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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止杀害一名后宫嫔妃如此简单。紫宸殿的匾额掉落,恐怕只是冰山一角,其背后之人所谋甚大,定会危害朝堂社稷,还请您严加审讯。” 李纯从听到“润州”“康兴镖局”几个字开始,已然目露戾气,此刻再听李成轩一番进言,更是勃然大怒,抬手拂落案边的茶盏。 “杨文怀!”天子怒喝一声,“今日你若不说出实情,朕明日便诛你九族!你信不信?!” “诛九族已是便宜他了,”裴行立突然插话,“圣上,微臣记得武后朝的酷吏曾发明一种刑罚,取一大瓮注满水,用炭火烧沸,再将犯人抛入瓮中烹煮。两个时辰后,犯人浑身煮熟,再将其剁成rou馅,逼其亲属食用。微臣以为,此刑罚正合适杨文怀。” 李纯听后表示赞同:“甚好,倘若他不肯招供,便将他扔进那瓮里去吧。” “此法不好。”李成轩却淡淡出言,“臣弟以为应该将他的亲属烹煮,再剁成rou馅让他食用,想来效果更佳。” 李纯配合地点头拊掌:“妙哉!那便从他的老父老母开始吧!不仅要将其父母煮熟,还要让 他在旁边看着,再亲手剁成rou馅,入口而食。” 此话一出,就连西岭月都是背脊发凉,直冒冷汗。 许是杨文怀想到了那酷刑的残忍之处,他的身体顿时抖如筛糠,再一次痛哭流涕起来。这次他哭得是真心实意,连忙重重磕头求饶,每磕一次都在地砖上留下一声重响。 “圣上,圣上!奴才招认,奴才什么都招!只求您饶恕奴才的家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啊!”杨文怀边说边磕头,额上瞬间一片青紫。 李纯见状给裴行立使眼色,示意他继续审问。后者会意,遂沉声道:“若不想罪及家人,你便详细说来,圣上自会酌情发落。” “是。”杨文怀强行咽下涕泪,缓了口气,“三年前,李锜主动找上奴才,说是要在宫里寻一件武后留下的宝物,还说一旦找到,便许奴才荣华富贵……奴才原本不想答应,可他直接送了十万贯钱到奴才家中,奴才心动之下才答应了他。” “他让你找什么宝贝?”西岭月急切地问。她隐隐预感到,杨文怀所找之物就是通天手杖。 “是一支剔红拐杖,武后临终前用过的。”杨文怀的回答果然如她所料。 西岭月心头一凛,连忙看向李成轩,后者只是轻轻瞟了她一眼,示意她少安毋躁。 当今天子不嗜珍玩,从没听说过“通天手杖”的大名,不禁好奇:“那拐杖有什么用?” 杨文怀摇了摇头:“奴才也不知道, 李锜只说那拐杖里藏着一个通天的秘密,足以改朝换代,绝不可落入李唐皇室手中。” 改朝换代的大秘密?李纯愤恨冷笑:“你服侍朕十多年,得知此事竟不来禀报,反而为一个反贼卖力?” 杨文怀惭愧地低下头去:“奴才是拿了他的钱财,一时鬼迷了心窍。” 他这一席话也证实了西岭月和李成轩最初的猜想——那幅用绢帛所书写的、结尾多了一首诗的、藏在通天手杖里的巨幅,真的是暗藏玄机! 西岭月不禁面露异色,眼珠子控制不住地转了起来。 李纯眼尖地看到她的反常:“月儿,你在想什么?” “啊?我……”西岭月强迫自己不去看李成轩,干咳一声,“我在想此事和纪美人有什么关系,杨文怀为何要杀了她呢?” 李纯也想知道原因,转而又看杨文怀。 “纪美人她……她就是撞破了奴才在找那支拐杖,还听到了奴才和钱司珍说话……” “钱司珍也是李锜的人?”西岭月连忙追问。 “不,没有,她只是收了奴才的好处。”杨文怀声音渐低,“其实……其实纪美人她生性单纯,虽然撞破了奴才也没起疑,只是调侃奴才贪图武后的宝贝。奴才也没想杀她,是李锜怕她一时口快在您面前提起,惹您猜疑,才让奴才下手的……” 李纯听到这番内情,心中顿觉疼痛不已:“怜怜如此纯良,你们竟也下得去手!” 杨 文怀唯有不住地磕头解释:“自从杀了纪美人之后,奴才也一直心中不安。本来想向您请罪的,可奴才越陷越深,李锜又不肯进京朝觐……奴才是亲眼看着您派了白学士去镇海潜伏,生怕被您当成他的同党,便再也不敢向您吐露实情了。” “可你不但没有收手,反而变本加厉。”李成轩目光如炬,戳穿他的虚伪。 “哦!我想起来了!”西岭月也想起一件事,忙指向杨文怀,质问道,“大理寺派去清修苑清查宝物的那队士兵也是你杀的,对不对?” “是。”杨文怀如实承认,“奴才在尚功局一直没找到武后的拐杖,得知大理寺在一个尼姑……在睿真皇后的住处查到一批珍玩,很像宫里丢失多年的珍品……奴才一时心急便跑去偷看,不得已杀了那些士兵。” “你找到那拐杖没有?”李纯再问。 杨文怀否认:“没有,这两三年间,奴才将大明宫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他顿了顿,又表忠心道,“陛下,天地良心,奴才是一时受到蒙蔽,从此上了贼船,可从未想过要害您啊!” “那紫宸殿里的事又从何说起?”裴行立犀利地质问,“难道不是你想弑君?” “不,不是。”杨文怀试图辩解,“奴才想杀的不是陛下,而是……福王。” “福王?!”众人齐齐看向李成轩。他本人却是淡定自如,面不改色。 “福王他太了解镇海的 情况,奴才怕他继续查下去,会把奴才也查出来,才想要先下手为强。可奴才在内侍省当值,无法出宫,杀福王的机会也有限……”杨文怀不敢去看李成轩,低着头道,“初三那天,奴才听说陛下要召福王进宫问话,便提前在紫宸殿的横梁上做了手脚。” 经杨文怀这般一提,众人不禁回忆起当时紫宸殿内的情形——李纯向来是坐在丹墀上的御座里,而匾额所悬挂的位置,恰好在丹墀台阶的正上方。只要李纯不站在丹墀的边沿,匾额即使掉落也无法砸伤他。 反而是李成轩,身为亲王,一旦进宫自然要坐在下首首座,也就是紧挨着丹墀台阶的位置。那么匾额一旦掉落,的确是更容易砸到他。 杨文怀是提前算好了李成轩所坐的位置,才会在匾额上动手脚。 可没想到的是,李成轩紧张西岭月更胜过紧张自己,他只是听到横梁上的轻响便扑过去保护对方,反而逃过了一劫。若当天西岭月不在现场,也许李成轩还不会躲得那么快。 众人都想到了当天的情形。尤其是李纯。他原本已忘记这件事,忘了李成轩当时的反应,此刻经过一番回忆,有些存疑之处反而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