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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尽夏见唐琮脸上存有倦意,将想要说的后半句“我带着您一起嗨”隐了隐,默不作声地陪在一旁。 周边觥筹交错,碰杯声与喧闹声交杂在一起格外热闹,更加衬得他们寂静非常。 桌子边沿有一盘翠绿的清炒时蔬,瞧着很有食欲,吴尽夏便站起来试图去夹。可努力了半天,却连盘沿都没碰到。她赌气般叹了一口气,重新坐回位置上,嘟囔了一句:算了,不吃了。 唐琮用眼角瞄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一副求之不得的模样,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明明连菜都吃不到,还妄想着家财万贯,何必与她置气。他伸出细长结实的胳膊将那盘菜端到她跟前,摞在层层碟盘之上,只见半张桌子颤了颤,有些倾斜。 “以前没觉得你需要照顾,如今怎么感觉你离了本王就活不好呢。”说话间,又恢复成方才的温柔模样。 眼前那盘可望却不可求的菜肴,终究还是触手可得,吴尽夏有些走神。两世为人,她经历过许多无可奈何的瞬间。熬了几天夜才写出来的学术论文,却被自诩资历深的上级署上名字。时隔一年才回家过年,进门却只有令人陌生的冷脸欢迎。孤独一人在这方世界寻求金钱寻求名望,创造着名为可怜的归属感。她甚至想起了许多噩梦袭来的日夜,惊弓之鸟独孤丛生地让人时刻想逃离。 如今回想起来,却觉得不再心寒可怖,因为她身边有他。她觉得很庆幸,有一双手能够畅行无阻地将她从黑暗中带出,让她沐浴在阳光中享受温暖,体会圆满。她甚至确信,不仅仅是眼前的这盘菜,哪怕庸俗地如天上的星月,他都会二话不说上天采撷。 那些形单影只,孤苦独饮的日子,在他住进她的心尖时,便轻而易举地被翻了过去。 “我想好好活着,所以王爷,请您别离开我。” 唐琮一怔,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来。方才还计较她爱财偏于爱他的气馁小心思荡然无存,心中被爱意装的满满的,仿佛不小心动一下便会洒了出去。 气氛回暖,他又换上一副笑面虎神情,手指抬起她的下颚,故意玩笑。 “这位小娘子,你当真缠人缠得紧。不过,本王更喜欢昨晚的你,唔,缠得本王都快透不过气了。” 吴尽夏乍地被调戏,回想起昨晚的交缠,粗红着脖子暗骂自己放浪。可心中却甚感甜蜜,便任由羞臊的红色爬上脸颊,别过头弯了弯嘴角。 ** 令一仍被留在径州护着吴尽夏周全,唐琮不放心置办铺子一事,嘱咐令一抽空再去李府核实一番,这才带着令二快马赶回长安。 礼部钱侍郎仍旧挺着极瘦的小身板扛起cao办大旗,指挥着礼部上上下下准备琼林宴。因圣上对此次殿试十分满意,故自满汉大学士以下的读卷官,翰林科部以下的收卷官、掌卷官,监试御史及巡辑、供给各官均被邀请同宴。 圣上心中的算盘打的哔拨响,这席间自然少不了唐琮这位角儿。致此他刚入了琼林苑大门,便瞧见御前红人张宦官正直着腰翘首期盼。 左顾右盼得脖子都快要断了,这才见着唐琮身影闪现,张宦官长舒一口气,连跑两步到跟前请安:“王爷,您可算来了。奴才奉旨去王府接您,却没想到扑了个空,险些没把老奴的心脏吓出来。” 唐琮不置可否,只问:“圣上可有口谕?” 张宦官偏过头越过他身子往后望了一眼,见空寂无人,迟疑片刻才拱手尊道:“琼林宴一切准备就绪,圣上正在主殿等着王爷,您快随老奴过去吧。” 主殿之上,圣上威坐于正席,左侧席尚空,状元李玄黎独坐右侧席。再往下为榜眼典范,同桌的探花谢廷铨却还未到。其余诸进士四人一席,各自端坐甚是恭敬有礼。食案之上银盘交错,皆奇珍异味,极天厨之馔。三鼎甲被赐金碗,已装满御赐酒,看样子似早已备好,只待开席。 “臣弟来晚了。”唐琮在宴席中央站定,姿态从容不迫,拱手与圣上赔罪。 圣上略微颔首,赐座左首。本是笼络新科进士之心的宴席,圣上不好意思当着众进士的面,追问他因何晚来。只能瞪着眼睛一路追寻着他身影,恨不得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瞧出些蛛丝马迹。 唐琮不疾不徐,拿起一旁的琼浆玉液独自斟了一杯,抬首问向典范:“典郎,与你同桌的探花郎去了何处?” 典范正欲起身回“不知”,却闻圣上急声喝问:“你也不知?” 唐琮猛地回首,只见一脸惊疑的圣上正紧张地盯着他,心中徒然生出一丝不安,惴惴地让人不由地往深处想。 难道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愉快~ 啵叽~ ☆、你配桃木降妖剑 唐琮睥着一双纯净的眼眸望向一脸惊疑的圣上,满脸写着“难道我应该知道?”,可身着一身明黄衮服的皇帝骤然地在求问,面上的不淡定与一身的贵气十分不符,他又重新凛了凛姿态,拱手回道:“臣弟确实不知。” 谢廷铨出身贫苦,高中探花之位,也只在西市一间不起眼的客栈下榻。昨日唐琮奉命见了李玄黎与典范二人,可与探花郎却未曾谋面。再加之圣上曾有口谕称不用费心,他也乐得其所不用费力去管。因此探花郎的动向,他确实有不知的理由。 可眼前这局势,并不容许他说一句“不知”便可甩开这个烫手山芋。圣上虽然未将谢廷铨这枚棋子的底牌告知于他,可从紧张程度上俨然已参悟出这位谢郎不是一般的举足轻重。 唐小王爷虽说不是圣上肚子里的蛔虫,但此时也明白他老人家的一番别有用心。于是配合着,顺水推舟。 唐琮毕恭毕敬回道:“臣弟听闻探花郎为人向来沉着稳重,故而不会无故缺席御赐盛宴,做出蔑视皇权的举动。臣弟猜测,或许是半路遇事耽搁了,也或许并不知道今日设宴之事。” 琼林宴邀请名单由礼部撰拟,并由几位员外郎亲自送至受邀人员府邸。谢廷铨缺席,如若在邀请程序上出了错,那礼部就难辞其咎。圣上想顺一顺礼部乍起的毛发,这送上门的机会怎可错过。 笃定圣上别有用心,唐琮便故意将末了一句加重了语气。 圣上正襟危坐面露威严,开口说道:“召礼部侍郎觐见。”转而又瞥了一眼低着头面无表情的唐琮,又道:“唐王,你即刻去谢廷铨下榻之所,将人带来。” 唐琮心知肚明,拱手称诺。猜出圣上与探花郎合演了一场大戏,目的自然是为了清理礼部,好将典范安插进去。谢廷铨必然好端端地居于客栈之中,不出意外的话,这位聪明的探花郎此时已守在宫门处,等待他奉命引觐进宫。 到时他再摆出一副“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姿势,