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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修士纷纷惊呼。 “病酒!此琴如何得来?!” 嵇炀不慌不忙道:“多年前,道生天将此琴送至卯洲,放于佛堂之中,供有缘人参悟,我路过时曾弹动此琴,如今已属吾洲。” 祸无极顿时哈哈大笑:“南颐!那位可是嫌你呢,连你送的琴都丢了,你要不要看一看呀!没想到迟儿也精通琴道,师兄得此麟儿当真大喜,老夫就在这儿等着,你就去让逸谷先生指教指教。” 祸无极这些年是想尽办法刺激南颐,如今有此机会焉能放过,立时催促嵇炀前去。 “师叔但有所命,不敢不从。” 南颜与殷琊连忙跟上去,但祸无极又忽然出声。 “你们这两个小修士去干什么,回来。” 南颜身形一僵,片刻后瘫着一张脸道:“帝子如今沉迷琴道,每每弹奏,旁边需有人伺候,小人负责焚香。” 祸无极觉得这两个人怪怪的,转向殷琊道:“那你呢?” 殷琊:“……我打扇。” 一个焚香,一个打扇,没毛病。 祸无极愣怔间,南颜与殷琊连忙抓紧时间飞出他岛域的范围,紧紧跟着嵇炀,飞往南颐所在的黑石岛。 南颜颇有些急切,待转过一道礁石,她一眼望去,只见七道铜柱间,静静靠坐着一人。 这是一个外人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个十分温和守礼的君子,可惜双目无神,显然并不能见物,只能依靠神识行动。南颜等人来时,他正五指虚扣在琴弦上,似是有些怔忡。 他若复明,那双眼睛倒是和她娘极像的。 南颜心中有些激荡,但四周化神修士环伺,一时间不敢出声。 旁边殷琊传音道:“不如现在就用释令解开,那些化神修士过不来。” “不妥,化神修士虽不能离开黑岛,神识却可轻易碾碎我们,我以琴语先与他沟通。” “你还会琴语?” “不是很熟,可勉强一试。” 嵇炀将琴平放,似要开始,又忽然停下,看向一脸复杂的南颜,欲言又止,最后传音道:“阿颜,你的木鱼给我。” 南颜一脸疑惑,但还是从乾坤囊里拿出木鱼递过去:“这个可以吗?” “可以。”嵇炀接过一个之后问,“还有吗?” 南颜一连交出三个,满心疑惑,最后嵇炀确认道:“没有了吗?” “没有了,我没事带那么多木鱼做什么。” “好。”嵇炀说完,反手就把木鱼扔进了海里。 南颜:“……” 南颜:“你怎么扔我木鱼呢?” 嵇炀转头避开她谴责的目光,将病酒琴放在膝上,轻舒一口气,一道流水般的琴音散去。 他甫弹出三个音,南颐就立时回神,面露困惑之色,犹疑片刻,将手中听狂琴平摆,以琴相和。 南颜平日里并不通音律,此时却也不由得心神为之吸引。 她先前听嵇炀弹奏,只觉得心静悦耳,而听南颐弹奏,方知琴音入耳,竟可满眼生花,一至神入空山。 听狂,病酒乃当世名琴,此时封妖大阵中所有化神修士都静心听琴,互相感叹。 “听说当年‘德音双奇’共奏,与会有闻者,后来都各有晋升,晋升时可提升三成对抗心魔之力。” “尽丹石之力,至多提升灵力,对这心魔一关却是无可奈何。”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听得到两大圣琴同奏,如今看来这破地方也不至于无趣。” 就在所有人沉心静听时,忽然一道霹雳凭空响彻,随后莫大神识威压直向南颜三人袭来。 只听祸无极一声断喝:“这是静夜谣!你不是我侄儿厉迟!你究竟是谁?!” 化神期神识何等凌厉,南颜只觉迎面一股摧枯拉朽的神识似要碾碎他们,但所幸旁边南颐同时一弦轻挑,本是沉重古雅的琴音,骤然有如铁骑突出,一举击溃祸无极神识。 “南颐你!”祸无极此时全然明白过来,小岛四周感应他之怒气,顿时惊涛翻浪,“夺我巳洲释令,老夫与你不死不休!!” 他身后铁链震动,七根罚罪铜柱上符文亮起,登时道道电弧顺着锁链向他袭去。 祸无极惨叫一声,不由得半跪在地,不得不盘坐调息,只是眼底的阴毒让人见之心惊。 而南颐击退祸无极后,信手一拨,撑起一方琴界隔绝内外,随后起身道:“祸无极素来暴虐,不必理会,你们哪位……哪位是阿姐的后人?” 他说话时,尾音有些颤抖。 南颜一路走来,看尽的是他的悲剧,一时心中发涩,散去幻境:“舅舅。” 南颐猝然起身,踉跄着向南颜的方向走了几步,道:“二十年……我还以为很快,没想到阿姐已经有孩子了。孩子,你、你叫什么名字?” 南颜上前一步扶住南颐的手:“我随娘姓,娘给我起名叫南颜,舅舅唤我阿颜就好。” 化神修士已入观微,血脉牵系绝作不了假,南颐一时既茫然又欢喜。 “阿颜……好孩子,这封妖大阵如此危险,阿姐怎会放任你前来?” “……” 南颜看他的反应,情绪激动宛如一个凡人,一时间不敢言语。 南颐骤生不祥预感:“怎么?是阿姐还在生我的气?我曾托龙主探听消息,都说阿姐在闭关,连你都不知道吗?” “我娘……”南颜闭上眼,哑声道,“十年前就已经辞世了。” 上方天穹一阵浓云掩日,随后细雨如怨,落在南颐眉间。 “不可能,”南颐本能否认,但却越发恐慌,“父亲曾猎杀九头凰鸟为阿姐炼制一颗赤帝妖心,又请道尊亲自出手加以无上禁制,道尊飞升后,世上无人可破,此心不失,阿姐便不死不灭,可延万年。” 只要赤帝妖心在,南娆纵然元神碎灭,也可自赤帝妖心重生。 南颜本是认为她娘已不可挽回,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燃起希望,道:“真的吗?!” “倘若赤帝妖心已失呢?” 南颐愕然看向出声的嵇炀:“你此言何意?” 嵇炀能感到南颜看着他的目光徐徐染上一层愤怒,但仍是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