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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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疏是从江尤寒怀中醒来的,他腰酸背痛,身上连件衣服都没有,青紫交错的吻痕像白玉台上点缀的落花,艳丽无比。 一只手伸过来抚上他微微发肿的胸膛,指节修长,无端透着股色欲,他对上江尤寒的眼睛,委屈道:“轻!破皮了。” 面前的人以为他说的是“亲”,低下头吻了吻他的唇,床事后的温存总是令人心跳加速,池疏眨眨眼,环住她的脖子张嘴。 他的身体和他的心完完整整交给了她,爱也好,不爱也罢,他什么都不懂,只想要留在她身边。 江尤寒咬了口探进她嘴里的小舌头,淡淡道:“起床穿衣,得出去了。” 池疏嘶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她的腰带:“坏了……坏了。” 昨天换的新衣裳破破烂烂躺在地上,显然是穿不了了,还好江尤寒的储物袋里有许多,池疏的个头堪堪到她肩膀,袖子和裤脚要折好几圈。 在出去前他最后看了一眼这里。 知道他舍不得,江尤寒垂眸道:“你听话,下次还带你来。” “好,好。”池疏连连点头,“听话,只听你……恩人的。” 空间内和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他们在里面折腾了一晚上,实际才过去两个时辰。听到动静,燕丛云抬头,正好看到池疏踉跄着摔到江尤寒身上,宽敞的衣领往下滑,露出星星点点的红痕,眼神顿时意味深长。 江尤寒替池疏整理好衣裳,她撤回容衣周遭布下的结界,望着远处天光大亮:“启程吧。” 容衣拍拍屁股站起来,好奇道:“你们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旁边有人发出声促狭的、似笑非笑的怪声。 江尤寒并不理会,只道:“四处看看。” 路上有昨天见过他们的修士,见到池疏白白净净的脸,纷纷露出鄙夷不屑的神情,对身旁的人小声嘀咕什么,江尤寒抬头看去,脸色格外冰冷,迫于她释放出的恐怖威压,附近的人立刻缄口散去。 池疏一无所知,抱着江尤寒的腰站在剑身上,如墨般的发丝被风吹得凌乱,他从未以这种角度俯瞰大地,兴致勃勃四处张望。 他伸手抓了一把浮云,递到她面前张开五指,里面自然什么也没有。 “云,我摸到了,凉的,在天上飞。” 很少有人的眼睛像他这般透亮纯粹,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如果不是有魔息保护,他根本等不到遇见江尤寒,就会在这乱世中沦为其他人的玩物。 又过了一个时辰,池疏把头往她怀里埋,精神萎靡不振,唇色发白,江尤寒贴了贴他的脸颊,在身前撑起一层光壁。 “冷了?”燕丛云幽幽道,“他的体质比凡人还差,带上只会拖后腿。” 虽然他说的很难听,但也是实话,江尤寒没过多计较:“我会照顾他。” 池疏被她传来的真气捂得暖烘烘的,知道燕丛云又在说他坏话,偷偷摸摸朝他做了个鬼脸。 燕丛云:“……” 容衣转头看到这一幕,疑惑道:“他怎么这么黏你?” 显然忘记了自己在不久之前当着池疏的面说的那些话,她了解江尤寒,更觉得奇怪,一把时时刻刻都不苟言笑的冷冰冰的剑,对于非常需要情感回应的孩子绝对不会是最优选择。 但她不了解池疏,他在充满恶意的环境里长大,从有意识起就是孤身一人,不知来处不知去处,每天做的事就是躲在角落发呆,偶尔能捡点馒头吃,还要受尽白眼,被驱赶打骂,只想要有人能对他好一点,只要一点点就好。 然后他真的遇到了这个人,仿佛在深不见底的崖底照进来一束光,驱散了笼罩着的雾霭,在被灼烧的同时也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除非他死。 容衣望着池疏懵懂的表情,自问自答般点头:“雏鸟情节。” 天河水泛滥,携卷泥沙碎石淹没大片土地,无数死尸在河面起起伏伏,翻涌的恶臭令不少人掩面。 一个女修面露不忍:“这个天气过不了多久瘟疫就会蔓延,普通人怎么活下去,堕仙真是可恶,为了一己私欲害了这么多人。” 她身旁的人忿忿不平:“为什么天……要放任他们祸害人间?堕仙是什么境界,我们去只能送死。之前飞升的人呢?他们随便一个都比我们厉害,为什么不出手?” 另一个看着和她们是同门的男子解释道:“成仙后不能沾染凡间俗事,这是那位定下的规矩,不然下界早就乱套了。” 他做了个朝上指的手势。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如果我们度过这次危机,可以流芳百世呢。”体型圆润的少年插嘴,他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乐呵呵的,脸上没有愁容。 阮少云取下腰间的酒葫芦,拔掉塞子朝下方倾斜,从瓶口流出的不是美酒,缥缈的白沙闪烁微光,静静汇入浑浊的泥水中。 “小师弟,别白费力气了。”唐明搭上他的肩膀,“看到那个窟窿了吗?这是天罚,凭你那点儿灵气是净化不了的,还不如留着决战时逃……” 轰—— 一道黑影突然从水中窜出,以rou眼无法观察的速度直直袭向众人。 “小心!” 燕丛云瞬间拔出长剑挡在容衣面前,随着一声刺耳的响声,层层真气激荡,将攻击他们的长舌绞为rou泥。 埋伏在河里的东西发出尖啸,瞬间数百只长相狰狞的怪物破水而出,形状类似蟾蜍,背部布满脓包,朝前跳跃的同时喷射出道道黏液。 反应过来的人们手忙脚乱掏出法器御敌。 不过是一群炼虚期的妖怪,虽然最后弄得狼狈了些,但也是有惊无险,没人受伤,就是沾上的黏液气味十分难闻,把衣服腐蚀得坑坑洼洼的。 容衣被燕丛云护在身后,连衣角都没有脏,脸颊微红:“多谢燕公子。” 燕丛云谦虚道:“举手之劳。” 江尤寒凉凉地看了两人一眼,凭容衣的实力根本不会受伤,倒是让他捡到机会逞英雄。 怪物头子见势不妙逃远了,有几人气不过想要追上去,一位合体期的老者拦住他们:“不要冲动,当心有诈,记住我们此行的目的。” 说完他便看向江尤寒等人,显然是燕丛云刚才那一招引起了他的注意,但也只是朝他们微微颔首,没多说什么,转身回到前方带队赶路。 “蛙,蛙。”池疏探头探脑,小声问,“可以吃吗?” 江尤寒道:“不可以。” 他满脸失望:“好吧。” 从昨晚到现在他就吃了一条烤羊腿,肚子都饿瘪了。 江尤寒的储物袋中很少装食物,正想着要不要喂他喝点血,容衣听见后递过来一盒糕点,笑道:“我这里有吃的,不用客气。” 糕点散发着新鲜出炉的香味,池疏咽了咽口水,但他没有伸手,反而警惕地躲到江尤寒身后。 容衣哭笑不得:“我就说错了一句话,这么记仇。” 江尤寒接过盒子,朝池疏道:“没事,吃吧。” 他高兴地打开盒子,还没把点心塞到嘴里就听到身前人平静的声音。 “该说什么?” “算了,他又不懂,就当我赔礼道歉了。”容衣不甚在意地摆摆手。 池疏偷瞄江尤寒的脸色,发现她是认真的,心中一慌,连忙道:“谢……谢谢。” 于是得到了一个吻作为奖励,他摸摸额头,抱着盒子美滋滋吃点心。 队伍连续飞了两个月,越过高山掠过低谷,在路上遇到各种凶猛危险的妖魔,像是有意识般死死咬着他们不放,并且境界越来越高,众人疲于奔波,开始陆陆续续出现死伤。 他们连堕仙的影子都没见到就已经损失了大半的人,在经历一场艰难的决斗后,众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在一处山峰上休整。 没有人说话,气氛十分低迷,有一部分人随便找了个借口脱离队伍,然后再也没回来。 唐明叹了口气:“难道要一直这样找下去?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堕仙搞的鬼,毕竟曾经是天上的上仙,清除我们这群蝼蚁都不用亲自出马。” 苏禾瞪眼:“什么意思?你也想临阵脱逃?” “小师妹,我要是害怕早就跑了,这不是在想办法吗?”唐明扶额,正想问问阮少云的意见,回头一看,人呢? 阮少云在树林里瞎逛,他年纪小,精力充沛,胆子也大,所以在听到怪声的第一时间不是选择逃跑而是凑近好奇张望。 朦胧月色勾勒出一个高挑挺拔的轮廓。 魔气浓郁几乎要凝为实质,江尤寒松开池疏的脖颈,她缓缓抬头,舔走唇边肆意流淌的鲜血,眼神格外恐怖。 阮少云对上她的双目,只觉大脑嗡的一声,随即失去意识,像具提线木偶般神情呆滞快步离开。 “是,有人吗?”池疏靠在树上喘气,他眼前蒙着一条黑布,嘴唇红肿湿润,一看就是被人好好疼爱过,衣衫半解,松松垮垮落在臂弯,莹白如玉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香味溢散,勾的人心神摇曳。 江尤寒咬破舌尖给他灌入真元,掐着他的腰低声道:“没人,你听错了。” 喉结滚动,池疏仰起下巴喝血,他感觉有些燥热,下身贴着她的小腹轻轻磨蹭。 “想要……” “想要什么?” 池疏被她托着屁股抱起来,双腿大敞,一团鼓囊囊沉甸甸的硬物隔着布料抵住他的臀缝。 他受不了这种刺激,闷哼一声流了好多水,把江尤寒的手弄得湿哒哒的,她不为所动,问:“想要什么?” “你。”他哭道,“想要……想要你。” 黑布下的小脸白生生的,又可怜又漂亮。 下一秒两人便消失在树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