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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动本地官府,可以推说是遇到了河上的水匪,责成官府中人追剿,以侯府的名义,问本地父母官纵匪行凶的罪名,直到他们不再过问为止。” 广平王似笑非笑:“果然是个人才,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在建南侯府做个小小的二管事,果然是委屈了他,合该有个更好的去处才是。” 汪四平不敢出场,将头垂得低低的,等了半天,才等到广平王的下文:“随你留下来善后事宜的几个人,你都能拿捏住么?” 汪四平不懂他想做什么,忙道:“有两人与小人并不相熟,其中一个是雇的船队留下来的,专门去辨认遇难船工的尸首,另一个素来跟高成走得近。小的怕那船队的人闹事,又看不惯另一个,见收殓了几具家生婢仆尸首,便打发他们送到高唐去了,至少要两日才能回来。剩下的两个仆役与两个婆子,俱与小人有亲,绝不会多言。” “很好。”广平王微微一笑,“这两日你就让剩下的人听你号令,把尸首都收殓入棺,雇好船装好棺木,等去了高唐的两人回来,你稳住他们,不要泄露本王在此,也别告诉他们老夫人和两个孩子平安无事,只管带着他们坐船,将棺木运往奉贤。本王会一路护送老夫人跟在你身后南下,至于到了赵氏族中如何说话,本王自有打算。” 汪四平连忙应下,广平王让人将他带下去,又让属下紧紧跟着他们一伙人,看他们如何行事,自己却写信去了。建南侯赵家出现这样大的变故,他得马上禀告父皇,才好安排后续事宜。 赵琇对大人们的动向一无所知,只知道秋叶没多久就醒了,小哥哥赵玮也醒了,但秋叶恢复得很快,赵玮却一直病恹恹的,咳嗽不停,叫人担心不已。随着赵玮的咳症迟迟没有好转,他就被安排到单独的马车上养病去了,接着祖母张氏也病倒了,脸色非常差,时时昏睡不醒,即使醒过来,也常常流泪不止。无论赵琇如何安慰,都不能让她稍微好过些,甚至她看到孙女如此懂事贴心,还会哭得更加伤心难过。 赵琇不知该如何劝她,有时候看到她那样难过,想起自己在现代的父母,也忍不住陪着一起哭。 广平王的车队在河岸上只停留了不到两日,就全体转移了,转到了数里外的柳林镇,包下镇上唯一的一间客栈——其实也只有一个院子十一间房,包括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三间,以及两间倒座房。 因为房间少,赵琇被安置在正房西隔间,也就是东平王世子高桢的房间里,除去两个孩子外,同屋的还有照顾高桢的大丫头和烟霞两人。那大丫头是一心一意照看小主人,不怎么理会赵琇的事,全都交给了烟霞,不过礼数上倒是挑不出错来。赵琇也不放在心上,本就是寄人篱下,有个地方住就很好了,她只是挂心祖母和小哥哥,自打住进这客栈后,整整两天她都没再见过他们了。她知道他们住在东厢房内,可就是一直没能见到。 她曾经私下问烟霞:“我可不可以去看看祖母和哥哥?” 烟霞非常温柔地劝她:“赵老夫人和赵小公子都病着呢,怕赵姑娘过了病气,因此特地嘱咐了,不让赵姑娘过去瞧他们。不过姑娘放心,有王妃和江太医照看,老夫人与小公子都不会有事的。” 赵琇闷声应着,心里还是很牵挂,又问起了失踪多时一直不清楚下落的父母:“王爷派出去的人,找到我爹娘了吗?其他人呢?” 烟霞看着她的目光就带上了怜悯,嘴上却半点口风不漏:“还在找呢,赵姑娘放心,有了消息,一定会告诉你的。” 赵琇只好继续郁闷了。 高桢见她心情不好,完成了父亲布置的功课写大字,就从椅子上跳下来,跑过来对她说:“赵meimei,别担心了,你爹娘会没事的,你祖母和哥哥也会很快好起来。” 赵琇回他一个笑容,那当然是她的愿望。 高桢想了想,便趁着烟霞和他的大丫头去取午饭时对赵琇说:“你祖母和哥哥就住在东厢房里,这会子屋里没人,不如我带你过去悄悄看他们一眼,再悄悄溜回来?” 赵琇大为心动:“要是让烟霞jiejie她们知道了……” 高桢挺起小胸脯:“放心,有我呢。” 赵琇便从床上跳下,跟在他后面悄悄往外走。 她这具身体不过一岁有余,虽然能走路,但脚力不足,走得歪歪扭扭的,幸好有高桢牵着她,又使尽吃奶的力气抱她走下台阶,两个孩子才慢腾腾地走到了东厢房。 东厢三间,正屋有两个婆子上夜,两边隔间一间是张氏与秋叶住着,另一间给赵玮住。此时两个婆子都不在,倒是左面隔间里传来说话声,听着似乎是广平王妃正陪张氏说话,秋叶就在里头侍候。高桢怕母亲看见自己将小meimei带了出来,会责备自己,忙给赵琇使了个眼色。赵琇会意,轻手轻脚地摸向赵玮的房间。 张氏房中,广平王妃柔婉的声音传来:“老夫人还请节哀,令郎令媳虽不幸身死,但您还有孙儿孙女,若您有个好歹,叫孩子们依靠谁呢?还请您为了玮哥儿和琇姐儿,多多振作才是。” 赵琇停下了脚步,震惊地回头望去。 第十九章 痛定思痛 更新时间2014-3-17 20:02:43 字数:3132 赵琇在原地僵了好一会儿,心头涌起一阵nongnong的悲哀。 其实她早该想到了,赵焯与米氏都是在沉船后很快就落入水中,然后失去了踪影,不象她和张氏、赵玮,依靠船上碎裂的木板漂浮了很长时间,若是他们还活着,早就该和其他仆人一起有消息了,这么多天都没有下落,不是漂到了很远的地方,就是已经找到尸首,但大人们下意识地瞒住了她这个小孩,显然,张氏是知情的。 怪不得,烟霞方才和她说话时,表情会那么的古怪,分明就是知道真相,可怜她没了父母,却又不能告诉她实情。 赵琇心中暗叹,自己果然没有父母缘,才得到了新父母几天,又再度失去他们了。 高桢懵懂地看着她,不明白小meimei为什么忽然站着不走了,他凑过来小声问:“meimei是累了吗?” 赵琇仰起头看他,微笑着摇摇头,牵起他的手往前走,眼圈却已经红了。 赵玮窝在床上,双目紧闭,似乎还在睡着,但睡得很不安稳,时不时低咳两声,眉间皱得紧紧的,脸色非常苍白。 赵琇松开高桢的手,跌跌撞撞地走到床边,扒着床沿去看赵玮,心里忽然异样难过起来。 在这短短的两三天时间里,赵家人遭遇了多么大的不幸啊,赵琇甚至在想,如果她没有穿过来,只是原本那个懵懂不知事的小女孩,是不是也会死在冰冷的河水中?活下来的这些人,又是否能够依然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