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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了她,她拿着老花镜问赵兰香:“学生娃,你帮俺瞧瞧这上边写的啥?” 赵兰香拿过来看了眼,红红的纸上并列写着两行八字。她拣了重要的说: “男金女水志高强,夫妻相合寿命长。” 李翠花听了更开心了,她重复了这句话几次,问完了赵兰香又拿着纸条抓着周家珍问,这下赵兰香才知道队长的亲娘原来是来炫耀的。 周家珍无奈地看了眼赵兰香,念着纸条说:“男金女水志高强,夫妻相合寿命长。” 李翠花这才放过周家珍。 赵兰香去了周家珍的屋,李翠花拾了两块油饼子分给两个人吃,笑吟吟地说:“吃吧吃吧,沾点喜气。” 一块油饼子是稀罕物,费油的东西都是难得的。 周家珍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周家珍说:“大队长要讨媳妇哩。” “说的就是李支书的二闺女。” 赵兰香抿起唇,想起支书的二闺女的模样来,相貌普通,人也勤快,干活积极性特别高,就是脑子不太灵光,喜欢跟村里上了年纪的婆娘扯家常,挺碎嘴的。 “挺好的,就是拖太久耽误他了。” 赵兰香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惋惜。 李大力虽然当着生产队长,但家里光景挺不景气的,欠了一屁股债,直到去年才还清了饥荒,拖得他一把年纪了才说亲。 周家珍仿佛赵兰香心底的蛔虫,又仿佛曲解了她的意思,她捏了赵兰香一把。 “你胡想些啥,李队长今年才二十四岁,这个年纪成家啥啥没有。” 赵兰香没说话了,只是把自己带来的芒果卷取了几块出来分了给周家珍。 周家珍惊喜地接了过来,看着那么漂亮的饼子都不舍得下嘴。她轻轻地咬着,甜蜜了一嘴儿。 她说:“很好吃,你来得正好。我想好要送你什么了。” 周家珍说完,从自己的柜子里珍而重之地取出一本东西,用纸小心地包好了。 其实看那外观,包与不包好像区别都不大了。 周家珍说:“记得发挥它的作用,不要让它落了灰。” 赵兰香征求了周家珍的同意,拆开了包装。一本牛皮包装的笔记本映入了她的眼帘,做工优良,质地很好,厚厚的一本能用好多年。 “我很喜欢,让你破费了。” 她打开本子,让周家珍写了一句寄语送给她。 周家珍用铅笔写了一句:“钢是在烈火和急剧冷却里锻炼出来的,所以才能坚硬和什么也不怕。” 赵兰香看到这句话就笑了,周家珍真的是彻底的钢铁迷了。她环顾了一下四周问: “蒋丽不在吗?” 周家珍说:“她应该是去县里添粮rou了,很快回来。” 赵兰香坐在周家珍床上,同她聊了一会天。周家珍的枕头底下隔着赵兰香送的那本书。 此时书皮已经微微泛卷,在闲暇时间里不知被周家珍翻过多少次。 自己的一点心意被人珍而重之地保存下来,这让赵兰香感到心头很暖。 她抽出一张纸,刷刷地写下了一段话交给周家珍。 “帮我把这个转交给蒋丽。” 周家珍应了下来。 直到傍晚蒋丽才回来,她看了赵兰香的纸条,拈了芒果卷来吃,吃够了才抹抹嘴干起活来。 她扯了张信纸写道:“哥哥:展信佳。偷偷告诉你,那盒芒果卷其实是赵兰香托我给你的,嘱咐你在部队里好好工作,一心一意努力奋斗。争取早日晋升。另外:月底了,我方物资紧缺。” 作者有话要说: * 小剧场: 柏哥:在部队里好好工作?一心一意努力奋斗?争取早日晋升? 香香:戳他心肺,提醒他不要老惦记我 柏哥:那盒芒果卷其实是你托蒋丽给他的? 香香:(咳嗽)战略上麻痹敌人 柏哥:你不用说了,回去跪……跪我怀里吧 香香:“……” 第049章 傍晚,铁柱骑着他的大金鹿来了。 他的车上还驮着个方方正正用纸箱装好的包裹, 他叫了贺松柏出来, 把包裹递给了他。 “这是……牛棚里那位顾工的包裹。他家里还给他汇了一点钱, 一起给你了吧。”他挠挠头说道: “好像现在也不好给他。” 梁铁柱也知道顾怀瑾这个人, 也挺为他的遭遇同情的,不过他知道这些钱留在他身上, 估计又要惹出风波。 “还有这是嫂子托我卖点心挣的钱和票据。”他交出了一叠纸票, 一共十五块外加十五张工业券。 为啥卖得了那么多呢? 梁铁柱才不是他柏哥那种老实人, 他知道这玩意儿好吃,吸引来了好多来问的人。哪个给的钱多就卖给哪个,于是乎卖出了一块五的“天价”。如果不是还要工业券, 怕是两块钱都能指望得上。 贺松柏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递给铁柱。 铁柱羞涩又腼腆地说:“嘿嘿,柏哥,还真的不用钱。” “嫂子跟我说过, 要给俺拿点芒果点心回去吃。” “这东西好吃是没得说的, 俺婆娘最喜欢吃芒果了。” 贺松柏递了一支烟给他,挑眉:“你婆娘?” 梁铁柱说:“俺娘给俺说的亲, 明年就摆酒, 不是婆娘是啥。” 这笑容灿烂得连贺松柏这个有对象的人都嫌碍眼。 他沉默了许久, 说:“那得好好做做她的工作了, 做不好就老老实实回家种田。” 梁铁柱又憧憬又高兴地说:“钱还没攒够, 攒够生大胖小子的钱,俺就回家种地。” 这笃定的劲儿,活跟已经有了娃似的。 贺松柏一言不发地走到柴房, 用油纸包了一袋芒果卷给铁柱带回去,大大一包的仔细掂着起码还有两斤重。 梁铁柱拎着这沉实的芒果点心,不禁有些脸红。这么贵的点心,他拿得有些手软。 贺松柏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小心点。” 铁柱系紧了点心,摆摆手跳上车很快就消失了。 贺松柏拎着顾工的包裹和钱,走去了他的牛棚。 顾工正在把牛粪拣簸箕里,挑去田里做基肥。秋收完了,很快又要开始种晚稻了。顾工每天拣牛粪猪粪,挑得肩膀都磨出血泡、勒出血痕了。热天身上出的汗晒成盐渍溢到伤口里,发肿发烂。痛得他嗷嗷叫。 “你的东西。”贺松柏简短地说了一句,把钱压在包裹底下,扭头就走。 “贺二,贺二!哎——” 顾怀瑾低低地扯着嗓子喊起来。 贺松柏太阳xue突突地跳着疼,他黑着脸说:“跟你说了,不要这么声张,叫这么大声你想怎么样?” 要不是看在他是知识分子的份上,还以为他是无赖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