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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逝世,人死灯灭,又何必不依不饶呢?” 赵琇心中深有同感,连一向消息不灵通的祖母,都察觉到皇后的不妥之处了,可见皇后真的做得很明显。赵琇比张氏还知道得更清楚些,晓得皇后如今已经不把广平王父子的面子当一回事了,更何况是广平王妃? 她再度劝说张氏去王府看望广平王与高桢,表达一下慰问。张氏同意了:“先前事多,王爷与世子又进了宫,咱们去了也见不着人。如今诸事已毕,王爷和世子都回来了,我们确实应该过去看望一下。”祖孙俩商量了第二天就去,但赵琇有些小私心,就说服了张氏,不带赵玮去,理由当然是后者备考要紧。 祖孙俩提前一天递了拜帖,确定广平王父子都在家,便在次日上午坐着马车去了王府。王总管亲自出来迎接他们,面上满是喜色,似乎对于她们祖孙的到来非常高兴。 如今已经很少有人来王府做客了。当中固然有广平王宅在家里很少与外界来往的原因,但近日一些小道消息的流传,也减少了宗室皇亲上门的次数。再者,因为广平王丧妻已满一年,王府没有女眷主持中馈,有风声说太后、皇帝与皇后都有意为他择取继妃人选,所以有些人家开始上门试探推销。广平王不堪其烦。世子高桢也很不喜欢,所以关门闭客。象建南侯府这样,完全不必提防的客人,自然会受到王府上下的欢迎。 张氏闻言不由得叹息,又问起上回王妃周年大祭时。他们祖孙离开后,是否还有很多人来上香,王总管就连连摇头。 三日的周年祭,真正上门来祭拜的人,只怕每天都只有十来个。人走茶凉,不外如是。而在这些人里头。多一半是看在广平王的面上去的,又有七八个是世子这一年里新认识的朋友,比如方家少爷、尚家公子等等,出于朋友情面才来。真正为钟王妃而去的人,实在寥寥无几。去年来吊唁过王妃的许多女眷。比如王大奶奶之流,就没再出现过了。后来世子参加完宫中大祭,争取到最后一个时辰的时间,出宫回府参加母亲的祭礼,稍带上了太后赐的东西,才勉强挽回了王妃的两分体面。但那个时候,祭礼已经快要结束了。广平王府甚至不能拖长祭礼的时间,因为广平王妃的周年祭。不可能比先帝的周年仪式耗时更长。 看到去世的主母落得如此冷清的结局,王总管提起都心酸。 张氏心里也难受,不过到了广平王与高桢面前。她就不再提起这种事了,还面露微笑,亲切地问候王爷的身体与世子的伤势,顺便聊了一下炎热的天气。 赵琇好几回偷偷打量高桢的脸色,见他气色不错,看起来伤势好象没什么问题了。暗暗松了口气。高桢抬头瞥见,冲她微微一笑。她顿时红了脸。连忙低下头去,专心听广平王与自家祖母的对话。 广平王似乎心情不错。亡妻所受到的不公待遇以及外头的流言蜚语,对他而言好象什么都不是。他还提到皇帝新赐了几位技艺出众的琴师给他,让他闲暇时可以听曲解闷,十分体贴。 张氏与赵琇的脸上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古怪的表情。皇家的孝期比一般民众要守的短得多,通常是以月代年,甚至有以日代年的。但当今皇帝不止一次提过,他要依照古礼,为亡父守足三年孝,为此不惜推辞了群臣劝他纳妃的美意,还得了外界的好评,说他是孝子,有古之君子遗风。同样是先帝亲子,还是一母所生,如果皇帝真的为先帝守足三年孝,广平王却在周年期满后开始听琴取乐,那外界的人会如何评价后者呢?皇帝会不明白这一点吗?他为什么要明晃晃地给广平王赐琴师? 张氏看着广平王,欲言又止。广平王似乎毫无察觉,还兴致勃勃地邀请张氏与赵琇一起去欣赏御用琴师的演奏。王府西路靠后的一处院子,刚刚被收拾出来充作听琴的专门场所。王爷今儿还是头一回过去听效果呢。他如此盛情,张氏自然不好推辞,只得带上孙女一起过去了。 盛夏时间,太阳光极猛。他们一路走过去,都是走的抄手游廊,既荫凉又舒适,就是廊宽稍窄。广平王走在前头,扶着身旁近侍的手,就没什么位置留给旁人了。张氏稍微落后一步,也扶了个丫头,同样没有位置给第三个人。所以赵琇自然就落在了后头,高桢自然就与她并行相伴了。赵琇转头看了看他,再看了看走在前头的广平王和张氏,心里有些怀疑,但没有说什么。 广平王在前头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张氏搭着话,高桢在后头不紧不慢地一边迈步,一边和赵琇聊些家常小事。走着走着,赵琇就发现自己和高桢好象落后了,与前方大部队足足隔了六七米,后面的跟班——其中包括她的丫头柳绿——也在不知不觉间远远落后她与高桢六米以上。这是怎么一回事? 赵琇正讷闷,高桢就压低声音跟她说话了:“赵meimei好象有心事,发生什么事了?” 赵琇吃惊地看了他一眼,脸微微一红,双眼便朝四处张望,吱吱唔唔地说:“也没什么……就是听说了你们的一些消息,有些担心……”她咬咬唇,忧心忡忡地问高桢:“听说皇后娘娘最近好象不大待见你,不要紧吧?” 高桢笑了笑,仍旧是小声说话:“你从哪里听来的?应该不会是外头的流言吧?我想想——听说你最近跟蒋家雯姑娘打得火热,难不成是她说的?” 赵琇扭开头:“你别管我是从哪里听来的,蒋jiejie也不是会把不该说的事情到处乱说的人,你只要回答我就好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高桢轻描淡写地回答,“你不必放在心上。父王和我心里都有数。” “这么说是真的了?”赵琇不但没有放下心,反而更紧张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理说不应该呀?” 高桢笑而不答,反而问起了别的事:“上回的礼物……你可瞧见了?喜欢么?” 赵琇急得都要跺脚了,见他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样,倒显得自己着急得很可笑。她心下不由着恼:“礼物?是那套文房四宝吗?是啊,挺好的,不过我自己也有,所以就叫人收起来了,正打算等朋友过生日时,拿它送礼呢!” 高桢听了一脸愕然,不由得紧张起来:“我说的可不是文房四宝,你到底有没有打开来看清楚?” “自然是看了的!”赵琇恨恨地瞥他一眼,觉得他这副着急的样子实在是太解恨了,决定要多吊他一会儿胃口。 高桢眉头紧锁,正要追问得清楚些,冷不妨前头张氏回首望来:“你们在说什么呢?可别拌嘴。” 赵琇与高桢齐齐僵了一僵,齐齐露出笑脸,齐齐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