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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就以这份“战功”为名,给赵玦升了官。没过多久,他就接到兵部调令,回京城去了。 范本章当时没发现赵玦有任何出格的举动,如今回想起来,他杀死清军武官,正好就在西郊山坡附近,说不定就是去见刺客,顺手灭了口。至于那两具清军尸首是怎么回事,就难说了。但刺杀事件发生之后,赵玦除了这一次出城,其余时间都没离开过别人的视线,那刺客逃脱一定不是他的手笔,又会是谁呢?赵玦已经死了,他肯定是有罪的,范本章更想知道的,是他是否还有同伙尚未落网?事关广平王,他不能容许这件事草草了结,便命龚自强继续追查下去,哪怕是凶手早已伏法,也要有个确切的结果。 龚自强调查了好几日,终于,从被冒充的那名士兵处,听到了一个消息。那士兵说,原上司赵玦升官后不久,曾经有人到卫所找过他,声称要追讨房租,但看到他的脸后,又说找错了,是别人,可名字却是他的名字。那士兵只当他是记错了,也没放在心上。如今回想起来,说不定是那刺客冒用他的身份在城里租房呢?龚自强问了他那房东是谁,顺藤摸瓜查过去,发现那租房离城头并不远,从后窗能把城墙墙头上的情形看得十分清楚。他还从房东处得知一个重要情报:房东当初之所以会把房子租给生面孔的人,并不完全是因为对方有一个驻军腰牌,更因为他曾经见过对方跟一位大人坐在一处说话,态度似乎颇为熟稔。 房东认为这位大人是大人物。跟这样的大人物相熟的人,当然不会有问题,所以他爽快地把房子租出去了。后来发现租客失踪,屋里什么东西都没剩下,房租也没缴清,他就觉得被坑了,照着名字找到卫所,却发现名字跟脸对不上,想去寻那位大人物打听,又再也没见过那一位的踪影。所幸那租客租的时间不长,他只得自认倒霉。 如果那租客就是刺客,那跟他熟稔的大人物又是谁呢? 龚自强一字一句地对广平王道:“小的问过了,他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却记得,太子入锦州那一天,百姓夹道相迎,当时他也在人群中,清楚地看到,那位大人物就骑马跟在太子的身后。” 广平王与高桢蓦然一惊。 第二百八十五章 嫌疑人 当年广平王还是太子时,出巡锦州前线,会带在身边的人,不是自己的心腹,就是先帝派过来的重臣。毕竟他那次出行,不是给自己脸上贴金去的,而是真真正正要打仗。 京城里的勋贵世家中,有年轻的子弟想要混资历,有的是比这更好的路子,用不着非得冒生命危险。因此,最终愿意跟随广平王出行的勋贵子弟,总共只有四人,而且基本是经过审查的,可信度足够,而且都被安排在大队伍的后面,离广平王很远。至于其他寻常的阿猫阿狗,就连大队伍都未必混得上。 这么一来,广平王对自己身后跟着谁,心里都有数。当中没有一个人是因为朱丽嫔或颖王谋逆一案而获罪的,除去一位老臣告老还乡外,剩下的人基本还在朝中,甚至有半数以上,曾经是他的班底,现在却被他推荐给了胞弟,已经成为了新皇的得力臂助。倘若里面真有一两个曾经跟他们兄弟的敌人勾结,现在却反而被他推荐给了皇帝,事情揭露开来,对他们兄弟之间的冲击可不小。 广平王总算明白了,为何范本章要命龚自强回京后哪里都不去,先到王府来,而且要面对面将这件事告诉他们父子。这是希望让他们心里有数,及早做出决断,到底是要自己查,还是向皇帝坦白。 但广平王觉得,这件事迟早都是要坦白的。如果他推荐过去的人都是清白的,那还好说,有问题的就必定是先帝朝留下来的老臣,但万一他推荐过去的人里有心怀叵测的呢?即使如今无论是朱丽嫔还是颖王。都已身死,但山阴侯还活着,天知道那人会不会是后者的死忠?再者,一想到曾经害过自己的人,居然还风风光光地活在世上。甚至借自己的手跃居高位,广平王也吞不下这口气。 他深吸了一口气,问龚自强:“那房东可还记得,这位‘大人物’……”他顿了一顿,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嘲讽,“他多大年纪?长得什么模样?” 龚自强禀道:“房东说。隔了几年,他也记不太清了,依稀记得年纪不算年轻,但也不是很大,似乎比王爷您年纪大一些。穿着一身官服,十分有派,还长了胡须。还有,他并不是紧跟在王爷身后的,中间还隔着两排四骑。小的问过范将军,他说第一排的两骑大约是王爷当年的近卫,接下来的两骑,想必是朝中派出的大臣了。” 广平王回忆了一下。眯了眯眼:“第三排?若是那一排,那共有四人。马万延、方奕山、丘惠权、周昌。其中周昌是我的人,我一退位。便把他荐给了皇上。如今他应该在通政司任左通政。他年纪最大,今年已经是五十岁的人了,当时也不是官身,想来并不是他。丘惠权则是眉山伯嫡长子,当时是御前侍卫,本事倒是平平。但曾一度得先帝青睐,亲口命他随我出行。不过他还算有眼色。知所进退,因此我就把他留在了身边。他以武职随行。身上穿的是侍卫的冠服,但当时他还不到二十岁,显然也不符合描述。” 高桢皱起了眉头:“那就是马万延与方奕山中的一个?马万延本身就是颖王党羽,他最可疑了,是不是?” 龚自强却道:“小的已听范将军提过,因马万延本身就是大逆罪人,是其中嫌疑最大的一个,因此特地问过那房东,但他说不是。马万延那回去锦州,手下约束不力,跟当地百姓闹了纠纷,他亲自出面训斥过百姓,后来有人报上给王爷知道,王爷责备他,命他亲自去向那几个百姓赔礼。不知王爷可还记得?当时事情闹得有些大,不少百姓来围观,那房东也是其中一员,因此他是见过马万延的,确定那人并不是他。” 广平王依稀还记得这么一回事,既然嫌疑最大的马万延被排除了,那么剩下来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方奕山?”高桢有些不敢相信,“他是方家人吧?记得是尚太傅荐来的?” 广平王点点头:“他是方家旁支,是柱国将军曹泰和的妻舅,本身在兵部武选清吏司任职多年,武选清吏司掌考武官的品级、选授、升调、功赏之事,我带上他,是为了更清楚地了解边军将士履历,该升的升,该赏的赏。他也算是能干,帮了我不少忙。我从没想过,他会有问题。” 但是,如果那名房东没有看错,当年广平王进城时的随行人员中,排在他身后第三排的,就只有四位,无论从年纪、还是穿着打扮来看,方奕山都是最符合描述的一人。 高桢沉声道:“方家既然出了一个有谋逆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