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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巍的递上一张文书。 宣和帝给身边的宦官高贺丢了个眼神,高贺便赶紧接了过来,打开,放到了书案上。 宣和帝垂眼扫过上头的字迹,看没来得及细看,便当即皱起了眉头,原来那竟是萧钧要废掉晏氏侧妃之位的文书。 他立时抬眼,满眼不解的问萧钧,“这又是什么东西?” 可遗憾的是,萧钧也根本不知那是何物,他连见都没见过。 这时,却听孙进在旁答道,“启禀陛下,宁王侧妃晏氏,自入府以来,不分尊卑,行为僭越,对宁王殿下屡屡不敬,更严重者,自打她入王府至今,竟以养病之名,从未为殿下侍寝,甚至还仗着殿下对其的怜惜之意,威胁殿下,阻拦殿下娶正妃,此桩姻缘虽为陛下御赐,但殿下以子嗣为重,实在忍无可忍,终于决定废其侧妃之位,赶出王府,恩断义绝。” 话听到此,萧钧心间已是巨震。 他看向宣和帝手中那张文书,这才隐约明白过来,原来拂清竟是早已谋划好了一切…… 而却听孙进又续道,“皇后娘娘寿辰那日,晏氏又险些在寿宴上生事,殿下深恶痛绝,便命微臣写下此书,呈递宗正,并将其赶出了王府,可是,可是微臣这几日一时疏忽,竟然给耽误了,更是险些误了大事,特此前来请罪,还望陛下与殿下责罚。” 孙进的话终于说完,宣和帝震惊之余,眸中已是怒气凝聚。 说实话,宣和帝明白,这些话不无漏洞,且还十分明显。 譬如孙进此人一向做事小心严谨,怎么会忘了如此要紧的事? 又譬如皇后寿宴那日,宣和帝就在一旁,亲眼所见长子对那明珠的维护,这般情景下,他怎么可能一回家就写了文书要废其位份? 但此时,这些漏洞已经全然不重要了,宣和帝在意的仅有一件事。 他已经顾不得殿中还有高贺与孙进,满脸不可思议的问萧钧道,“这纸上所写可是真的?她入府这么久,竟然一直没有侍寝?” 萧钧眉间狠狠一凝,却是无言以对。 许久,才终于道了声,“是。” 宣和帝彻底一噎,直直看了他半晌,想说句什么,却说不出来,最终,只将手中那张盖了萧钧印章的纸愤力拍到了桌上,怒道,“一个一个,都是些干什么吃的!” 孙进高贺一惊,吓的赶紧跪到了地上,萧钧也跪了下来,垂首道,“儿臣无用,请陛下息怒。” 却听宣和帝道,“此女子果真胆大包天,不得轻饶,立即废去侧妃之位,命锦衣卫捉拿。” 萧钧一顿,忙道,“父皇,此事背后另有缘由,仅凭当下这些证据,并不能证明此事与明珠有关,况且常乾此人在公主府被发现,此人心狠手辣诡计多端身负重罪,若论嫌疑,他才是最大的……” 哪知话音未落,却见宣和帝怒道,“她如此忤逆与你,到了这地步,你还要为她辩护!再说下去,朕要怀疑,此时背后可有你主使!” 父子二十余年,今日这般场景竟还是头一次出现,虽是头一次挨父皇如此怒斥,但萧钧还是想要辩解,然一旁孙进死命拉住他的袍角阻拦,才终于没叫他说出声来。 忠臣孙进又转而向宣和帝拼命磕头,“请陛下息怒,殿下向来宅心仁厚颇重情义,此番也是被人蒙蔽,但殿下与长公主平素没有恩怨,此事根本与他无关,还望陛下明鉴啊!” 见此情景,高贺也上前劝道,“陛下息怒,今日孙长史既然已来将事情秉明,足以证明大殿下与那女子无关的,千万不要伤了父子亲情才好啊。” 这些话语入了耳,宣和帝这才冷静了一些,顿了顿,道,“既然她是趁你不在时行凶,料定你也是不知情的,罢了,上回是朕看走了眼睛,这样的女子,不要也罢!” 又缓了缓,他又道,“老二府上,正妃侧妃接连有孕,可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朕今次定要给你定门好亲事。” 说着想了想,同高贺道,“把中极殿大学士魏鸿卓给叫来。” 高贺赶忙应是,暗自松了口气,匆忙出去寻人。 宣和帝则看向萧钧,道,“魏鸿卓之女,一直钟情于你,此乃书香门第,嫡女出身,名门闺秀端庄贤良,绝不会如那妖女一样……” 话说到此,萧钧终于明白过来父皇的意思,忙道,“父皇,儿臣并不想……” 话音未落,却听皇帝强硬道,“这次朕说了算,由不得你!” 71.第七十一章 清晨, 天才亮, 京城的街道已经热闹了起来。 客栈临着街,打开二楼房间的窗扇,便可看到道路上的景象。 这个时辰,早点摊子冒着热气, 卖菜的小贩们才要摆摊,偶有富人家的马车经过,路人们都自觉避让, 一切看起来还算和谐。 只是其中偶然能看到有路过的官兵, 不知正在查些什么,叫人难免有些拘束之感,连小贩们吆喝声都小了许多。 将这些情景看在眼里,拂清悄悄关上窗,又坐回了桌前。 圆桌对面,同叔一边嚼着新买回来的油条, 一边同她道, “丫头, 你故意留下活口,把疑点罪责全揽在自己身上, 这下好了, 连出门都不自由了吧!” 拂清稍显深沉,叹道, “今次这样大的动静, 伤的不只是那个毒妇, 还有皇家的脸面,皇帝本就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上一回在鹿州,我就已经暴露了,他迟早会发现的,与其到时被动,还不如这样的好。” 油条吃的有点噎,同叔喝了口面粥缓缓,又道,“卫离他们不是打算去告御状的吗?其实并不一定非要你亲自出马报仇的嘛!” 拂清却嗤笑一声,道,“告御状?跟那个不讲理的皇帝去费嘴皮子?比得上这样痛快吗?” “那倒也是。” 同叔一噎,点了点头道,“就算告到皇帝面前,那毒妇还不一定能死的成,哪比得上现在解恨。” 语罢,继续吃起油条来了。 拂清瞥眼过去,见他吃得香,终于忍不住也拿了一根来吃,一边道,“反正我仇也报了,迟早是走,他们要抓晏明珠尽管去抓,出了京城,谁知道我是谁!”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同叔又点头表示赞同,过了一会儿,想起来什么,又忍不住叹道,“不过这下你那个亲老子可被坑惨了,那狗屁皇帝连亲儿子都要怀疑,必定也要找他算账,这下,他莫不是要百口莫辩了。” 拂清却淡笑了一下,道,“他可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