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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待了大半月时间,先帝已经十多天没有上朝,可是仍旧没有召见他们这些王府子嗣。晋鞅一面努力的吸收各方面的知识,一面在心里想,当今皇帝心里一定非常不甘心。 肆意妄为了半辈子,却没有一个亲生儿子继承他的帝位,对于这个自大昏庸的帝王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只可惜不甘心也好,甘愿也罢,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晋鞅是在半夜被人从床上拎起来的,听到外面的丧钟声响,他眼睛蓦地大睁,圣上驾崩了? 这一刻他的心情十分的复杂,有期待,有恐惧,有无奈以及焦虑。 马车赶得很快,他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伸手撩起帘子一角,街道上漆黑一片,黑得无边无际,黑得让人心中没有底。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丝丝亮光,他举目望去,借着大门上挂着的两盏白灯笼发出的光芒,看清了牌面上的两个字。 顾府。 晋鞅听说过这家人,但是所知甚少,只知道这家的家主是个极有才华的人,膝下的两个儿子也很争气。 马车渐行渐远,他忍不住再度回头,看着顾府大门口两盏白灯笼在夜风中摇来晃去,竟莫名让他觉得心中有些安慰。 下了马车,他听到走在他身后的二弟哼了一声,他看了眼前面领路的蓝衣太监,状若未闻。 “就凭你也想做皇帝,别做梦了。” 晋鞅回头,看着面目扭曲的二弟,淡然一笑,然后收回目光再也不看他。 见到太后时,他就发现,太后比自己想象中要温和与年轻,当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晋鞅就知道,未来的帝王是他了。 成为皇帝后,他身边有无数想要讨好他的人,还有他以往奢求不到的名师为他授课,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权利赋予他的。无论这些名人名士口里把自己说得有多清高,多不求名利,在他还是王府里不受重视的公子时,可没有什么名人名士来主动教授他,更没有人夸他有天赋。倒是成了帝王以后,这些人处处捧着他,夸着他,仿佛他是世间最聪明能干的人。 好在他早就见惯了人性的丑恶,倒也不觉得这些人可笑,不过是利益驱使罢了。 这些帝师中,唯有一人比较特别,那就是顾长龄。此人出生世家,却没有世家之人的拘泥与虚伪,他做得好时,顾长龄会夸奖他,做得不好时,顾长龄也会批评。 “你的字虽有其形,但是却无其风骨,虽说为帝者不一定要擅长书法,但是也不可过于懈怠,”顾长龄看完他写的字,摇着头道,“世人总是以貌取人,以字观人,陛下身为帝王,若是书法过于软绵,就会有朝臣认为你温和可欺,倒是不美。” “先生教训得是。”当身边人总是说你好的时候,有一个人敢与站出来说不好的地方,就显得难能可贵了。 后来他们渐渐熟悉了过后,顾长龄曾笑言,“陛下现在这字,倒是能比上我家姑娘了。” 晋鞅好奇道:“先生家的姑娘也擅书法?” “虽不及她两位兄长,倒也能看,”顾长龄摇头笑道,“只是内子与她的兄长jiejie都爱偏宠着她,把她养出个懒散的性子,实在有些不像样。” 话虽这么说,但是晋鞅能够看出,顾先生对这个女儿是极为疼爱的。 这大概便是人们口中的“父爱如山”吧。 第一次见到顾先生的女儿,他根本不知道对方是顾先生的女儿,只以为是哪家娇养的姑娘,站在宫道旁,像一朵美丽的迎春花,让人看一眼便觉得无限喜欢。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她就是顾先生口中的女儿,在他看来,这个叫顾如玖的姑娘,比顾先生口中所说的更鲜活,也更惹人喜欢。 在他以为帝位是他此生最贵重的礼物时,他才忽然发现,自己对久久抱着男女之情。 因为这个世间,只有久久会送他普通人都该有的礼物,只有久久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人,而不是在看一个帝王。 在她的眼里,他是活的,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戴着冠冕毫无情绪的帝王。 得知司马家想要把家族中的姑娘送进宫时,晋鞅差点没当着司马鸿的面笑出来。司马家把他当做什么,不要要的时候置之不理,想要的时候就把女人往他身边塞。 司马鸿是个聪明人,回去以后就给自己孙女订了婚,不过他的那个弟弟司马鹏似乎并没有那么聪明。 天下的女人都想做皇后,可是皇帝却只有一个。 他并不太喜欢那些世家大族的女人,因为这些女人只会让他想到他的母亲司马氏。对于司马氏这个母亲,他的感情很复杂。 常常有人说,为母则强,只可惜他的母亲似乎并没有做到这一点。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好责怪的,没有谁规定当女人遇到一个不靠谱的男人后,还必须要爱自己的孩子。 至少她十月怀胎给了自己生命,至少她对自己也算尽心,比身为父亲的诚王而言,更是强上不少。 他以前不知道诚王为什么如此对他,直到他成为帝王,渐渐培养起自己的人,去清查此事时,他才知道这是为什么。 诚王怀疑他非亲生。 这实在是荒唐又可笑,他是谁的孩子,司马氏与诚王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待他再查下去后,才发现上一辈的关系真是混乱又可笑,这些世家贵族,一个个端庄优雅,内里却肮脏不堪。 至于他究竟是谁的儿子,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 早产也好,假装早产实则生父另有其人也罢,那有什么关系与分别? 他生来无人管教,生于王府却过着近乎于与狗抢食的日子,哪还在乎亲爹是谁呢? 反正他现在是皇帝,掌权天下,可以保护自己所爱的人,可以让这个国家更加繁荣一些,可以让自己的孩子不再过自己往日的生活。 他太忙,忙得无心再去考虑以往那些不重要的人与事。更何况,他身边已经有了一个最重要的人,她会为了弥补他的童年想尽办法。 她会带自己去吃她幼时吃过的东西,会带他去看她幼时看过的地方,还四处打听锦州小孩子们常常玩耍的东西,然后装作好奇的样子拿到他面前,一边玩一边向他请教。 他实际上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可是为了不浪费她的心意,总是会装作很认真的为她讲解。 她知道他不太懂这些玩具的玩法,可总是装作没看出来的样子,然后让他把这些幼时没有机会玩的东西,通通都玩耍了一遍。 他很高兴,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