗皇帝,一定要付出代价!” “我齐家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一夕之间覆灭,狗皇帝,连襁褓中的孩子都不曾放过!当年的姑娘们全都上吊自尽投湖而亡,夫人撞墙死于牢中,少夫人和少爷侥幸逃脱,却被穷追不舍,三年后也被捕万箭穿心而死。” “您更是在宫中那些个吃人的地方好不容易逃脱了性命,齐家的血债,要让狗皇帝用皇位来偿还!” 戚贵妃抹干泪水,伸手摸着自己腹中未成形的胎儿,对江嬷嬷郑重其事地叮嘱,“嬷嬷,若是临盆时是男儿,你记得掐死他!若是女儿,让人送出宫去吧,为奴为婢,吃菜咽羹都行,嫁鸡嫁狗随意。” 江嬷嬷叹了口气,“好,老奴答应您。” “后头那个怎样了?” “一切都在您的安排之中。” “那就好。”戚贵妃露出了绝美动人的笑容,似乎刚才的失态从未有过。 齐子辙是暮色渐浓时回府的,与往常一下马就往书房里头钻不同,他直接去了后院。 沈晞蕴正对着花瓶里头的花修剪它的枝桠,齐子辙进来时,她抬头看,停下手中的活,放下小银剪刀,笑着迎上前来。 经过昨日,两人的感情又好了不少。 齐子辙见她这般,挥退伺候的人,沈晞蕴歪头笑着,他这么神神秘秘做什么? 他磨磨蹭蹭了一番,才从袖子口中掏出一个圆形盒子,看着像是一个漆器。盒子只有巴掌大小,略微有些像小巧的首饰盒子。平顶直壁,平底浅浅凹陷入内。盖面和周遭都以漆填充,盖面用木刀雕刻出了朱地黄辉观牡丹花丛,花色以银粉漆填充之,银粉散涣,枝叶则黑漆黄理。直壁上还装饰着卷草纹路,上头有几句不知名的文字,文字上也漆着银粉。漆器底以及里都是朱红色的漆。这样的漆器制作精良,算是当今顶尖手工制品了。 沈晞蕴接过手,打开一看,里头可以装香粉,也可以装点小首饰。她眯着眼睛笑,这个漆盒子,她十分喜欢,色泽鲜艳,又轻巧。 她万万没有想到,齐子辙说要给她带礼物,还真给她带了漆器盒子,她一直以为他贵人多忘事,即使是说出口的话,也不过是一时冲动,也不算是会懊悔,而是公务太忙碌,总会忘记。 若是他让侍卫或者管家去他的库房里头挑一件物品送过来,她也会好好珍藏,毕竟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 再说了,她已经不打算跟他和离了,他们二人的感情也好似有了跟以往不太一样的感觉了,她还是瞒喜欢他的,也知晓他忙,女子柔顺包容,是常理。 给自己做了无数思想工作的她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能收到这样好的礼物,太过于称心了,以至于她连道谢都忘记了,来回抚摸着漆器,就是咯吱咯吱地笑着。 齐子辙见她确实喜欢,虽对她没有对他说几句娇软言语颇有点介意,但她开心就好,这样也不枉费他买下这漆盒子了。 晚饭时,沈晞蕴眼眸子中都是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