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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回想,但是午夜梦回之时她就会梦到可爱的宝宝。他那么小,身体那么软,连话都不会说,笑起来像纯洁的天使。 整整七个月,他陪了她七个月,乖乖地在她的肚子里,不闹腾也不娇气。除了头两个月之外,孕期几乎没有折腾过他的mama,可能他知道,他不是在期待中降生的孩子。他乖得让赵兰香愧疚,心疼。她也最爱和他说话。 从三个月开始,赵兰香就开始给他织衣服,用毛线织小鞋子。他有五彩毛线织成的小帽子、有柔软的袜子、薄薄的夏衫、保暖的秋衣、厚厚的冬装,赵兰香虽然不去上班,但是却能挣钱。闲暇时给人定制衣服、设计衣服图纸卖给新兴地工厂。 她攒下来的钱,大半花在了孩子的身上。婴儿奶粉、浴盆、玩具、床零零碎碎、杂七杂八地几乎堆满了他们的家。 到处都是他的影子,他怎么……就突然没了。 赵兰香一点儿也不想回到那个家,回去看到那些东西,她一定会受不住的。她亲手把他埋下了冰冰凉的泥里,他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但她却还要承受失去他的悲痛。 养病的日子里,冯莲推掉了学校的工作来照顾女儿。她看着女儿日渐消瘦的面庞,心疼极了。她从来不敢在赵兰香的面前流露出一点伤心,私底下的时候不知哭过了几回。医生曾经找她谈过话,话里话外意指她的女儿很有可能已经丧失了生育的能力。 冯莲辛苦地守着这个秘密,不敢透露出去。 日子一天天地捱,赵兰香终于坐完了她的小月,她必须得回家了。 回家的那天是蒋建军来接她的,他把头发剃得干净短小,精神奕奕,虽然这段日子消瘦了不少,但仍旧英俊得逼人。 蒋建军沉默地给赵兰香收拾着衣物,一件件地叠好,仿佛用了他从来没有过的耐心,他驱车驶向军属大院。一路上车速缓慢得令人昏昏欲睡,几乎没有一点儿颠簸。 赵兰香回到了他们的家,推开门屋子依旧干净得纤尘不染,窗明几净。 只不过当初随处可见的婴儿玩具、小木床、推车全都不见了踪影,完完全全变成了一年前的模样。仿佛时光抹掉了这一段痕迹,让她可以心安理得地自欺欺人。 蒋建军穿上了围裙,“你等一会,我给你做午饭。” 他很少有下厨的机会,因为训练太忙,加上家境优渥、养尊处优,他没有多少自己动手的机会。他缓慢又笨拙地做了一个番茄炒蛋、清蒸鱼,山药红枣炖鸡汤。老鸡汤还需要炖一会,他凝视着炉子上跳动的火焰,喘了口气,脱下围裙。 他找了找赵兰香,看见她在屋子的柜子前站着。 他问:“怎么了?” “去洗洗手,饭很快就好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个三角平安符赫然地撞入他的视线。 它是去年春节的时候,赵兰香为了给孩子祈福,拉着他特意去庙里上头一柱香换来的。 他把所有关于孩子的东西一件不落地收好了,唯独忘了小小一件、被夹在柜子里的它。其实屋子里早就落满了孩子的痕迹,又哪里是一朝一夕能够清除得尽的? 透明的泪水盈满于女人的眼眶,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她的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 蒋建军的心蓦然地一痛,他把平安符拿好,紧抿着唇,过了半天才说:“他在另外一个世界会过得很好的。” “我们……吃饭吧。” 赵兰香抹了一把眼泪,把平安符抢了过来纳入了怀里。 她说:“不吃了,你自己吃。” “我要回家。” “回家……”蒋建军喃喃地重复,心钝钝的疼,“这里不是你的家吗?” 赵兰香什么也没拿,转身便朝着门口走去。 蒋建军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拉住了她,“你要去哪里?” 赵兰香挣不开他死死攥紧的手,垂头便用力地咬了一口。 “你不能走。”他另一只抱住了她的腰。 “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要去哪里?” 赵兰香凝视着蒋建军发怒的眼神,凉凉地笑。 这是她从十七岁开始就爱的男人,他高大威武,能把一身绿军装穿得一丝不苟,穿出阳刚之气,是她见过的最英俊的军人。 他有着最好看的眼睛,寂静如深海。笑起来如同繁星坠落深海,深邃而动人。 他能把十七岁的赵兰香迷得团团转,几乎填满了她的世界。但三十五岁的赵兰香却累了,她松开了嘴里咬着的手,混着一口的血腥。 “你不要靠近我,我觉得脏。” 蒋建军眉头高高地隆起,脸色霎得白了一分。 “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我和方静——” “打住,我不想听你们的破事。” 她想,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有些事情她明白了,但他却仍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痛不痒。这不太公平了…… 赵兰香看着他执拗又偏执的眼神,挣开了手,“好,我不走。” 蒋建军高兴地把她带到了餐桌前,把熬了一早上的土鸡汤盛到赵兰香的面前,朝她推了推。 “你喝喝看,合不合你的口味。我去医院前就煨在炉子里了。” 赵兰香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汤上浮着的浮渣油一点点撇出来,撇了许久才勉强喝了几口。 她咽下两口鸡汤,说道:“这是你第一次给我炖汤喝。” “之前我怀着杰杰的时候,缺营养,脚抽筋,跟你提过几次。你从没想过给我炖过汤喝。后来我母亲知道以后,隔三差五地来大院送汤水给我补身体,她埋怨你对我不上心。但我从来没敢跟你说。” “因为抱怨在你这里从来没有用。” 蒋建军唇边的笑容微微凝滞。 赵兰香淡淡地说:“好在,这些都过去了。” 蒋建军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给她夹鱼rou,“多吃点鱼,你喜欢吃。” 赵兰香用筷子把鱼身上未除干净的细鳞弄掉,眉目寡淡地道:“腥,不吃也罢。” 蒋建军皱眉尝了好几块鱼rou,剥了鱼皮把不腥的rou留给她,“你吃这些吧,保证不腥。” 赵兰香又翻了翻炒蛋,从里面翻出了蛋壳,她淡淡地道:“你不知道,我不喜欢吃鸡蛋。结婚十六年了……” “同在一个屋檐下,你没了解过我的口味,但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知道你不吃韭菜香菜萝卜南瓜木耳蘑菇……” 蒋建军唇瓣蠕动了片刻,“抱歉。” “不要紧,反正也不是重要的人、重要的事,记不住就记不住吧。” 蒋建军的呼吸微滞。 晚上的时候蒋建军抱了一团簇新的蚕丝被,开了点空调。 赵兰香上了床,把枕头挪了位置同他一人各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