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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她便穿戴一新,头上簪着那只小珠凤进了宫。到慈宁宫门前的时候,她正好遇上了久不见面的李善文。 李善文长高了许多,瞧着已经有大姑娘的模样了,不再象从前那样一团孩子气。她下巴有些尖,人也有些消瘦,不过气色倒还好,举止礼仪已经十分有模有样,看起来竟比赵琇还要端庄几分,见了面,笑不露齿,眼里却闪耀着真心欢喜的光芒:“赵jiejie,好久不见了!” 赵琇拉着她的手,心里也十分欢喜。当然了,同时她也有些警醒,忙将腰板得更直些,步伐缩小一点,不停地提醒自己,要淑女一些,别太随意…… 进了慈宁宫,汾阳王世子妃已经在此等候了。她婚后大约过得很好,竟比婚前又胖了些,脸色白里透红,嫩得如同水蜜桃一般。无论是身上的衣赏,还是头上的首饰,都显得华贵而精致,又不失优雅,显然十分受丈夫宠爱。她见赵琇与李善文来了,高高兴兴地拉起她们的手:“多时未见了,你们都变了好多,更象是大姑娘了。太后娘娘见了你们这模样,一定十分欢喜。” 李善文红着脸羞涩地低下头,心中却是松了口气。她虽是要嫁给皇长子,日后却是极有可能要母仪天下的,嬷嬷们教导她礼仪规范,要比旁人更严厉几分。如今听得已经是皇家妇的堂嫂认可,她心中也略安定了些。只要能让太后满意,她日后就能更容易在皇家站住脚了。 赵琇问汾阳王世子妃:“其他人还未到么?”对方答说:“还未到呢,只怕还要再等晚一些。”但她看了看殿后的自鸣钟,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再不来,恐怕就迟了。照着平日的时间,再过得一刻钟,太后娘娘就午睡起来了。” 正说着,另两位娇客也到了。原来她们是在宫门前相遇了,便结伴而来,路上一路说着话,就走得慢了些。汾阳王世子妃介绍四女彼此相识见礼,就听得内殿传来击掌声,宫人们手捧水盆、手巾、镜奁等物鱼贯而入。 是太后醒了。 太后梳洗,又花了两刻钟的时间。期间赵琇与其他人一直候在外殿,摒声静气不敢出声。两刻钟后,太后穿着常服,缓缓从殿后走出来,见了她们便先笑了:“叫你们久等了吧?哀家是老太婆了,动作总是要慢些的。” 赵琇等人齐齐行礼称不敢,又大礼拜见。 太后摆手命去,笑着说:“今日天气不太好,早起还有阳光,过了午后,倒下起了小雪。本来还打算带你们上花园里走走,如今还是算了吧。你们娇生惯养的,别吹了风。西暖阁里暖和,我们上那里吃茶说话去。” 一众人便转移去了西暖阁,果然暖和得很,落地黄铜大熏炉里燃着清洌的梅花香饼,十分好闻。太后命人上了香茶小点,与众女聊几句家常,不过是问着你的祖母身体如何,她的母亲病好了没有,又或是谁家上京后是否住得习惯,等等等等。 结束了寒暄后,太后就直入正题:“你们可知道,我为什么特地将你们召进宫来说话?你们家里的长辈都觉得哀家这旨意很不合规矩吧?”(。) ☆、第六百零五章 告诫 太后为何忽然召她们这些新进门或未过门的皇家媳妇入宫说话,姑娘们各有各的猜测,但没一个是确切知道答案的。她们基本上都觉得,这大约只是太后一时兴头上来随口说出的邀请,过后又不好当作没这回事,才真的下了旨意。 不过是陪太后聊聊天罢了,她们能走到现在的位置,本也没少陪着太后说笑,讨她的欢喜。 汾阳王世子妃便头一个笑出声来,道:“太后娘娘相召,本就是我们的福份,哪里有不合规矩之处呢?您是长辈,想要见小辈们,本就是再寻常不过了。” 太后微微一笑:“你不必哄哀家,哀家知道,就算你们不说,你们家里的长辈们背地里也不知会怎么骂哀家呢。你这丫头已经是我们高家的媳妇了,也就罢了,她们几个都还未出阁呢,大过年的,哀家把人叫到宫里来,谁不多嘀咕两句?只是他们都没摸清楚哀家的用意,因此不好多说罢了。” 赵琇跟太后比较熟,就大着胆子笑问:“那太后娘娘到底是为了什么召我们前来呢?” 太后笑着看了看她:“你想知道?” 赵琇抿嘴笑说:“您不是正要跟我们说吗?偏要故意卖关子来吊我们的胃口。” 坐在赵琇斜对面的那位姑娘暗暗倒吸一口冷气,诧异地看了赵琇一眼。她今日是头一回见赵琇,虽然从前听说过传闻,但万万没想到本人比传闻中还要胆大,就算是板上钉钉的广平王世子妃,太后的长孙媳妇,赵琇在太后面前也未免太随意了吧? 太后却并不在意。反而笑了:“你这丫头倒机灵,知道哀家是在吊人胃口。”随即收了笑容:“其实也没别的原因,哀家只是想让你们知道一下宫里的事罢了。兴许你们早已有所听闻,但详情如何,只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哀家来给你们说说真相。” 她说的就是皇后几次三番犯错,新年大朝那日还要故意对端嫔腹中胎儿下黑手,结果被太后派来催促的宫人瞧见。急报到太后与皇帝面前。及时制止了皇后的暴行,挽救了端嫔腹中的胎儿。 这些事虽然宫外众人早有传闻,但谁也不清楚内情。只是隐隐约约猜到一些,在场众人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么具体完整的事情经过。汾阳王世子妃与几个姑娘都听得面色青白,尤其是李善文,她既是未来的皇长子妃。皇后便是她的嫡亲婆婆。皇后犯了这样的事,一直被软禁在坤宁宫中。皇长子也受了不少影响。李善文心里自然要为未来的夫婿多担忧几分。 赵琇倒还淡定,张氏从曹太夫人那里知道的版本跟真相十分接近,就是略微简洁一点,所以她没什么可惊讶的。皇后胡闹也不是头一回了。太后从前却不曾特地召过什么人进宫说话。此番叫她们这些新进门或未进门的孙媳妇前来,到底有何缘故呢? 难道是拿皇后做反面范例,告诫她们日后别学她一般胡闹? 果然。接下来太后就说出了自己的用意:“皇家媳妇不易做,做得不好。就会象皇后这样,她自个儿难受,皇家也跟着丢脸,臣下还不知如何议论呢。无论是她,还是你们,哪一个不是世家大族里出来的?个个都知书达礼,理应知道、里说的是什么,也该知道身为妻子,怎样做才是正确的。一心只想着夫婿是否专情于你,明明没有的事,却成天胡思乱想,胡乱猜疑,甚至不识大体到教坏了孩子,影响了朝政,简直就是混账!” 太后用凛厉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