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玮照做了。皇帝在乾清宫里欣赏着两幅画,啧啧称奇,问赵玮:“此画到底是谁人所作?这‘明知堂’的落款,恐怕不是不相干的人能署的吧?” 赵玮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不敢隐瞒圣上。这两幅画是微臣meimei亲笔所作。只是闺阁丹青,不好轻易叫外头人知道,便署了这‘明知堂’的款。微臣meimei还翻译了一些洋文书籍,收入书馆之事,俱都是以此为名。” 皇帝十分惊讶:“朕在太后处也曾见过你meimei的画作,当时只觉得她颇有灵气,万万没想到,她还能画出这样的画来!”而翻译洋书,就更不容易了。不过这对皇帝来说,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技能。朝中的译官品级本就不高。只是赵琇这样一位闺阁千金能有这样的本事。十分难得罢了。 皇帝对两幅画再赞叹几句,便让赵玮收回去了。画虽难得,但技法并不算十分出色,还够不上宫廷收藏的标准,只是那种真实性极强的画面感让人震憾罢了。皇帝也是去过南汇的,看了画有些不好受,便不再多看了。 弄清了事实真相,皇帝就放下了心中的猜疑,为殿试的结果烦恼起来。提到堤坝案的贡士有许多文章都非常出色,是优秀的人材。他不可能放弃的。可是这些文章对于他来说,又有些偏题了。有大学士认为不应该把偏题的人名次取得太前。问题是那些没有偏题的人,一心一意论述“忠君”主题的贡士们,文章又不是最出色的。甚至整体的水平,都要比偏题的人差一等,还有些人的文章有拍皇帝马屁的嫌疑。在一些读书人脾气比较明显的大学士与重臣们眼中,这种人缺少风骨,成不了大器。所以就算皇帝看这些人的文章看得很爽,也不好直接说出自己的感想。 最后是深受信重的大学士李光地向皇帝进言:“偏题”的人其实也不能说真的偏了题。他们写的也是忠君的正理,只要文章好,为君者就要公正评价,不应该太过以个人好恶行事。 皇帝也明白,他那点小心思是不好公开说出口的,所以采取的李光地的意见,文章写得好的,就算提了堤坝案,也依旧名列前茅。拍他马屁拍得他很爽的,只要文章有所不足,就只能往后面排名了。 四月中旬,殿试的结果出来了。金榜之上,那些提到堤坝案、经常出入明知书馆的贡士们,有三十来人名列二甲,有一位还是二甲传胪。易家大郎高中二甲第六十七名,吴贡士是第一百二十九名,赵焜居然也坐了二甲倒数第二位,出人意料地不曾落到同进士行列中去。 建南侯府中,在京的赵氏族人再一次聚集起来为赵焜庆贺了。与此同时,因着有那么多关注堤坝案的贡士得了好成绩,在他们庆贺小聚的场合中,偶尔谈论起自个儿的殿试文章,堤坝案自然免不了再次被提了起来。 这些进士、同进士们只觉得皇帝认可了他们的文章,就一定也赞同他们的想法。那堤坝案的犯人审了这么久,还没审出个结果,也没有主犯被处刑,真是太不象话了!刑部和大理寺在做什么?难道有什么黑幕吗?真真是尸位素餐之辈!朝廷六部腐朽无能,正需要他们这样的正直人士肃正清风呢! 就算原本对堤坝案不太关注的新科进士们,也被同年们感染,对他们的提议产生了兴趣。 新进士们年轻气盛,又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满腔忠君爱国之心无处发泄,便诚意拳拳地用各种方式向皇帝上书了。他们表示要为皇帝分忧,请皇帝处置堤坝案的犯人们,又参刑部与大理寺拖沓、渎职…… 刑部与大理寺的官员都快哭了,而皇帝的心情则更加复杂。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第五百六十八章 追加 当皇帝在为要不要应舆论所请,对堤坝案的犯人们做出最后判决而烦恼之际,米夫人派往奉贤送信的家人也到达了目的地。 陶澄刚刚接了调令,即将升为上海府通判。由正七品的县令一跃而成为正六品的通判,他连升两级,可以说是相当少见的。因他曾经兼任奉贤、南汇两地县令,在任期内政绩显著。潮灾发生时,上海辖下数县,除了府城嘉定,就数他任职的奉贤受灾情况最轻,在全府的同级官员中,就数他功劳最大,今番破格提拔,也没几个人反对。况且这调令又是京城吏部下达的,有谁会多嘴呢? 上海府因为堤坝案与潮灾,一下折进去大半官员,如今正缺人手呢。虽说朝廷派了新人来接任,可哪里比得上陶澄这种知根知底又熟手的官员?上海知府对他求贤若渴,吏部的调令才发下去,就立刻发了公文来,命他三日之内前往嘉定报到了。 接任奉贤县令一职的,是原本的县丞。大约是上头也明白,虽然潮灾过去大半年了,奉贤本地的灾后重建工作已经完成,受灾民众也重新安家,过上了安定的生活,但全县大好局面,若因为走了一个陶澄就不能维持下去,也太可惜了些。这位县丞一直以来就是给陶澄打下手的,没有过人的能力,却也不是蠢人,萧规曹随并不难做到。他本是举人出身,做个佐贰官,如今却是坐上了正职之位,真正入了流,对他而言是件喜事。本地还有一个建南侯府的赵家在,离龙兴之地也不远,上头有厉害的上司盯着,他得意之后是不敢忘形的,只能继续战战兢兢地治理奉贤,以求日后能再往上升一升。 陶澄急着要去嘉定上任,得知妻子收到了娘家姐妹的信。看过内容后,便劝她:“你往京城去住些时日也好。灼华也到了看人家的时候,若真有难得的青年才俊,就写信来跟我说一声。我们的掌上明珠。可不能随意许配了人。” 陶太太也有几分意动。女儿一年比一年大了,这婚事就叫人忧心。奉贤虽好,县中的青年才俊却不多。她心目中的青年才俊,当然不是有个秀才功名,家境富裕。称得上是公子哥儿的就算了。她与陶澄都是书香大族出身,盼着女儿能嫁个有出息的读书人,日后做个诰命夫人。若在奉贤本地为女儿择配,人选倒也有几个,比如赵氏家族子弟里头,就有几个读书读得不错的。有建南侯府撑腰,也比一般人家的子弟要有前程。可陶澄夫妻俩总觉得有些不足,认为女儿可以嫁个更好的人选。赵家真正出色的子弟都早早订下了婚事,轮不到陶灼华了。本地其他人家的子弟,又总是缺了点什么。 米夫人信中的建议给他们提供了另一个思路。既然明知书馆有许多读书人出入。那在会试期间,自然会有出色的青年才俊聚集了。那些早已高中的进士,京中自然少不了榜下捉婿的人家,陶家也不敢指望。但落第的举子里头,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