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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始终低着头,叫他不能看清,他遂开口道,“抬起头来。” 这话一出,周围皆是一愣,什么,宁王叫明珠抬起头来? 这到底是来查刺客,还是看美人儿的…… 而他面前的姑娘却仿似没听懂一般,并没有什么反应。 萧钧便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道,“抬起头来。” 这下终于有了反应,面前的姑娘明眼可见的一颤,而后终于缓缓抬起脸来。 小巧的下巴,略显削瘦的面庞,一双杏眼清澈,樱唇淡淡,其上隐约还能看见一点浅浅齿痕,仿佛才用牙咬过,很恰如其分的透露出她的惶恐不安…… 这是一张很清秀的面庞,加上她的略含无助的神情,堪称楚楚动人,尤其因为才睡醒,来不及仔细整理,鬓边还残留着些许随风,凉风一吹,仿佛直吹到了人的心间,直教我见犹怜。 众人悄悄惊艳,就连萧钧,心间也忍不住一顿。 这女子处处透露着一股柔弱,与方才狠辣的刺客明显不同。 那么,究竟是不是…… 他稍一晃神,面前的姑娘已经再度垂下头来,他眉间一凝,这才意识到,似乎还是不能断定,那双眼睛,究竟是不是同一人。 他喉头滚了滚,正欲再度发号施令,却听一旁的晏楚开口道,“殿下,现在人已经出来,可叫您的亲卫进去搜查了。” 萧钧一顿,抬了抬手,示意亲卫们去搜查,目光却仍忍不住的在拂清身上游移。 只是没过多久,却见有侍卫来报,“殿下,发现寒雨堂的踪迹,往北面去了。” 他一怔,正逢近卫们搜完望月居,来复命说没有可疑之处,遂立刻发话道,“去追。” 侍卫们齐齐应是,随即往发现寒雨堂的北面去了。 到此,丞相府便算是查清楚了,萧钧咳了咳,同晏楚道,“今夜扰到府上,十分抱歉,不过既然京城已有危险,晏相日后一定要加紧防范才是。” 尽管陪着白折腾了大半夜,但晏楚可不敢有什么微词,忙道谢,“谢殿下关怀,臣一定注意。” 萧钧便点了点头,又鬼使神差的看了拂清一眼,而后大步出了望月居。 …… 随着宁王的离开,望月居终于落了清净。 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拂清叫小霜去睡了,小翠则跟着她回了屋里。 关上门,小丫头迫不及待的出了口长气,“姑娘您可真是吓死我了!” 却见拂清凝眉道,“原来他是宁王?” 小翠一愣,赶紧道,“对了,今夜怎么这么巧,宁王也来了……” 话未说完,又似乎有所顿悟,一脸惊讶的道,“该不会是您把他招来的吧?老天,这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拂清只是淡声道,“是我今夜冲动了,事儿没办成,还惹来了麻烦。” 小翠点头哦了一声,又道,“那您这两天先别出去了,我瞧着这宁王可不好惹,虽然长得挺好看,但冷得跟冰山似的,刚才还一个劲儿的瞧您呢,太失礼了!对了您说他会不会认出您来了?” 拂清摇头,“不会,他如此大张旗鼓,如果认定是我,不会这么轻易就走了的。” 闻言小翠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心来,而拂清却仍在沉思。 卫离出家多年,朝中并无人知道他的踪迹,今夜为什么会与宁王在一起?还有最要紧的,回想先前她遁走之时,似乎一直有人在掩护,想来,应该就是寒雨堂。 只是这寒雨堂为何要多管闲事? 9.第九章 天还未亮,可经历过这样一场,恐怕晏府无人再有睡意了。 耳听外头渐渐没了声响,晏明云忙吩咐丫鬟雨燕,“你去瞧瞧是怎么回事,宁王殿下是不是已经走了?” 雨燕应是,忙出了门去,一盏茶的功夫后方回来,同她禀报道,“说是北面发现了刺客踪迹,殿下已经出府追去了。” 果然是已经走了,晏明云目中隐约有些失望之色,如今日这般的机会实在难得,只可惜太过匆忙。 那样清贵的人物,寻常哪里能得见?回想起方才见面的情景,她心间抑制不住的有些加快,脸蛋儿也渐渐有些热起来,却在此时,又听雨燕迟疑道,“可是……奴婢听说,殿下方才入了后院,去了望月居……” “望月居?” 这令晏明云一顿,忙道,“怎么回事?” 雨燕也是一头雾水,答说,“奴婢听得也不甚清楚,好像是起先望月居的丫鬟堵着门不让殿下的人进,殿下便亲自过去看了,对了,相爷也在旁边,听说相爷还把明珠姑娘给叫出来拜见殿下,仿佛他们还说了几句话……反正,殿下最后是从望月居出去的……” 话音落下,晏明云眉间一皱,不知为何,心间隐隐升起一种危机感。 那个女子…… 一旁,眼见她忽然变了脸色,雨燕赶忙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只听她喃喃的道,“我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儿……” 那日的疑虑也重又浮上了心头。 这话有些没头没脑,雨燕一愣,正想问一问,却又听她道,“你可还记得吗,望月居以前是个堆杂物的院子?” 雨燕是晏府的家生子,年纪又同晏明云差不多,也算是一同在府里长大的,闻言点了点头道,“奴婢记得那个地方,原来挺破败的,七八年前才翻修成现在这样子的。” “对。” 晏明云点了点头,“我好像还记得,里头曾经住过人,是一对母女,那个女孩儿正好比我大一岁。” 就如同那个明珠一样。 她说“正好”,其隐意不言而喻,雨燕反应过来,被她的猜测所惊讶住了,赶紧道,“奴婢也还有些印象,不过听说那女人犯了错,害怕责罚便偷跑了出去,早就冻死在外边了……” 实在是年代久远了,细算下来,她们那时恐怕才刚记事而已,是以模模糊糊,并不是很肯定,就连方才所言,也是雨燕小时候从大人们闲话里听来的。 府中人对此似乎讳莫如深,下人们也只是趁没人的时候悄悄嘀咕两句,什么“那女人的命实在不好”,“可惜了那个孩子……”之类的,小孩子们好奇去问,却被大人们插卡打诨的敷衍了过去。 时间一点点洗刷人们的记忆,后来年轻的家主官运亨通,从默默无闻的翰林院学士一路爬到如今的位置,府里的事情繁杂,那件事便被众人遗忘在脑后了。 可不知为何,晏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