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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超越谁而踏上的旅程(64)上天的眷顾

    第六十四章:上天的眷顾

    2022年3月11日

    粗壮的树干以及如血管般複杂交错的树根上布满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痕,缓缓流淌的树脂滴落在那早已经被砍得七零八落的树丛上,原本栖息在此处的野生动物都不约而同避开了这令人窒息的区域。

    那长柄有如三节棍一般的机关戟在软、硬之间切换自如,诡异且刁鑽的斩击或突刺令人眼花撩乱,这沉重的特大战戟在使用者的手中彷彿失去了重量,只有当战戟上的斧刃砍中某个物体时,才会发出足以提醒任何人它拥有可怕重量的响声,被这样的武器命中即使身穿重板甲也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第一对机械臂的末端化为刀刃不断抵挡着战戟寒芒;第二对机械臂则不断用掌击化解掉那难以承受的冲击;第三对机械臂则化为四条机械虫足,让姗塔能够在后仰的同时也能支撑住身体,并带来相当的机动性来迴避对手的重击。

    单论武器的重量来说,红梅德手上的机关戟显然比重组合剑还要更沉重,然而这傢伙不仅仅是攻击范围……就连攻击速度却也比姗塔更快,最令人恐惧的是那有如狂风暴雨般的战技好像根本没有停下来的那一刻。

    这就导致姗塔几乎找不到反击的时间,好不容易抓准机会想要转守为攻,但红梅德就好像早已经看穿她的意图似的,每一次出击都只会被他用最末节的柄给震开。

    每一次还击不仅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反而因为武器被震开带来的破绽让她比被动防守时更接近死亡!

    也许是察觉到对手心中的焦躁不安,红梅德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相当狰狞的冷笑,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女人拥有不错的本事和能力,但却没有与之相衬的实战经验,在他看来没有经过历练的门派战技都不过是花拳绣腿。

    「好好该感谢赫皮克,如果不是他的话……你早就没命了。」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在如此快节奏的战斗当中他居然还能平稳说话,而话音刚落他的身影与战戟便忽然消失。

    「姗塔小姐,后……」

    忽然失去对手的姗塔瞪大双眼,后颈忽然一阵刺痛的她猛然回身,眼前的男人非常瞧不起人地开始把武器摺迭收好,而她正想要反击但身体却忽然使不上力,往前踏出两步眼皮却莫名其妙的沉重。

    「好好享受你的梦,晚安。」

    与那温柔的语气截然相反,红梅德狠狠一巴掌把即将失去平衡的姗塔给搧倒在地,当那些原本还在反抗、挣扎的机械臂也渐渐无力而瘫痪的那一刻,这不到五分钟的战斗以红梅德压倒性的胜利宣告结束。

    「可恶!」傅特下意识想上前,但忽然转过头来面相他的愤怒眼神,让他恐惧得全身都难以动弹,紧张得肚子一阵绞痛!

    「看吧!到头来你什么都做不了,你天真的以为这个女人帮你逆天改命,觉得只要鼓起勇气就可以改变任何事,而现在……清醒了没?」对付这个胖子他连武器都不需要,红梅德就像在散步一样步步逼近。

    看这傻胖子就像忽然想起自己得逃走一样,慌张地往后退了几步却差点被自己绊倒,那蠢样不管看几次都觉得很滑稽。

    「认清事实吧?你生来就是个废物。」

    不断后退的傅特吞了吞唾沫,眼珠子不断转动就彷彿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能让自己活下来的方法,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的求生意志。

    他如此想道:「红梅德神父看起来没有想要杀姗塔小姐,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能死在这裡,但是……该怎么样才能活下去?!」

    当一脚忽然踩空的那一刻,心裡一惊的他回头一望看到的是高耸的悬崖,与那强烈的求生意志截然相反,此时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

    「喂喂喂……你该不会心裡想着: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会不会死这种蠢问题吧?你如果有做那种事情的勇气,还会活得像是个窝囊废吗?」

    「是!你说得没错,我……我没有勇气从这裡跳下去。」

    抬起头来的傅特泪流满面,红梅德戏谑地笑着,心想只要再稍微刺激一下这个胖子,他接下来很可能就会吓得大小便失禁。

    「不过,有些事情不是我有勇气就能改变,既然怎么选择都是悲剧……那干脆就不要去选择!」

    「说什么鬼话呢?」傅特坚决的模样让红梅德莫名地感到不爽,忽然加快自己的脚步伸出手想要去掐住这不知死活,也不去照镜自看自己什么丑样居然敢对他说教的废物。

    然而他手伸出去却什么也没抓到。

    因为傅特早已经闭上双眼向后一跃,捲曲着身体跳下悬崖,不过一眨眼间便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之中。

    红梅德走到悬崖边向下一望,看不到傅特身影的他收起自己不悦的表情,回过身去把昏睡的姗塔一肩扛起,他实在不明白为何自己要负责处理赫皮克留下的烂摊子,也完全不明白为何那傢伙会害怕这个女人。

    在他眼裡,这个女人和城寨裡的那些可怜虫没有两样。

    一个看上去已经六、七十岁的老人非常熟练地在路边採集药草,将连根拔起的药草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经过简单的淘汰之后便把剩下的药草给扔到车上,车上的那些药草已经多到堆成了一座隆起的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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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家全身上下都绑着一些植物和花朵,这些花草散发出的气味正是他不会被掠食者和害虫盯上的秘诀,祖传的野外求生技巧让他这辈子几乎没有在这条道路上遇到过麻烦。

    但有时事情就是这么有趣,麻烦总是会自己找上门来。

    「碰!」

    那重物坠落的巨响吓得老人家心脏险些停止,他东张西望了片刻之后才缓缓站起身来,安抚了一下那躁动不安的老驴才走到车子后方。

    「喔……我的天呐!」把那明显是被压断而一起掉在车上的树枝扔掉,那原本堆成小山的药草堆如今已经凹陷下去,躺在上头的是一个昏迷的胖子,老人家拍了拍胖子的脸颊试图把他叫醒,但很快发现这傢伙全身上下都是伤,也许是因为从交错的树枝中间穿过的关係衣服早已破烂不堪。

    「到底是从哪掉下来的?」一边帮胖子把衣服给脱掉,一边观察地形的老人家只得出满头问号。

    把破烂的衣服撕扯成绷带,他熟练地帮这个越看越眼熟的年轻人进行简单的包扎,同时也把那插进rou裡的树枝一一拔出。

    虽然没有明显严重的外伤,但这年轻人的呼吸却越来越虚弱,知道再拖下去这个好不容易活下来的胖子就死定了,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老人家决定先把人带回村子裡再说。

    老旧的驴车在颠簸的山路上不断摇摇晃晃,从那历史悠久、爬满青苔藤蔓、长满花草树木早已经成为大自然一部分的石砖桥梁上走过,推开那用来阻止野兽靠近的简易拒马,驴车好不容易进入了能够看见农田的范围。

    虽然说是农田,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大部分的农地都已经休耕,没人整理的田地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杂草,要是在种几棵树这裡也跟野外没什么两样了。

    早在多年前村裡就有人染上名为「梦香」的毒,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那只是一种能带来快乐的饮料,但久而久之大多数喝过「梦香」的人都难以摆脱对它的依赖,只要一天不碰就没有心情和体力干活,眼前这可悲的景象便是这种毒品在侵犯了这个村子之后带来的结果。

    多年来老人家不断採集药草,研究并制作能够帮村民熬过戒断症状的药物,然而真正可以挺过来并成功戒毒的人是少数。

    很遗憾的是,长期饮用「梦香」给身体带来的伤害是永久的,一些人在得知这个事实之后便宁愿继续醉生梦死。

    才刚进入村子老人家就敏锐的感觉到今天的气氛跟平常不太一样,虽然平时这个被阴影笼罩的村子总是死气沉沉,但也不会像今天一样路上都看不见任何一个人,每一间房子都门窗紧锁也不知道他们在恐惧些什么。

    「阿提蜜丝!你为什么还有心情帮这些人?现在根本不是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忽然,一名高瘦男性吸引了老人家的注意力。

    「在没有事的时候,我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旅行医师,身为医师……救人是我的本份。」一名绑着公主头的金发女子跪在地上,正在施展啮术和医术救治几个被砍伤而痛苦的村民。

    「那奥托梅森怎么办?那傢伙被赫皮克那混蛋给绑走了啊!」

    「勒甘……」阿提蜜丝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能选择保持沉默继续手边的工作,勒甘气得想要把医疗箱拿起来摔,最终看到阿提密丝认真且专注的模样还是叹了一口气把它给乖乖放下。

    「算了!随便你!」

    见那名为勒甘的高瘦男性离开,老人家这才驾车慢慢靠近在阿提蜜丝身边停下,他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问道:「不好意思!这位漂亮的姑娘,车上这位伤患方便帮我看一下吗?」

    「啊!好的,稍等我一下……」

    「这小子难道是受到上天的眷顾?运气未免也太好。」坐在一旁叼着草静静等待的老人家在心中如此想道,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有人从悬崖上摔下来,不仅没死还准确掉到堆满柔软药草的车上,带着他一回到村子就遇到旅行医师。

    也许这个胖子命不该绝?

    阿提蜜丝紧闭双眼用手在胖子身上抚摸,她不断施展着老人家从来没见过的各种啮术,手上不是捏着干药草就是药膏,随着时间过去她身上的汗水也越来越多。

    老人家见天色已暗,便点了一盏灯放在阿提蜜丝身旁,并从家裡拿来一条干净的手帕帮她擦汗,她那绝对专注的模样让老人家打从心底佩服。

    「如果我孙女还活着,也差不多像她一样这么大了吧?」

    看着这不管天色如何都一样死寂的村子,老人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想要是「梦香」这种东西从来没有存在过就好了。

    「这位爷爷!他应该没事了,不过他有伤到骨头……虽然没有骨折但还是要小心。」阿提蜜丝非常热心地用笔在绷带上标志出几个伤比较严重的部位。

    「姑娘!真的很感谢你医治我们村裡的人,如果不介意的话我的家可以借你们过夜,你和你的同伴应该没地方过夜吧?」

    「啊!那怎么可以……」

    「就当作是我老人家给你的一点回报,你拒绝的话我会很难过喔!」

    晚上,老人家准备了一桌简单的晚餐招待客人,但是勒甘和阿提蜜丝却坐在餐桌旁迟迟没有动餐具,知道这两人有事要谈,老人家便很识相地自己到药草房继续工作去了。

    「我到现在还是难以置信,奥托梅森就算拿着皮斯将军盾也不是赫皮克的对手,那个残废垃圾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勒甘把自己的头发揉成了一团杂草,让人感到绝望的是,他光是要应付赫皮克身边的那些手下就已经拚尽全力,根本就没有能力帮奥托梅森解危。

    「得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别闹了!我们连赫皮克的据点在哪裡都不知道!上哪救?!」

    「……」

    阿提蜜丝双手紧紧抓着裙襬,低着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知道自己太凶的勒甘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咳……咳……」被吵醒的傅特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身,阿提蜜丝赶紧抹去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飞快坐到床边搀扶他,傅特见到眼前的两个陌生人便问道:「我……我还活着?是你们救了我?」

    瞪了想要说些什么的勒甘一眼,阿提蜜丝很有耐心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真的很感谢你们。」傅特看着两人忽然有几分犹豫,最终他还是鼓起勇气开口说道:「你们刚刚说想要找到赫皮克的据点,对吗?」

    「胖子,这不关你的……」感觉不太对劲的勒甘想要把阿提蜜丝给拉开。

    「我知道在哪,我可以帮你们带路。」

    「你有什么目的?」勒甘显然不怎么相信这个胖子。

    「我跟你们一样,有个很重要的同伴被他们绑走了,而且……我曾经帮赫皮克工作过,不管是通往城寨的路、地形还是结构我都很熟,想要潜入进去救人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阿提蜜丝回头望向勒甘,后者紧咬牙根片刻最终还是叹了一大口气,她回过头来紧紧抓着傅特的手说道:「我们互相帮忙,好吗?」

    「没问题,不过我们得尽早出发。」

    说着他便不顾阿提蜜丝的阻止忍痛从床上起身,推开房门走出去的那一刻因为眼前熟悉的景色而愣住,虽然整个村子都被夜色给笼罩,但……

    这不就是他的家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