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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药成本不低,而且涂在箭上,份量有限,往往达不到致命的效果。一般战场上是不会用这种方法的,如今清人那边领兵的几位将领,都没用过这种伎俩,因此张氏想不明白,太子为什么会中毒箭。她问:“殿下中箭时。是在城楼上?难不成身边护卫之人就没能发现这支毒箭?” 鲁云鹏嘴唇动了动,有些艰难地道:“正是这箭来的蹊跷。太子殿下站在城楼上,箭却是从后方射入肩背的,箭虽是清兵之物,可看箭头却是使用过的东西。太子殿下生怕是受了有心人的暗算,为了不打草惊蛇,命人不许声张,大军班师时,由亲卫护送他先行回京,直入宫中,只禀报皇上一人,万万没想到那毒发作得厉害,殿下在途中便已昏迷,而到了京城后,明明皇上下令要封锁消息,可京城中短短几日内就流言四起,如今更是天下皆知……” 张氏肃然道:“储君安危,关系重大,若真有人故意泄露消息,必有后图,你们不可大意。” 会伤害储君的势力,不外乎那几种,或是其他皇子有心谋夺储位,或是有人存心要给朝廷添乱。若是前者,太子殿下储位稳固,在政务上表现出色,这一回代父出征,又有了军功,远远超出其他兄弟一大截,如果真有万一,那皇帝只能另外挑选皇子立储,那挑选的范围也不出那几位成年皇子。但二皇子延陵王母家不显,才能平庸又不受宠;四皇子乐安王与太子同母所出,感情甚笃;五皇子晋阳王是个一心风花雪月的风流王爷;六皇子寿昌王倒有些资质,人也受皇帝宠爱,可他年纪太小了,上头压着几位成年哥哥,要做太子哪里轮得到他?这几位都不象是会做出那种事来的人。 至于那野心勃勃的颖王,他也许有这个心,可皇帝是他嫡长兄,膝下好几个成年儿子,要传位也轮不到他,但是不能排除他存心给皇帝添乱的可能。 至于那些对朝廷不满的,多半是前朝余眷,虽然朝廷对朱明宗室后人一向优容,但也不能排除有人怨恨太祖皇帝臣夺君位,他们总觉得太祖皇帝不忠,否则就该在赶走清人后,挑选一位血统尊贵的朱家贵胄子弟们登基为帝,而不是自立为帝了。问题是太子中箭之时正在领兵抵御外敌,那些人若真的伤了他,岂不是助了清人一臂之力?南明朝廷毁于清兵之手,太子觉得他们做不出这种事,鲁云鹏也是同样的想法。 那会这么做的到底是谁呢? 鲁云鹏向张氏请罪:“殿下伤重,鲁某不能视而不见,须得立刻赶回京城探视,请老夫人恕罪。” 张氏忙道:“这是当然,我这里横竖太平无事,拘你在此,实在是大材小用了。我这就命人给你准备好马盘缠,你吃过饭就速速赶路。秋叶母子暂时在此,我会替你照顾周全,你不必担心。” 鲁云鹏郑重谢过。赵琇又插嘴道:“祖母,我们家这几年收了几样好药材,不如让鲁叔带了去,兴许能帮得上忙。”张氏点头称是。 鲁云鹏大喜,再次谢过,便回住处与妻子秋叶道别,不一会儿张氏命人送上酒饭,打点了鞍马,鲁云鹏用过后,便踏上了回京的路程。 张氏带着一双孙儿孙女到门口相送,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城门外,心里都沉甸甸的,不知京城里的太子殿下,是否能平安度过这一劫。 第五十四章 忧虑 时间一天天过去,外头始终没有确切的消息传来,倒是官府渐渐的开始干涉民间谣言,那些胡乱猜测太子也许早就死了,只是秘而不宣,又或是打赌哪一位皇子会被册封为储君,甚至为其中一两个人摇旗呐喊的人通通倒了霉,再不敢公然大放厥辞。关于太子重伤的议论慢慢的减少了许多。 张氏祖孙对此事的关注自然没有因为外界的议论而有所影响,他们不会胡乱向人打听此事,但也没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探听的门路。虽然鲁云鹏早已离开,但秋叶身为他的妻子,自然知道他这些年去松江府那边,都是跟哪家店铺打交道的,便打着家属的名义传信,陆陆续续打听到一些消息。赵玮在学堂里也时时关注外面的传言,一有风声,便带回家告知祖母。 但这些消息汇合起来,归结为一句话,那就是没有消息。太子殿下的伤势没有好转,但也没有恶化,具体详情连松江府那边也不清楚,但既然没有风声传出说他已经不幸身亡,便也算是个好消息了。张氏庆幸得直念佛,但又担心他伤势,便每日拉了孙女在佛堂里为他念经祈福。 似乎家境富裕的老太太们,到了无事可做、含饴弄孙的年纪,总爱拜个佛,念个经,好打发时间,张氏也不能免俗,几年前就在自己屋子的西暖阁内修了小佛堂,每日礼佛抄经,净一净心。赵琇想着这是老人家找个精神寄托,也没什么不好,偶尔还会帮着抄些佛经,当作是练字的功课。但象这样每天陪着祖母念经祈福是很少的,她不热衷于礼佛,张氏也不逼她,她年纪尚小,这样小的女孩子,佛经读得多了,容易移了性情。 但现在情况却不一样。太子殿下对她们祖孙有救命之恩,赵琇心里对那位英俊和气的皇子和他美丽温柔的妻子也非常敬重,再有小伙伴高桢的情份在,所以完全没有犹豫,就跟着祖母念起了佛经。她如今离他们一家相隔两千里,就算有心也是无力,能做的也只有为太子祈福了。 后来松江那边渐渐的有消息传来,说是太子中的毒,毒性被药压制住了,只是伤势还十分重。更因为失血过多。急需补元气的药材。之前张氏让鲁云鹏带回去的药帮了不少忙。所以太子的属下与门客都在想方设法为他搜罗有补气作用的药。 张氏知道后,连忙让人再去搜罗各种珍贵药材,不计成本,甚至把告老多年的汪四平也请出了山。因为他在建南侯府做了几十年大总管,眼界高明,对那些名贵药材十分了解,谁也别想骗了他去。 赵家小二房这些年收益颇丰,分家分到的族田只是小头,张氏让人返京拿回了私产,那些私产中的地产、房产和店铺,每年又都给她赚上不少银钱,再有当初建南侯府名下的御赐田地。虽然说是被皇帝封存起来了,但事实上每年的收益都会悄悄送到张氏这里,光是这一笔,每年至少也有上万两银子的收入。这林林总总加起来,小二房还真是不缺钱。别看他们祖孙三人住在老宅里,只占了几个院子,用的下人数量还不满百,但他们只是不想露富罢了,如今打算敞开了收罗好药贵药,一点都不觉得勉强。 这么过了十来日,花了足有五六千银子出去,张氏就攒了一大箱名贵好药材,有补血的,有补气的,有解毒的,有固本培元的,她虽然不清楚太子的伤势具体是什么情形,但料想这些药材应该是用得上的,便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