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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她,宫里的每一个人都想知道,最终却也无甚可解。 谢婉凝深深吸了口气,叫微凉的气息压住躁动的心肠。 又一阵微风起,却是晚来风急。 这风来得正好,吹散了她周身的郁气,谢婉凝渐渐冷静下来,她仰起头笑着看他,脸上是同寻常一样的灿烂明媚。 “陛下安好。”她恭敬行礼。 萧铭修微微一顿,他觉得她有些变了,却仿佛一如往常。上午在听涛阁的那个她好似只是他的错觉,她并没有一丝一毫抗拒他。 是的,就是抗拒。 一想起这个词,萧铭修心里就一阵抽痛,他还来不及想到底是因为什么,便在这里遇到了谢婉凝。 她看起来心情很好,脸上带着舒心的笑容,披着藕荷色的滚边斗篷,仿佛花丛中的仙子一般,可爱又俏丽。 可萧铭修却满心都是上午的那个她,昏暗的大殿里,她下巴尖尖的,嘴唇也紧紧抿着,眼睛藏在阴影里,一丝一毫都没叫他看见。 此刻见谢婉凝给他规规矩矩行礼,他心里头却并不舒服。 平生第一次,他竟一下子没接上话,站在那发起呆来。 可他不叫起,谢婉凝便只能半蹲在那,急得宁多福直动嘴,最后见淑妃娘娘都快要站不住了,才大着胆子轻咳一声:“陛下……娘娘……” 萧铭修猛地回过神来,赶紧上前一把扶起她:“没事吧,都是朕的不是。” 难得听他认错,谢婉凝便也没说什么,只略动了动僵硬的膝盖,轻声道:“陛下今日许是累了,臣妾不碍事的。” 萧铭修这一次却又哑巴了,好半天才问:“上午见你不太舒服,可是好些了?叫了太医过去给你瞧瞧,只说你睡了,没瞧着。” 这事谢婉凝可不知情,不过转念一想便知是谢兰把人拦下的,她便也很镇定道:“多谢陛下体恤,臣妾只是昨夜没休息好,睡了一下午便没有大碍了。” 萧铭修动了动右手,他有点想牵她的手,可看着她浅笑的侧颜,他却不知道怎么的竟有些不太敢,默默把手收了回来。 “你没事就好,”萧铭修顿了顿,“过几日便要回宫,最近便好好歇歇,可不好生病。” 谢婉凝答得乖:“诺,臣妾知道了,陛下也要好好修养。” 场面话说完,两个人又散了会儿步。萧铭修见她面露疲惫,便想送她回去,只是谢婉凝却抢先一步给他行了礼:“天色已晚,臣妾先行告退,陛下也请早早休息。” 萧铭修要送她的话就被堵在喉咙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那感觉真是,如鲠在喉。 于是他便沉着脸点了点头,目送她身影消失不见,才转身往畅春芳景行去。 一路上,他都没说话,周身气氛十分沉闷。 宁多福腿肚子直抽筋,也不知道这两位主子闹什么妖,他们一个两个的表明上彬彬有礼,只有他觉得这里面刀光剑影,忒是吓人。 他正在那哆嗦呢,却不料萧铭修冷不丁地问:“今天这事到底是哪里不对?肯定是惹她不高兴了。” 宁多福有些晃神,一没注意就把心里所想吐露出来:“顺嫔有了身孕,淑妃娘娘能高兴吗?她肯定心里头也忐忑着,害怕有朝一日变了风向,这宫里除了顺嫔,就没一个高兴的。” 话已经说出口,待再回神时已经晚了,宁多福看萧铭修定在那深深望着自己,膝盖一软就跪倒在地上。 “臣多言,请陛下责罚。” 萧铭修却没注意他这个动作,顿了顿却说:“宫里那么多人,朕就只剩下她同母后了,外面勾心斗角反复无常,还好有她陪在身边,全心全意的想着朕,朕又怎么会辜负她?” 他那日感叹“还好有你在”,是感叹身边还好有她陪伴,纷乱复杂的后宫之中,只有她没有站在任何人一方,从来都只陪伴着自己。 然而谢婉凝却全然不知这些,若是心急孩子的事,萧铭修却又不想因为子嗣伤了她的身。 萧铭修叹了口气:“可她身体才好些……” 剩下的话,都被晚风一股脑吹散了,谁都没听见。 ☆、第 55 章 皇帝陛下如何想, 谢婉凝是一概不知,她回了芙蓉馆, 舒舒服服泡了澡便睡下。 之后一连几日,她都在芙蓉馆悠闲度日。她还是跟以前一样,自己玩得高兴便是了,至于其他的,不去想也不去盼,放开了就舒坦, 自己也不使劲难为自己。 萧铭修这几日没来芙蓉馆, 也没传召叫她过去,倒是沈雁来每天午时都过来赏菜, 还会跟她解释:“最近前朝事忙, 陛下每日从早忙到晚, 是以无法过来看望娘娘。” 头一回听的时候谢婉凝还有些诧异,等听到要回宫前的最后一天时,谢婉凝已经很是淡然了:“那还请大伴们多费心思,可要伺候好陛下。” 沈雁来等了一会儿, 没等到她别的话, 只好苦着脸退了下去。 依旧是绫惜送的他,两人走到门口, 沈雁来才低声问:“娘娘就不能去畅春芳景看看陛下?这天天的说也不说,来也不来,那边还眼巴巴等着呢。” 他算是看出来了,淑妃娘娘不知道怎么地生陛下气了, 而陛下又拉不下脸来赔礼道歉,只能这么僵持住了。 这里面最倒霉的就数他跟宁多福,整天战战兢兢跟在陛下身后,一点错都不敢出。陛下不好跟淑妃娘娘发火,可气也不能都憋着,就全出他们身上了,真是苦不堪言。 就怕他一皱眉,一摔杯子,再轻轻那么冷哼一声,直接就能吓得人膝盖软。 绫惜也很为难,最近淑妃娘娘一切如常,倒真没看出她在生气。可她就是那么不咸不淡的,就连平日里往畅春芳景送汤品的事也不肯做了。 略微提一提,她就说:“娘娘自来谨言慎行,庄重体贴,怎好打扰陛下政务。” 沈雁来嘴里发苦,这叫人还怎么劝! “大伴,不是娘娘不肯去,只是一听说前头事忙,娘娘便不敢去了。”绫惜说得特别含糊。 沈雁来到底不傻,知道这不过是绫惜安慰他的托词,只得叹了口气:“你也见着劝一劝,娘娘于咱家有恩情,咱家也为她着想。这回了宫转眼就到年根上,新秀女便要进宫了……” 这一句劝,很是真心实意了。 绫惜又何尝不知?可淑妃娘娘那是个相当有主见的人,认定的事轻易不肯松口,哪怕头撞南墙也不回头。 “往后两三年就要进一回新人,戏里都是‘只闻新人笑,不见就人哭’的唱词,娘娘防得了初一防不过十五,哪里……又有恩爱一生的美事。”绫惜叹道。 现在宫里人人都羡慕淑妃娘娘的隆恩,羡慕她能得陛下盛宠,可娘娘却比任何人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