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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微微发红,一边卖萌一边偷偷看祖母。张氏察觉到了,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又有什么事想求祖母了?趁着你二舅公在这里,赶紧说了吧,兴许祖母不答应的,你二舅公就先答应了,也未可知。” 张朝义哈哈大笑:“是么?琇姐儿这么小就懂得耍这点小心计了?姐夫那一拍果然拍得好!” 张氏脸上微微一僵,笑容淡了两分,有些不自在地低头喝茶。 张朝义没发现她的异状,赵琇却看见了,心里微微一动,忙道:“我想求祖母一件事,秋叶jiejie说,祖母要让父亲和母亲随祖父下葬了,让哥哥明天开始不必再到前头灵堂上跪灵,那哥哥能不能开始学武呢?我听广平王世子说,他小时候身体也不好,学会了打拳后,每天练几遍,身体就渐渐好起来了。哥哥身体不好,能不能也学他这样?我从世子那里学了一点拳法,鲁叔叔也能教他!” 张氏一听,习惯性地就先皱了眉头:“好好的,学什么拳法?有那功夫,还不如多背两页书,多练几个字?广平王世子打的是养生拳,不是随便什么乱七八糟的拳法,原是皇家旧俗,拳法也是太祖皇帝传下来的,你哥哥如何能与他比?他小孩子家不懂事,把拳法教给了你,你记着就是了,别胡乱在外头打出来,让人认出来了,又要生事。” 赵琇连忙辩解:“不是的,他教我的不是皇家祖传的拳法,就是普通锻炼身体用的,王爷让家里的护卫教的他。如果祖母不放心,那就请鲁叔叔教哥哥好了,他不是到我们家做西席吗?他身手这么好,教哥哥几招一定没问题的,我和哥哥已经私下问过他了。” 张氏听了就有些生气:“鲁护卫是奉了广平王之命,前来保护我们祖孙的,虽名为西席,不过是障眼法,怎可随意支使人家?还有,你们什么时候跟他提过这件事的?他从不到内院来,也不去灵堂上露面,莫非是叫丫头婆子传的话?” 赵琇顿时就怂了,其实她跟小哥哥是求秋叶帮忙传话的,秋叶一点都没觉得为难,他们也就没多想,如今想来,男女有别,这内外之分还要是注意的,万一让祖母知道是秋叶帮的忙,连累了秋叶就不好了。 要不……先缓一缓?等她大上几岁,再劝祖母同意?可现在小哥哥的身体情况不佳,风吹一吹就要咳嗽,跪得久了就要头晕,身上略冷一点,脸色就苍白得发青,要是不好生保养,拖久了就怕会形成痼疾,以后要治可就麻烦了。现在他需要的,不仅仅是要找个好大夫来调理身体,还得加强体质、增加免疫力才行。 出乎赵琇意外的是,张朝义这时候帮忙说话了:“jiejie,你先别忙着生气,那鲁护卫不是奉命来保护你们的么?就算不方便公开露面,跟孩子说说话,也没什么奇怪的,你别一惊一乍的,叫鲁护卫知道了不好。我倒觉得琇姐儿的话有道理,咱们这样的人家,自当以读书为重,可玮哥儿不一样,他不但是郡公之孙,将来还要继承侯爵,书读得再好,若是不通武艺骑射,也要叫人看不起的。那赵炯为何老是被人笑话无能?不就是因为他在武事上毫不出众么?可赵炯好歹还懂得骑射,摆个虚架子也能骗骗人。玮哥儿总不能连他都比不上吧?因此,哪怕不为锻炼身体,他也该学一点武艺。” 一番话提醒了张氏,她自生了儿子赵焯,又发现他有读书天份,就一直盼着他科举出仕,竟忘了如今形势不同了。赵玮继续读书参加科举,不是不行,但只怕不容易走到她所期盼的高度,但他若是继承了建南侯的爵位,却只识文,不通武,外头人也是要说闲话的。当年赵焯年幼时,好歹还让郡公爷手把手地教过射箭与骑术呢。 张氏便叹了口气:“也罢,玮哥儿是该学些武艺,别的不说,身手好一点,若有人胆敢下手害他,好歹也不至于没有一敌之力。只是孩子如今身子不好,就怕他受不住。” 赵琇连忙道:“可以让哥哥先练一点轻松不累人的拳法套路,再寻好的大夫给他调理身体,等他身体变结实些了,再学别的也不迟呀。” 张朝义也笑道:“这话说得不错,我们琇姐儿果然聪明得紧!” 张氏却没好气地瞥了孙女一眼:“就数你事儿最多,什么话都叫你说完了!” 赵琇咧嘴笑着装傻。 张朝义又和jiejie说了一会儿话,就离开了,赵琇本来也想去找小哥哥,把好消息告诉他,却被张氏抱进了东边的卧室,放在床上。 张氏的表情非常认真严肃,紧紧拉着孙女的手,双眼盯着她不放:“好孩子,祖母问你一件事,你说在船上见到了祖父的魂魄,是真的么?” 赵琇不明白到了今天,张氏为什么还要问这个问题,她不是十分相信这一点的吗?事实上赵琇本人在说出这番话后,也无数次自我洗脑,现在她自己都相信这是真正发生过的事了,所以张氏一问,她就大力地点头:“是真的!不然我怎么可能会变聪明了呢?” 张氏见孙女眼神坚定,心里松了口气。是啊,如果不是真的,孙女儿才满周岁,之前连话都说不好呢,又怎会一夕之间聪明老成了许多?定是丈夫显灵,让她开窍了。 虽然鲁云鹏招认,那两支折断的白幡是他所为,但这并不代表郡公爷从来没有显过灵。既然郡公爷在妻子嫡子嫡孙遭遇暗算,面临灭顶之灾时,也只能通过小孩子来示警,可见鬼魂这种东西,法力实在是有限的,若是鬼魂都能呼风唤雨,那人世间岂不是乱了套么?所以,郡公爷确实是显过灵,而且非常关心继妻嫡子和孙儿孙女,鲁云鹏干的事与他的心意并不相违背。 既然白幡之事不是郡公爷显灵,那赵炯坠马之事也一定不是他的意思了,多半是赵炯为恶太多,得了报应!他能坠马而不死,那是他走运,但绝不是郡公爷有意要保他性命。张氏觉得,认清了这一点,自己就算对小长房一家心狠一些,郡公爷也不会生气的。 张氏整个人精神一振,心情好过多了。 两日后,广平王果然到了奉贤,正好赶上赵老郡公与儿子媳妇齐齐出殡,他得知后,二话不说就赶到了现场,亲自主持了亡者入土的仪式,仪式结束后,又当着众人的面,威严而不失亲切地安慰了赵老夫人张氏。 赵氏族人都觉得很有面子,对待张氏也多添了几分敬意。世人皆知,这位广平王殿下在当今皇帝诸子中,虽不是最年长的一位,却向来有贤名,深受皇帝宠爱,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太子之位一定就是他的了。有了这么一位贵人撑腰,张氏本身又有郡公夫人的诰命,谁敢怠慢她呢?她的孙子日后也必定前途不可限量。 相比之下,赵炯那头就差得远了,不但犯下大罪,人也瘫痪了,连亲爹下葬的仪式都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