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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郡公爷入土为安,她又嚷嚷着要分家。要将我们老夫人与二老爷一家赶出侯府去。明知道炯大老爷是庶出,不过是认在郡公爷元配夫人名下,只因比兄弟年长近二十岁,才得了世子之位,而郡公爷只有二老爷一个嫡子,可分家的时候。他们只给了五百两银子,又逼着老夫人与二老爷回老家去。我家老头子看不过眼。劝了几句,本是好意。可牛氏这恶妇既然不顾我家老头子已是七十多岁的人了。竟命人打他板子,将我合家撵出府去!若不是我们夫妻在府里还有些体面,行刑的家人有心放过,只怕我老头子已经死了!牛氏品行不端,使了歪门邪道的法子才嫁进门做了赵家媳妇,竟然公公一死就忤逆婆婆,苛待家人。我老头子骂她,也是仗义执言,却换来了她的狠手。我们夫妻忍辱偷生这些年,这口气就忍了这么多年,难道还骂不得她?!” 人群纷纷出言附和:“自然骂得!”“这样的毒妇,早该骂了。”“怪不得会生出一个反贼来呢!”“会娶这样的媳妇进门,可见那儿子也强不到哪里去,赵老郡公怎的就没发现呢?”“这等恶媳妇,若换在我们家,早就休出去了!” 先前那酸书生,更是一脸鄙视地瞥着赵湘,摇头晃脑地念叨着:“不孝子孙了!有辱斯文!”一边念一边走了。 赵湘哭得满面是泪,满眼恨意地瞪着乌婆子。乌婆子却不理会,只向众人再行一礼,然后对盘腿坐在车上的老伴说:“老头子,你瞧吧,世上还是明白事理的人多!”老乌头肃然颌首:“既出了气,就回吧。” 乌婆子应了,这才回头对赵湘说:“湘姐儿,你如今也听到了?你这祖母自己就没有教养,继续听她的话,你是不会有好前程的。我若是你,就该好好替自己想一想了。”话虽这么说,她却没有给出任何建议,就直接转身带着人走了。 围观的群众还未散去,纷纷在赵湘家门前交头接耳。她又气又羞,连忙命丫头把门关上。这回是再也没有人来拦着了。 她匆匆赶回正房,看到牛氏已经歪倒在门边地上坐着了。虽然她心里有无限疑惑,但还是将对方扶起,搀回床边。 牛氏刚在床上躺下,就用力揪住孙女,瞪着她,嘶哑着声音质问:“你是不是听那老婆子的挑唆,也生出异心来了?你也想丢下我逃跑?!” 赵湘吓了一跳,一边忍着痛,一边哭道:“孙女怎会如此?孙女一向最孝顺祖母了,不是么?” 牛氏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些,但还是恶狠狠地:“希望你说到做到!否则……祖母可不会轻易饶了你!从明儿起,不许再出门!侯府不是送了东西来么?想来也够我们三人吃用一阵子了。若再没有了银子,就叫丫头把你的衣裳首饰拿一套去当了,不就有钱了么?” 赵湘身上一颤,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转头去给她倒水喝。 在牛氏视线达不到的地方,赵湘脸上露出了怨怼的表情。 祖母怎的不把她自己的东西拿去当了?却要来碰她的私房?明明祖母病着,根本用不着出门,留那么多好衣裳做什么?哥哥从前送回来的银子,都在祖母手里,不知换了多少体己去。这些东西想来没被画眉摸走,不知被祖母藏在哪里了。她当了几日家,竟然没搜出来。如今祖母还想要从她身上刮油水。 祖母原来早年德行有亏,她怎么有脸时时管教孙女呢?赵湘想起了她算计汪渭生的法子,自己是当真不知情的,却被连累得叫汪家一并赶了出来,受了这么多的苦。那骂人的老婆子虽然令人讨厌,但有一句话还真说得挺有道理,继续跟祖母在一块儿,她还有什么前程…… 第三百一十章 扩散 老乌头和乌婆子夫妻俩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回到赵家二房小宅。赵玮亲自在前院迎接,向二老躬身行了一个大礼:“二老劳苦功高,赵玮在此谢过了!” 老乌头微微露出一份微笑,拄着拐杖扶起赵玮,乌婆子则在旁说:“小侯爷言重了。我们两个老不死能有什么功劳?小侯爷给了我们机会狠狠骂那毒妇一顿,让我们出了心中积了十年的恶气,我们还要向小侯爷道谢呢!” 赵玮微微一笑,转头对身后几个正在等候的乌家孙子说:“还不快把你们祖父祖母扶回去?日后好生侍奉,有什么缺的,只管来说。” 乌家孙子们个个兴高采烈地,他们已经拿到了主人家给祖父母的赏赐,张氏又将他们家从前在侯府后街的房子重新送回给他们,连地契都一并给了,又有田产、银两,有心要在侯府里当差的,也得到了会安排理想岗位的许诺,他们正心满意足呢,立时便高高兴兴地扶着祖父祖母回从前的家去了。 赵玮回身去向张氏复命。赵琇也陪在张氏身边等候消息,听说乌婆子不负众望地狠狠骂了牛氏一场,揭了她的皮,顿时觉得心头大快,笑道:“太好了!早就该狠狠骂她一顿的。只因为要顾及我这侯府千金的形象,做事不方便,如今总算有人替我们出一口气了。” 张氏虽然心里也觉得爽快,却还有些担心:“牛氏虽是罪有应得,只是这样派人上门去骂……如今是我们得势,牛氏势微。只怕会有人非议,说我们以强凌弱。” 赵琇不以为然地说:“从前他们家以强凌弱时,也不见舆论把他们怎么样了。如今我们还占着理呢,就算以强凌弱又如何?世上的人多了,每个人嘴里说出的话都不一样。若要顾及每个人的嘴巴,我们还怎么过日子?况且真要打舆论战,我们未必就会输。如果担心有吃饱了撑着的人会同情牛氏与赵湘,反而责怪我们,那我们就把牛氏的事迹给定死了,叫她再也翻不了身。看还有谁会多管闲事。为这种毒妇张目!” 赵玮点头道:“祖母,meimei说得有理。一味退让,虽然清者自清,却也给了她们祖孙再次败坏我们家名声的机会。祖母明明是善心人,父亲与母亲明明是被害死的。却一再有人听信牛氏等人的谎言,只当是我们祖孙贪财,给小长房的人冠上恶名。您难道不觉得委屈?即使您自己不在乎,也请为父亲、母亲想一想,为祖父的身后清名想一想,也为meimei与我的名声想一想。” 张氏心下一阵酸楚:“我何尝不觉得委屈?只是想到牛氏再坏,也少不了赵炯的同流合污,他是你们祖父看重的继承人……” 赵琇打断了她的话:“那是因为他在祖父生前装乖卖巧。骗到了祖父。祖父从前长年在外打仗,一年也未必能见到赵炯一次,对长子的品行不了解也是正常的。后来祖父回家了。赵炯已经长大,足够老jian巨滑,凭着装乖骗倒了祖父。这不是祖父的过错,是赵炯跟牛氏太狡猾而已。赵炯也好,赵玦也好,他们触犯国法。杀人造反,那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