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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也就安下了心。“他这会儿在气头上,我便先不与他计较。”“夫人能想明白最好不过了。”“我打算遂了他意,先休息上几日。”“对对对,夫人还是莫要与将军闹,伤感情。百炼钢还是得要绕指柔来治,夫人便多服个软。”廖文慈一个眼神甩过去,李嬷嬷知道这话主子不爱听,还是跪地劝到:“不是让您向那狐媚子学,而是将军就是吃软不吃硬的。到底也有十几年的情分,闹僵了总归不好。”廖氏何尝不知这个,可她的心气总叫她没法臣服那糙人跟前。“真是糟心。华儿那事,只能你多上点心了。”“主子放心。奴婢待会儿会再跑趟廖家。”“嗯。让小宝有空去老爷那儿晃几圈。”廖文慈的另一个底气就在这儿了。葛氏再能蹦跶也没儿子。此刻这将军府唯一的嫡子,却是她廖文慈生的。……第24章愁绪理还乱廖文慈心里一直看不上虞博鸿,所以自觉有一儿一女便足够,在男女事上,与虞博鸿并不算太过热络。为此,她当年为了应付,还将两个姿色过人的陪嫁丫头一齐送去了虞博鸿身边。既绝了他那方面的要求,又在他身边留了眼线和吹风的,还成就了自己的大度之名,一举多得。所以此刻的将军府,虽有四位小姐,却只有一位公子。真正尊贵的,也还是她嫡出的荣华和荣英。她的小宝荣英,将来是要做国舅爷的,将来是要成为两个大家族支柱的,前途无可限量,所以廖文慈将他培养很出色。虽荣英才不到十岁,可在同龄的孩童中却是个佼佼者。别家孩子还在玩泥巴时,廖氏已请了三个师父轮番教荣英;别家孩子开蒙时,那荣英已涉猎于六艺。廖文慈完完全全把他按照了周礼里的翩翩君子来培养。有廖家的文,虞家的武,她相信这孩子将来定是个文武全才!懂事上进又努力的孩子谁不爱,就连皇上都赞过这孩子几次,说等明年开春,要让荣英入宫陪读几位小皇子。但谁都知道,皇上这是已把荣英当做了朝廷储备人才来培养。同样的,虞博鸿也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很看重。每日再忙,也会抽时间手把手陪儿子过个手,教几招。因而,荣英也是廖文慈的一个绝对底气。“让小宝明早别忘去福园给老太太请个安。”“夫人英明!”“战争,我可从来不惧。”廖氏对镜,看着里边依旧出色的如花容颜勾了勾唇。“葛氏,走着瞧。”不过,廖氏刚说完这句,那边虞博鸿已经着人送来了一本“家规”。那浓重的墨香告诉她,刚编写出来的,还热乎着。一翻,竟有大小上百条,足足几千字!背熟并每日抄十遍?廖氏心口都疼了起来……两个时辰后,阿力才回。阿力随她陪嫁入府,名义上是她所有私产的管事,有令牌可以出入她身边。廖文慈没想到,一趟庄上之行,竟然没打听到多少有用的讯息。她原本还怀疑是不是葛氏捣鬼,压根就没有黑衣人,而是为了故意陷害自己。可庄上人证物证俱全,还不少人都瞧见了掉在墙角的黑布。“几个婆子说了,葛氏身边没有那种布。庄上也没有,确实是外来的。”“……”“无怪乎老爷会怀疑您,种种迹象看,的确有内贼的嫌疑。”“会是谁呢?”“属下也想不明白。”“真确定不是葛氏捣鬼?”“应该不是。葛氏昨日是蔡大夫亲自施的针,早早就睡了。”“荣安?也不可能啊。难道,那幕后人和害了华儿的是同一人?”“有可能。”“对了,那俩救了荣安的又是谁?昨日庄上就没有其他可疑人吗?”“没有。救了荣安的是两个原本借宿的路人。因着大小姐受伤,他们便被赶走了。他们刚好碰上了荣安,收了荣安几个银钱,便送她去了大营。”“那么巧吗?不过荣安的胆子……倒是挺大。”“属下打听过了,二小姐昨日受了大惊吓,以为有人要谋害,所以只顾着逃跑,一路凄凄惨惨,弄得惨不忍睹,应该也没什么问题。”那阿力又道:“俩路人也是普普通通,拉了骡车做买卖的。看着不似有目的。”“一点其他线索都没?”“没。”廖氏实在没想到,昨日事会这般莫名其妙。那庄子偏僻,谁要算计什么,又怎会从那儿下手?“会不会是因着华儿?是有黑衣人跟着华儿去到那庄上?”“属下也是如此推测。”“若是那般,或有可能是意在太子妃之位的另外几个竞争对手,没准是想去抓华儿或是虞廖两家的把柄,却被发现了,所以只能将计就计装作是贼?”廖文慈越想越头疼,忍不住一叹,黑衣人早没了影,她上哪儿查去?“还是想法子查查那俩路人。”“是!”那阿力见主子头疼,临走又补了一句。“主子也不用太过担心,说不定真是个贼,一切全是意外也不一定。周围找过了,都没找到那包首饰,确实是被人带走了……”廖文慈挥了挥手示意阿力离开。意外?要是意外就好了。多少年了,她都没有这种濒临失控的感觉。这让她有些恐惧。从小,老祖便教导,做人想要脱颖而出,必须做到走一算十,想要赢面在握,也得算上七八才保险。勉强维稳,也至少得五六。实在不济,也得走一算三。可今日,不对了。她不知哪里出了变数,只觉得被人暗暗牵引了一般两眼一摸瞎。敌在暗我在明,她讨厌这种感觉!当然,她的另一个危机感来自虞博鸿,十几年没有吹胡子瞪眼之人今日却连桌子都掀了。十几年都相敬如宾的丈夫,才一晚上的功夫,便回来闹休妻,这让她如何心安?呵呵,男人!靠不住的男人!不安感渐渐袭来,她觉得必须做点什么来确保她的安全感。尤其是阿力离开后不久,虞博鸿又让人来传话,表示阿力从今日起,暂时被禁止出入她身边禀告任何事。廖文慈到底压不住越发升腾的怒火,还是将手边的一套茶具砸了出去。“得重新谋划和布局了!”她幽幽道。……荣安终于来了外祖家。隔了一世,她至少有十多年未至。可那种温暖熟悉的感觉却一点都没少。请了一圈安,吃了一顿饭,听着长辈们絮絮叨叨,被表弟表妹盯着看,她都只顾咯咯傻笑。纵是仪表不佳,鼻青脸肿,头晕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