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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日他才明白,无非是失望与心死。 原来失去了所爱,再勇猛的男人,也会失去斗志,看破红尘。 然而须知造成今日这般局面,姑母萧怡容,驸马常乾,甚至自己的父皇宣和帝,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夜色深重,时间已是不早,他敛起复杂的思绪,对和尚道,“大师早些歇着吧,本王先回去了。” 和尚没有挽留,目中仍然残存深深的悲伤,就这般目送他出了山门,融入了茫茫夜色中。 ~~ 又是一路快马,时候不久,他便入了城门。 只是他今次并未急着回王府,稍顿之后,悄悄调转方向,再度回到了晏府,先前跟那姑娘说话的地方。 萧钧明白,今夜旧事揭开,心如刀绞的不止卫离,她也是痛苦的,当时那双倔强的眼眸中隐约闪烁的泪光,至今还闪在眼前,回想起来,总叫人有些于心不忍。 所以他现在才鬼使神差的再次回到这里,或许只是想看一看,她是否已经回来了吧…… 夜风寒凉,轻拂起他的袍角,他静静立着,眼见那窗中的烛火跳动,隐约映出她的身影,时候不久,却又熄灭,窗中一片漆黑,再也没了动静。 料想她该是睡了吧。 他渐渐回神,不由得自嘲般笑了笑。 她非一般弱女子,回个晏家还不是轻轻松松?自己今日这般跟过来,是不是有些多此一举了? 而眼看天色将亮,再待下去,恐怕会叫早起的下人给发现,他便敛起思绪,悄无声息的出了晏府。 也罢,先叫她睡个好觉,其他事,下回见面再说。 ~~ 萧钧的愿望虽然很美好,只可惜,拂清这一觉,睡得并不怎么好。 一夜梦魇纠缠,幼年的情景仿佛重又回到了眼前,可怜她脑间虽清楚那已经过去了很多年,梦中却依然难免痛哭与愤怒。 如此噩梦纠缠了半宿,后果可想而知。 天亮之后,小翠进房要伺候她起床,还未张口问好,先被她红肿的眼睛给吓了一跳。 小丫头鲜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问道,“姑娘莫不是哭过了?眼睛怎么这样红?” 拂清尴尬地笑了笑,道,“昨夜做了噩梦,没睡好而已。” 小翠犹豫的哦了一声,不敢再多问,忙去端了水来伺候她洗漱。 等她净好面,又拿了脂粉匣子来要给她扑粉,道,“姑娘白净,如此眼袋便很明显,还是上些妆吧,瞧起来精神一些。” 她没有拒绝,点了点头,由着小翠忙活,忽然间想起一事,便问道,“对了翠儿,你知不知道,昨日可有哪位姓周的男宾来赴宴?” 小翠一愣,道,“昨日宾客可不少,光男宾好像有百来十位,至于有没有姓周的,还真不好说……姑娘为什么这样问?” 拂清便将昨日花园里遇见醉鬼的事给说了一遍。 小翠听完,登时就瞪起了眼睛,骂道,“这人也太过分了,来别人家里做客,喝醉了不说,还能跑到后院调戏姑娘?不成,您一定得把这事禀报给相爷,不能叫他白白欺负了您。” 拂清道,“可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如何去告状呢?还有,这人不声不响的从旁边出来拦我,可不像误打误撞的,没准儿一直在旁边等着呢,而且看似一身酒气,却还能立刻认出宁王。” 小翠一顿,想了想,试着道,“您是说,他没喝醉酒,是特意埋伏在那里的?若果真如此,可就更过分了,绝不能轻易放过啊!” 拂清点了点头,“所以我想知道他的身份,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打听一下?” 小翠稍稍一想,道,“我去问一问昨日在前头侍宴的丫鬟小厮,说不定能有收获。” 拂清微微一笑,“那就有劳你了。” 梳妆完毕,该用早饭了,小霜勤快的从膳房提了食盒,又在桌上一一摆放好,就等拂清入座。 哪知却在此时,听见门外响起通传声,倒是大姑娘来了。 大姑娘?晏明云? 这可是稀客啊。 拂清脚步一顿,眼望着晏明云进了房中。 来人神色有些清冷,打量她一眼,目光落在了她上过妆容的面上,道,“看来我来的正好,jiejie已经起来了,只是不知今日有什么喜事?jiejie平常素淡惯了的人,今日竟然也上了妆?” 晏明云这一大早的来,言语还不冷不热的,小翠不由得心间一紧,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赶紧去瞧拂清,却见她只是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喜事,是婢女见我面色不太好,替我上的妆,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眉目间同样一片清冷之色。 晏明云看了看一旁的小翠,道,“先叫她们出去吧。” 这晏明云可不似晏明璐那般急躁蠢笨,若她来找麻烦,恐怕不好对付,小翠有些担心。 却见拂清向她点头,她便只好应了声是,退到了门外。 罢了,左右姑娘那么厉害,无论如何也不会吃亏的。 眼见屋里头清静了,晏明云终于道,“我有些话要问你,希望你能直言。” 拂清却不置可否,只是道,“说来听听。” 语罢还坐到了圈椅里,姿态甚是悠闲。 晏明云目光一凝,顿了顿,只好道,“昨天唐嬷嬷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拂清不由得一笑,“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做的?” 晏明云倒也没傻到以为她会承认,便道,“不是你做的最好,否则管家一定会查出来。此时令晏府失了脸面,父亲母亲包括祖母,一定不会轻饶。” 然而如此旁敲侧击的恐吓,却没起到半点作用,拂清一句话未说,竟还伸手拿起桌上的点心,吃了起来。 这般态度,终于叫晏明云无法忍受,索性进一步问道,“你到底是谁?” 拂清却又抬眼来看她,似笑非笑的道,“我是谁?这个问题真奇怪,我不是你爹的义女吗?” 晏明云冷笑,“现在没有别人,你何必隐瞒?我记得从前就在这个院子里,曾经住过一对母女,是不是跟你有关?” 拂清假装讶异,啧啧道,“你居然还记得这些?看来记性不错嘛!不过这事你得去问你爹,如果他不想叫别人知道,我也不好说什么。” 这便是承认的意思了? 晏明云眉间一凝,道,“你果真很不简单,父亲一定被你蒙骗了。” 说着顿了顿,又道,“不管过去如何,你该知道,那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