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言情小说 - 力荐河山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4

    且你之后不回京城?”

    方拭非才想起来:“是哦。”

    北狂见她还在难受,只是面上强装不显,导致说话都不过脑,也没有嘲笑她。只是催促了一声:“走吧。”

    他们走出屋子,才发现夜里的雨已经停了。虽然乌云还是厚重,遮住了夜幕星辰,可月亮却是半隐半露地跑了出来。

    北狂脱下节度使尸体上的外衣,将他的头颅包了起来,拎在手上。眼神未变,就像他提的不过是个大瓜而已。

    二人相伴走出了院子。

    “方拭非。”北狂问,“你的道是什么?”

    方拭非自己都快忘了当时是怎么说的。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二人像唠家常一样,带着一身肃杀,走在回去的庐山,语气平和。

    “杀人不好。”

    “你杀了不少人吧。”

    “我是杀人,所以我知道自己不好,将来也不会好。”北狂说,“我无力改变,可是你的话,可以多努力。”

    “我这等小人物,怎么改变?要想不被杀,就不能像慧恩他父亲一样。做个单纯的好人是不行的,不做坏人就已经很好了。”

    “好人不好,坏人也不好,但你可以做人上人。”

    “人上人也不好。我会跟慧恩一样,觉得太累了,不如去死。”

    “我觉得你现在做的事更累。”

    “瞧吧,这就是我们的不一样了。”

    前方人影闪过,随后一排人敲着铜锣小步跑动。

    二人靠近过去,想要辨认他们的身份。

    一道佩剑的身影尤为突出,他也在那边停住了。。

    林行远大声喊道:“方拭非?是方拭非吗?你没事吧?”

    方拭非快步过去问:“你怎么出来了?”

    林行远第二眼就看见了灰衣人,整个人僵了下,可见他二人方才其乐融融地走在一起,应该是和解了,便没有在意,转头先回答方拭非。

    “风小了我就出来找人,总不能在衙门里睡着吧。我坐在里面怎么都不安心,叶郎中觉得我烦,就让我带队出来做事。”林行远狠狠松了口气,“县衙里的士兵已经开始全城搜索。除却东城积水,不能贸然过去,其他地方倒也还好。雨停了之后行动速度应该能快上许多。这次何山县遭逢大难,死了不少人,也被淹了不少地方,但是我看百姓对衙门的态度已经软化许多。算是……怎么说,总算不全是坏事吧。”

    太黑了,众人都没有打灯。

    林行远碰到了她的手,被吓一跳:“怎么会这么冷?还全是血!你们究竟做什么去了?不是又打……这边的事情交给我们做就可以了,你赶紧去休息。”

    方拭非:“留下一批人在城中救援,再抽出一百人,到寺庙去。”

    林行远怔了下:“什么?现在去寺庙做什么?”

    方拭非说:“去杀人。”

    林行远道:“这时候你怎么还想着杀人?不怕何山县的百姓愤而暴起吗?”

    北狂拎起手上的东西,示意道:“寺庙僧人慧恩,杀了节度使。”

    林行远目光焦点移了过去。

    这大小,这形状,明显是一个人的头了。要知道人的脖子有多硬,连经验丰富的刽子手,也无法保证能一刀把人的头颅斩下,凭慧恩那小身板,怎么可能!

    真凶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林行远瞠目结舌:“你们——”

    于他来说这实在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脑子晕晕乎乎的。

    方拭非搭住他的双肩,催眠道:“不是我们,是冥思教。”

    “日!”林行远忽然想起来,“五殿下还在寺庙里!”

    他们要是知道节度使死了,自然知道这个锅会扣在他们身上。

    方拭非:“是。所以要先下手为强。把人抢回来。”

    第70章 算账

    此事于情于理, 都要先通知叶书良一声。

    好在这里离县衙已经不远, 方拭非跟林行远决定先跑去衙门。至于北狂, 他行事向来乖张, 不是她能控制的。

    对方将节度使的人头递给方拭非,又如同他来时一样, 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虽然已近凌晨, 但叶书良一直穿着外衣醒着,坐在大堂里听各方位士兵的汇报,未听她说完,直接起身要往外走去。

    “等等!”叶书良在门口停住道, “人,把所有空闲的人全部叫上。”

    他们衙门实在抽不出太多人。大部分都被派去救援。而且衙门绝不能空,得留几个人传话,以备不时之需。否则这地方要是没人了,还不叫人惶恐?

    时间紧迫,又不敢做太细致的分配调度,最后也只集出了六十来人,杂乱地列在一起。派出四名士兵, 前去通知各地,让能空出手的,全部拿着武器, 直接去寺庙外集合。注意看清情况再做动作,万不可随意出声。

    叮嘱了两三句之后,叶书良将敲打的工作随koujiao给身后的士兵, 要他们边赶路,边向自己队中的人重申各处要务。

    一行人火速敢去寺庙。

    风寒露重,叶书良出来的急,现在走街上,冷得牙关打颤。他裹着外袍,抱紧自己手臂,说道:“节度使一死,真是可惜了。唉,那慧恩也是太急。他如果能来找我们聊一聊,也不至于冲动至此。”

    方拭非问:“节度使怎么了?”

    “这人可以好好查一查的。他身为江南东道中最具实权的官员,但凡道内有事,定然与他脱不了干系。听闻御史台那边早就盯上他了,证据也收集了个七七八八,只等最后弹劾,送他进大理寺游一趟。可如今他已经死了,还是死于贼人之手。照以往情形来看,我看朝廷大半会体恤,不会深究细查,指不定还要赞他一句恪尽职守,以保颜面。”

    方拭非咋舌:“您说得我真是……心里哽得慌。”

    “倒也不一定如此。掩不下去的东西,总要有人出来担罪,就看他平日会不会做人了。他若自己过分,也不怪朝廷无情。”叶书良说,“朝廷如今缺钱,他死后明面上不敢查,暗地里却不会放过。正好他死的突然,许多事情怕来不及遮掩。我们户部可连同御史台,直接前往苏州查抄。若是翻出大笔的赃银,不搜来充盈国库,拉人定罪,哪里说的过去?正好江南贪腐案,还缺个有资格的主谋。”

    要是把节度使拉出来,那实在是太有资格了。可见朝廷打击贪腐一案决心之重。

    方拭非哂笑:“那也是他自食恶果,报应不爽。”

    叶书良回过头严肃问:“你确定他们一行人都死了?没人出去通风报信?”

    “死了,没人逃出去。他应当毫无戒备,只带了六个人出来,其余的侍卫,都留在寺庙守着殿下尽忠呢。”方拭非说,“那屋子现在是空的,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