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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反应,故此我以为……你们曾经见过。” “您多虑了,”西岭月回得坦荡,“我的确是初次见他。” “以前你在长安也没见过?”李衡还是不信。 西岭月忍住吐血的冲动,再次否认:“没有,家父官职低微,我当时年纪又小,不怎么出门。” “既然如此,你见到他为何毫无反应?” 只因我见过更加卓然的男子,举世无双。西岭月这般心想,自然是不能说出口,唯有笑道:“不瞒您说,我自小脸盲,分不清美丑的。” “当真?”李衡眼睛一亮。 “比珍珠还真。”西岭月口中回道,心里却叹了 口气。自从她假扮蒋韵仪开始,说谎已成为家常便饭,进了节度使府更是随口胡诌。谎话说得太多,连她自己都快分不清真假了,不禁真的怀疑自己从前见过李成轩,否则他为何要针对自己呢? “福王是不是心胸很狭窄?”她忍不住询问。 “你是指昨晚的事?” “自然是!”西岭月一想起来便生气,“我不过是在仆射面前说了句客套话而已,他竟如此为难我,真是……睚眦必报。” 李衡见她如此评价李成轩,不禁心情大好,开口安抚她:“你不必计较,他只是个没有眼色的庸人而已。” “庸人?”西岭月对这个评价有些意外,毕竟以李成轩的身份和气质,怎么看也不像个庸人。 她正想开口追问,忽听院门口响起一阵动静,是阿萝在喊着:“慢点慢点……这都是我家娘子的心爱之物!” 是她要的画缸到了!西岭月大喜,连忙起身看向门外,只见阿萝指挥着一辆马车停在院门口。马车上放着几摞厚厚的书籍,还有一口巨大的画缸,不仅如此,车后还跟来七八个婢女。 阿萝正在指挥婢女将书籍搬进院子,见两人站在院中,不禁一愣:“婢子见过世子、三娘。” 几个婢女也停下脚步,朝两人依次见礼。 阿萝是西岭月的贴身婢女,日后是陪嫁之一,李衡对她的态度自然不差,笑着问道:“你这是做什么,搬来这么多书册?” 阿萝 便借机埋怨:“还不是我家三娘,前日发现婢子没将画缸和书籍带来,便对婢子一通训诫。婢子只得差人回去收拾,今日将东西送了过来。” 李衡望着门外半车的书籍、字画,忍不住笑道:“看来三娘是想在我府里长住了。” 几个婢女闻言均是低头轻笑。 西岭月只当没听懂他话中之意,眼风扫过那些婢女,询问阿萝:“我只让你带书过来,你怎还带了这么多人?” 阿萝瞟了一眼李衡,毫不掩饰眼中笑意:“三娘有所不知,这几位可不是咱们府里的人,是节度使夫人拨给您的,说是怕您人手不够。婢子在路上恰好碰见她们,便一并带过来了。” 高夫人突然赐下几个婢女?西岭月看向李衡,后者遂笑道:“看来是母亲知道了你昨日的‘壮举’,特意拨几个婢女表示感谢。” 西岭月勉强笑着,道了声谢。 几人一直在院中说话,婢女们也不好搬东西进来,阿萝便趁机提议:“世子和三娘不如进屋坐着,让婢子们先把东西搬进来。” 然而西岭月却紧紧盯着那口画缸,道:“这画缸最为贵重,我不放心别人,还是我亲自来搬吧。” 李衡闻言有些诧异:“不过就是个画缸,何至于三娘亲自动手。” 西岭月故作敷衍:“那是我心爱之物。”言罢她便走到车前,亲自搬起画缸往院子里走,偌大的画缸挡住了她整个身子,可以看出她搬得很 吃力。 阿萝虽觉得她举止奇怪,却不好当众发问,连忙上前搭把手:“三娘,还是让婢子来吧。” 几个婢女也纷纷上前帮忙。然而就在此时,“咣当”一声巨响传来,是几人拥挤之间撞到了西岭月身上,令她失手把画缸摔落在地。 那画缸倒结实得紧,在地上滚了两滚,完好无损,可其中的卷轴却没幸免于难,全散在了地砖上。昨夜刚下了场雨,有些地方还没干,几幅画轴便滚落到了水渍之中,当即染上污淖。 西岭月惊呼一声,连忙跑去查看卷轴,李衡跟在她身后,也是急道:“快,打开看看脏了没有!” 然而西岭月迅速将散落面前的卷轴拾起,统统抱在自己怀中,并不打开查验。反倒李衡帮忙捡起两幅,先将第一幅打开,随意扫了一眼,笑道:“这么好的画,难怪你要紧张。” 言罢他打开第二幅,却被西岭月一把抢去,后者神色惊慌失措,连语气都变得磕磕巴巴:“不必劳烦世子……我……我自行检查即可。” 但李衡已经看到了卷轴的开端,脸色忽然变得很沉,朝她伸手:“拿来。” 西岭月紧紧抱着那幅卷轴,垂下头去欲言又止。 阿萝和婢女们在旁看得一头雾水,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衡扫了她们一眼,冷冷命道:“你们先退下。” 婢女们不敢多问,连忙离开小院。阿萝迷茫地看了一眼西岭月,却换来她一记眼刀 ,也只得尾随离去。 直至院子里只剩西岭月和李衡两人,后者才对前者再次伸手,语气变得冷如寒冰:“拿来,不要让我再说第三次!” 西岭月只得颤巍巍地伸出手,把那幅卷轴递给李衡。 李衡就着院中石案,将长长的画轴全部打开,越看脸色越沉,像是恼怒,又像失望。他看了很久,最终抬起头来:“你要如何解释?” “我……”西岭月面露羞愧之色,无言以对。 李衡冷笑一声,刹那间风度全失,将画轴狠狠掷在她身上,讽刺道:“原来你早就认识我了。” 西岭月仍旧低着头,望着掉在地上的画轴。 不怪李衡生气,换了别人也要生气。只因这画轴之上是几幅人物肖像,从上至下分别是节度使李锜、夫人高氏、世子李衡、牙将裴行立,以及李锜身边的几名妾室。这些画像色彩鲜艳,人物面貌栩栩如生,见画便如见到真人一般无二。 端看画像的精细程度,至少需要一个月的工夫才能完成,但她与李衡是七八日前才认识的。这些画像的存在便能说明,她早就知道世子李衡的样貌,却在金山寺故意装作不认识…… 看西岭月一直不说话,李衡心中恼意更盛,冷冷问道:“金山寺的偶遇,是你在做戏?” “是!我是在做戏。”西岭月抬起头来,竟无一句辩解,而是坦然承认,“早在我接到簪花宴的请柬之时,便买了这画像,也早 就认识您了。” “那在金山寺……” “也是我提前算计好的。我知道您一直扮作仆从,便猜您是想暗中观察各家闺秀,于是我专程等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