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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地出了门。 他弟弟生气。叫了下人去追,这一路追到他丈人家,竟发现他跟那债主有说有笑地一起进了门,对方丝毫没有当初追债时凶神恶煞的样子。那下人瞧着不对。忙回家里说了,他弟弟不敢惊动生病的父母,便找到了赵璟求助。 赵璟出面,寻了两位在县衙为吏的族人,再找上四五个孔武有力的差人,一起随八房的人到了那丈人家里,正堵住他们一群人吃酒赌钱,稍一逼问就查出了真相。 原来八房那个长子确实是欠了人家的赌债,但没有千两之多。只有五百两,他自己有钱,却舍不得掏腰包,又想着家中老父是断不可能再让他继承家业的了,与其便宜了弟弟。还不如自己多捞点好处。他就跟那债主说好,两边串通了回家讹银子,讹上一千两,两人平分。因此那债主才敢嚣张地不顾赵家名头,他丈人和小舅子明明在县衙也有点势力,也不肯出面说和。这本来就是一场骗局。如今钱到手了,他丢下父母跑过来,其实是为了分银子。 消息在全族传开,众人哗然。本是一片好心要助族人度过难关的,结果如今却是上当受骗了,许多人心里都接受不了,开始后悔掏了银子,不少人开始上门探赵璟和八房的口风,借出去的银子,既然是落到了骗子手中,那是否能还回来? 其实衙门当天就把那被讹走的一千两送了回来,债主因行骗而入了大狱(赵氏族人在当中出了不少力),就算这一千两里头有一半是真正的欠债,他也没法申明自己的权利了,钱就全都还给了八房。 八房老爷的一世清名已经葬送在大儿子手里,他知道这件事要是不能解决好,别说整个八房的人在族里的脸面,就是他们嫡支在整个八房的脸面都要丢尽了,连次子的名声都要受连累。所以钱一到手,他就照着当初借银子时记下的清单,打发次子按数把钱一一送回,不但送回,还要郑重道谢,并且赔礼。 等这件事儿完了,他又让次子请了赵璟过来,郑重提了一个请求:“将我那不孝子从宗族除名吧,家里出了这样的孽子,也是给祖宗抹黑。” 赵璟讶然,看着对方的神色,他终究没有说出拒绝的话,只是轻声道:“此事关系重大,需得召开宗族大会公议。” 八房老爷没有反对,这本来就是应该有的程序,便让赵璟cao办去了,又让次子去帮着打下手。若有人问起召开此次宗族大会的目的,次子可以将实情相告。 消息很快传开,那不孝子也知道了,不服气地叫嚷说:“不过是贪了几个银子,凭什么将我除名?钱不是都还回去了么?谁也没吃亏啊!当年赵炯弑母杀弟,宗房煜大叔还做了帮凶,这样都没人把他俩除名,如今也好意思来罚我?!” 这番话很快就由路过听闻的赵淮传到了赵琇耳朵里。她冷笑了声,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便吩咐碧莲给沈氏送去口信:“既然要召开宗族大会,怎能少了我们小二房?家里祖母和哥哥都不在,我就是代表,我也要参加!” 第六十五章 宗族大会(一) 赵氏一族的宗族大会,向来有规矩要求每一房人都必须参加,如果家主不在,那就由继承人代劳,若连继承人都不在,或是亲兄弟,或是子侄,总之,要照着血缘远近和嫡庶地位高低,在留守的成员里选择最有资格的人做代理。万一家中所有男丁都出门或是死绝了,那就让主妇或长女顶上,代替家中的男丁发表看法。绝户的人家,会先由族中公议,择定嗣子,由嗣子出面。 宗族大会是不能容许有任何一房人缺席的,如果有不得已的原因,或是全家人随家主在外地为官,或是迁居外地,不能及时赶回来参加大会的,那么事后若对宗族大会的决议有所不满,也没有资格提出异议,因为是他们自己放弃了发表意见的权利。 这个规矩一向执行得很好,唯一可以公然不守规矩但又无人追究责任的,只有昔日尚未分家的二房。那是没说的,建南郡公就是全族人兴旺的保证,是赵氏宗族的庇护人,他长年在边疆镇守,或是告老后回到京城休养,除了偶尔几次回乡祭祖外,基本不怎么插手族里的事,但谁也不敢真把他当成透明的了。宗房煜大老爷更是欺软怕硬,大腿抱得死紧,每逢族中有大事,都会提前给郡公爷送信,请示他的意见,得到准话后,转达给族人知道,才会开始表决。若是事情紧急,在郡公爷知情表态之前就召开了宗族大会,那大会次日也必须将公议的结果急送进京,报给郡公爷知道,要是他反对,那煜大老爷必定会重新召开宗族大会,推翻之前的决议…… 当然,这种情况是比较少见的,郡公爷通共只反对过两次宗族大会的公议结果。一次是煜大老爷提议的,向各房族人收取一笔不小的费用,另择风水宝地将祖坟迁过去。因为那一年奉贤发大水,家族祖坟所在地有被水淹没的风险。但这祖坟其实是内三房的祖坟,外九房都是依附而来,即便有几个近年新立的坟头,也没到要迁坟的地步,煜大老爷要求上交的费用加起来却远远超过了需要的数量,有敛财之嫌。郡公爷知道后,将煜大老爷派去送信的使者大骂一顿,筹钱和迁坟之事不了了之,改为二房出钱重修了祖坟。之后煜大老爷再也没敢提起类似话题。 另一次则是外六房上两代旁支中的一家。成年男丁在外行商。家境富裕,父子俩都因意外死了,只剩下婆媳两个,媳妇怀着八个月的身孕。煜大老爷觉得丧礼上没有男丁充当孝子很不好看。六房几家人商议了一番,推了一个男孩子出来,打算过继给他家做嗣子,但这么一来,无论那媳妇以后生的是男是女,都无法继承家产了。当时有大夫诊出这媳妇腹中怀的是男胎,婆媳俩便奋力反对过继之事,只是拗不过宗族,煜大老爷也不理会她们的意见。为了赶上葬礼,抢先开了宗族大会把事情定下来。可事后郡公爷知晓,又骂了他一顿,推翻此议,等那媳妇生下了男孩。仍旧拿回了家产,那个充作孝子的男孩,只领了个红包就被送回亲生父母家去了。外六房那时当家的还是赵启轩的祖父,因这件事丢了脸,无奈还要仰仗郡公爷的脸面才能做好生意,事后不但不敢说什么,还特地备了丰厚的礼物,亲自送到辽东,向郡公爷说明原委,又赔了礼,认了错,才算了结。 由此可见,二房在宗族事务上,有着多么大的话语权,有着多么超然的地位。 不过如今二房分了家,小长房长年在京城待着,当初又出了赵炯这么一个不光彩的罪人,他们不回乡对宗族事务发表看法,族里也没兴趣去征求他们的意见,反正是他们自己不肯回乡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