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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问候父母他问候全家,对方糟践皇帝,他不仅欣然接受还补上两句,这副德性,开打之前就够把人气死了。两相权衡之下,李佑城只能给萧爻压阵。以萧爻对李佑城的了解,他根本不在乎这些。当年庆功宴上,李佑城还诚恳的道了谢,说是终于不用和人吵架了,甚至觉得萧爻辛苦,酒都少喝一份,留给了萧爻。如此善良老实的人,肯定一颗榆木脑袋,圣上说萧故生密谋造反,李佑城肯定不信,但肯定会将萧爻绑了交上去,然后才理论一个是非黑白。萧爻叹气,这傻子,怎么争得过玩弄权谋的人,恐怕最后的下场无外乎玉石俱焚。喝酒的茶寮有遮挡,为防万一,萧爻和慕云深都坐在角落里,仔细找兴许能看到,但在街上骑马向前是绝对瞧不见的。茶寮的老板刚烫了一壶酒端上来,慕云深少喝,基本上由着萧爻一杯接一杯,他喝的很快,看样子根本品不出滋味来,喉咙都只是条通道,直接进了肚子。这种路边歇脚的茶寮里也没有什么好酒,自家酿的,没有经过时间,还兑了点水,跟桃花酿没得比。“好酒!”萧爻舔了舔嘴边的酒渍,说出来的话,连茶寮的伙计都觉得新奇——这真是个怪人,怕是没怎么喝过好酒吧。“老板,帮我把葫芦里也装满呗。”萧爻将酒葫芦抛出去,又道,“其它的不要,就要刚刚壶里的这种酒,谢啦。”“什么谢不谢的,终归是要给钱。”茶寮的老板很有点意思,板着脸,不求客气。怪不得这茶寮的生意马马虎虎,根本谈不上好。萧爻这副欲盖弥彰的样子,慕云深已经逐渐了解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街上的人,假装不经意的问,“你认识的?”“嗯,曾经的同僚。”这么一张年轻的脸,连胡茬都青刺刺的埋在皮肤里,居然老气横秋的说句,“同僚”还是“曾经的”,无端有些好笑。“为人如何?”慕云深又问。“太耿直了,现在最好不要碰上。”萧爻又灌了口酒。壶比不上坛,很快见了底,老板瞥了一眼,刚刚给的银子有多无少,便干脆又为他们续上了一壶。看来这老板除了脸色差一点,还算本分生意人,不贪便宜,却不知这种不贪便宜某种程度上是种撇清,要和他们撇清关系。萧爻这话说的奇怪,慕云深却听得懂。若论资历,他识人远比萧爻多上几倍。“那避开吧。”慕云深道,“路过此处不过歇歇脚,补充一些吃的喝的,早些离开也省的多出事端。”萧爻点点头。依山傍水的城池就是大风天也没有沙尘,人人穿着简单,更不可能闷头盖脸,萧爻要是这副打扮,更容易引起怀疑。所以他只得低眉顺眼的跟在慕云深的后边,装作温顺怯人的样子,尽量避开官兵。幸好这座城不像边塞的蛮荒小地,城里不乱,四处巡防的官兵也大多注重于家长里短的事,像他们这样的旅人,只要不兴风作浪,都不会多看一眼。当年李佑城从边关调离的时候,跟着他的还有一小队人马,萧爻常年和他们一起开小灶,所以相互之间都认识。李佑城出身其实不低,做事踏实,看他带的兵,人人手持一块黄绢,萧爻以为那上面就是自己的画像——当然,和随意贴在墙上的那种不同,恐怕有六七分的相似。不是萧爻自负,就论李佑城和自己的感情,他也担得上这般特殊对待。可惜,这种特殊对待不是什么好事,把他折腾的躲躲藏藏,刚进城的那种轻松转瞬间消失的干净。这也给了他一个机会,能够重新审视慕云深。穆大公子从小养尊处优,不要说远门,怕是连家门都没出过几回,所以这一路上,萧爻总是照顾他多一点,怕他不适应外面的花花世界。现而今看来,却也不是这么回事,慕云深会讲价,会货比三家,他只是平素不上心,也不乐意做,真正摆上台面的时候,也不曾含糊。转眼之间,该买的都买了,连客栈都定了下来,只有几味药材商铺里暂时没有,只有过一夜再去看看了。李佑城每日巡街的路线都差不多,经过茶寮的时间也差不多,之间隔着一个半时辰,虽偶尔会被耽搁,但最多也就差了半个时辰。今天城中安宁,也就是东家丢了一吊钱,西家碎了一个碗,李佑城留了几个人去处理,其他的自然跟着他一道回府。就是官家也有固定的时间,总不能无事绊着手下,不让休息。正当他路过茶寮的时候,忽然冒出了一个人,板着一张迂腐不化的脸,直冲冲站在马蹄前,只差一点便被踏到,可这人动也不动。第22章第二十二章李佑城马蹄前的人就是茶寮老板。这是个死气沉沉的人,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傍晚的阳光在他这儿也得拐个弯,不想在这种人的身上浪费分毫。在他的眼里,看不到对生活的热情,有的只是循规蹈矩般的度日,干什么都是将就。李佑城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个人,已经在心里啧啧称奇,他朴实的脸上现出一点微笑,尽量减少凶神恶煞的感觉。茶寮的老板不是那种寻衅滋事的,这么大年纪连个老婆都没有,别说李佑城,就是街坊邻居对他也没什么深刻印象。而李佑城的笑容就显的更多余了,茶寮的老板根本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哎呀官爷,”老板这副鬼模样,伙计自然灵活点,他的脸上带着点皮rou伤,模样还算清秀,一手拽住了自家老板往茶寮里拉,一边还赔着话,“您别怪罪,我家老板是古怪了点。”然而这个古怪的人却没有丝毫歉意,他伸出了手,盯着地面的马蹄,却对李佑城道,“你们要抓的人,赏银一千两。”“哎呦我的祖宗,你哪里见过什么官爷要抓的人?”伙计捂住茶寮老板的嘴,急的额头冷汗直下,他们两的关系看上去很不错,至少这老板对伙计没那么冰冷。“我见过。”老板仍旧是那副死人脸,但看向伙计的眼睛里像是跳跃着两点火光,伙计皱了一下眉,仍是显的战战兢兢,却放开了手,让茶寮老板继续说下去。“有一次,你手下的两个人在这儿喝茶,我瞥了一眼画像。”茶寮的老板不仅看着不近人情,说话也不近人情,甚至可以说是相当无理。但李佑城却没有打断他,反而追问,“你说你见过他了?男的还是女的?”“年轻的小伙子,”茶寮老板仍是伸着手,“一千两,我知道去处。”这一千两,李佑城最终还是给了,他之所以没有将手里的图像张贴出去,就是不想将事情闹大,萧爻毕竟是老将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