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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肩膀,然后才在茶桌前坐定。宁多福这会儿正好煮好茶,待沁人心脾的碧螺春芳香充盈茶室,便又安静退了下去。 萧铭修自己倒了一碗茶,轻轻抿了一口:“说说看。” 武将冲他利落行礼,起身便道:“回禀陛下,经苏沪仪鸾卫同知回报,十日前梅氏子确实酒后伤人,被伤百姓身家清白,当场丧命。因当时人证众多,梅氏无法把人保下,便寻骆家出谋划策。” 仪鸾卫是先帝在时新设御前卫,专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先帝殡天后仪鸾卫转入萧铭修手中,奈何上任仪鸾卫指挥使桀骜不驯,直至今年年初才由太后下令夺职,更换成萧铭修一手提拔上来的姜兴泽。 这是太后对他放权的信号,也是萧铭修对太后越来越放心的根源。 只要仪鸾卫握在手中,那在前朝就多了一双眼睛,可以让他轻松不少,也越发得心应手。 萧铭修把茶杯放下,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便听姜兴泽继续道:“陛下,这里面的情况比表面上显露出来的更为复杂,一开始臣也只盯着苏沪都指挥使看,可后来发现,一力捉拿梅氏子的却是苏沪布政使。” 苏沪布政使萧铭修自然记得,他是泰安十七年二甲进士,跟琅琊府的周明山是同科,同时,也是陆首辅的得意门生。 萧铭修心里有数,倒也没显露出半分惊讶来,只继续喝茶。 刚才忙了一个多时辰,他确实有些疲倦,这会儿虽然说得也是政事,却比之刚才要放松不少。 可姜兴泽要说的话却显然没有说完,只听他顿了顿,还是继续道:“后来臣又暗地里查访,才发现苏沪按察使是青山书院齐院长的外门学生,他未曾上过青山书院,只跟随齐院长在家中读书,外人俱不知情。” 这一次,萧铭修的眼神才彻底变了。 他的后宫,一个嫔妃怀了孕,却牵扯到了三个家族。德妃、宜妃和贤妃全部纠缠其中,因为太乱,叫人一下子看不清事实的真相。 究竟是一家所为,还是三家都出了手,谁都说不准。 只是……最后的结局却殊途同归,无论是他们谁动了心,也无论是谁出的手,最后三家都得偿所愿,最大的输家却是萧铭修自己。 萧铭修脸色未变,眼神却渐渐转冷,他盯着寂静无波的茶汤看了一会儿,才下旨:“继续盯着,朕要知道这里面究竟有谁动了手。” 姜兴泽微微一愣,却很快回过神来,他郑重冲萧铭修行礼,然后便安静退了下去。 茶室里便只剩萧铭修一个人。 可他却并不显得十分颓丧,也没有特别气馁,他只是盯着茶汤出神,好半天才轻声呢喃:“还好有你在。” ☆、第 53 章 谢婉凝离开听涛阁就回了芙蓉馆, 谢兰一见她面色不好,立即便哄着她早早休息去。 反正这几日行宫也没旁的事, 好叫她放松几日吧。 “娘娘且不用管听涛阁的事, 叫她们自己打去吧。”谢兰劝道。 谢婉凝躺倒穿上, 冲她笑笑:“mama不用担心我, 我睡一觉就能好了,听涛阁也碍不着咱们的事。” 她都这么说,谢兰便也只能憋出一个苦笑:“娘娘快睡, 待行了好用晚膳。” 谢婉凝就乖乖闭上眼睛,倒是没怎么辗转反侧, 不一会儿就沉入梦乡, 谢兰坐在窗边看了她好一会儿, 才起身出了寝殿。 绫惜守在寝殿外面,等谢兰出来便一把抓住她的手,拉着她回屋把事情讲了清楚。 要是谢兰早知道顺嫔要闹这幺蛾子, 她肯定今天就亲自陪着去了, 不过绫惜倒也机灵,事也办的很利落。 谢兰面色也有些疲倦:“所幸以后不用再管她,倒也省心。就是难为娘娘之前那么劝她, 她非要一意孤行, 把一件好事作成坏事, 也不知道底是如何想的。” 绫惜忙到这会儿才有空吃茶,她足喝了两碗才道:“虽说以后不用再cao心,可娘娘脸色确实不太好, 我瞧着像是惹了头痛,待会儿娘娘醒来且得问问是否要用药。” 谢兰跟新到谢婉凝身边的两个姑姑关系不错,也都很忠心于谢婉凝,便也不怎么忌讳:“娘娘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这事还能看不出吗? 绫惜放下茶杯,只叹一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当局者迷……谢兰心中一沉,她苦笑出声:“这可怎么好,日子过的好好的……” 宫里生活是比谢家要好上百倍,锦衣玉食畅快肆意,兼之陛下温柔体贴英俊多情,论谁看都是幸福美满。 可宫里头的娘娘小主太多了,人人都可以是陛下的知心人。一旦谁真的动了柔情心,求而不得的滋味便会时刻啃食着自己,那些曾经的好,也会变成最糟糕的坏。 绫惜低声呢喃:“娘娘自来聪慧,应该不至于让自己落入这般痛苦境地?” 谢兰心里叹气,却没有马上回她,只盯着窗外发呆。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人世间哪里有那么多圆满,往往一颗真心奉上,千百倍努力,却依旧换不来另一颗心。 日复一日的为其欢喜为其忧,日有所思夜不能寐,真心以待求而不得,这样的日子过久了,会把人逼疯的。 绫惜说完刚才那句话,也觉得有些僭越,可她抬头看到谢兰愁苦的脸,顿时心里也跟着慌张起来:“莫非娘娘真的……动了心?” 谢兰猛地把冰冷的茶灌进口中,让自己打了一个冷颤:“便是有些意动,也是不成的。” 以她对谢婉凝对了解,现如今谢婉凝确实有些意动,但现实残酷,顺嫔的事很快便让她清醒过来。等回宫中之后,她应该就能屏除杂念,好好做她的淑妃娘娘了。 谢兰想到这里,即使心疼又很难过,却还是咬牙道:“人这一生,哪里有什么十全十美的好事?” 绫惜听着心里头直泛苦,可却端起茶杯向谢兰致意:“别的话不说,以后我自当更加经心,让咱们娘娘开开心心便是了。” 两个人这一番深谈,谢婉凝自是不知的。 此时的她正沉浸在无边的梦境里,挣扎着无法醒来。 梦里的她依旧困在王家那个小小的屋子里,她身上盖着厚重的被子,呼吸里都是素炭带来的浓重烟气。 有个声音在她耳边呼喊着:“夫人快醒醒,药且凉了。” 这声音隐约有些熟悉,又似相当陌生,她在厚重的被子里挣扎,想要挣脱开这个沉重的束缚。 似是没见她动静,那人又喊:“夫人你怎么又起烧了?要不再请大夫来看吧。” 谢婉凝这才从尘封的记忆里翻找出她的身影,那是前世在王家时一直伺候她的丫鬟萍儿。 她只觉得自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